肖老二一把抓起洪万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洪万拍拍他的手，让他静下心来，说道：“侯生啊，我对不起你，更加对不起你的父亲，当年要是我勇敢一点，事情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我活了这么久，愧对上天，今天，我会把所有的事一字不差地讲给你听，听完后要打要杀，我绝不还手。”
肖老二不知道洪万有这个反应，也是没有预料到，只能听他的讲述，不过他猜对了一点，肖豊莮就是自己的父亲。
事情还要从六十年前说起，由于西方列强的进入，国外先进的技术和思想传入清廷和民间，不少年轻的有志之士开始抛弃旧有的生活方式，有条件的出国深造，没有条件的在国内学习工业技艺。
马县长的父亲马田，和肖老二的父亲肖豊莮，在当时都是思想前卫敢于拼搏的年轻人，两人是结拜的异姓兄弟，又是同一个镇的，看到国内兴起的大规模破旧引新的洋学运动，心里是蠢蠢欲动，两人一合计，决定去大城市闯出一片天。
两兄弟齐心，没有办不到的事，加上当时风潮的助推下，一年内就办起了一家小工厂，代工机械零件，请了三五个工人做活。
两人志趣相投，但性格天壤之别。肖豊莮能说会道，容易接受新知识，做事不顾后果，所以野心也大，心里老想着赚更多的钱，开更大的工厂。马田顽固单板，为人老实，觉得能赚多少赚多少，比一般人富有就已经不错了。正因为各自的性格特点，造成了以后不同的命途。
两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工厂也正式挂牌，正所谓树大招风，清廷中就有人看中了他们的工厂，想占为己用，但又不能明着硬来，只能假借他人之手。一天早上，几个人来到工厂，找来两人详谈收购事宜。
“肖老板，马老板，我们大人想收你们的工厂，开个价吧？”说话的是间洋行的经理，一身假洋鬼子的打扮，西装束身，背后一条大辫子坠着。
“不行，我们不卖！”马田坚决不答应。
“马老板，别这么快否决啊，我都还没讲价钱呢。”
“不用讲，我们辛辛苦苦打拼到现在，心血都放在这里，说收就收，我们誓要把事业传到子子孙孙，多少钱也没用。”
经理看马田态度坚决，只能转向肖豊莮问道：“肖老板，我老板真的非常有兴趣出资，如果你们不答应卖也并不是不可以，只要让我们占大股，你们还是老板，每个月拿点利钱，不用操心工厂的事，不是更好，好像两位都没有娶妻吧，回老家享享媳妇福，也是两全齐美的事嘛。肖老板，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这个嘛，你老板能出多少？”
马田看肖豊莮有点动摇，立刻就急了，愤怒地看着肖豊莮，甩手而去。
“马哥，马哥……”肖豊莮看着马田远去的背影，只能叹气摇头，说道：“这事先等等，我去劝劝他，过两天我再通知你。”
“有肖老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你好消息，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