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声惊雷在彼此之间引爆,他的大掌狠狠地箍住她脆弱的颈项。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他的头猛地抬起,漆黑的的眼眸冷酷如冰:“否则我会让他后悔出现在这个世上。”
“长乐,不许恨我,永远不许。”低沉的呢喃在耳边森然响起,她失神于他幽暗的黑眸,几乎忘记了挣扎。
在毫无预警的状况下,他深深地闯入她的生命。
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可是她死死地咬住了唇,忍住所有痛苦的低吟。
她不想示弱,更不愿让他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可是这一刻长乐望着眼前熟悉的容颜,为何竟觉得置身梦中,这样地不真实?曾经无比眷恋的胸怀,正紧紧地拥着她,曾经无比渴望的人,正以最直接的方式与她纠缠。眼泪忽然决了堤,止也止不住。
她不知道心里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不是圆满,也不是绝望,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蔓延在她周身,她无力摆脱。
她在他双肩紧抓的力量让他感觉到她有多痛,他深呼吸,满额是汗,用尽全身力量克制自己的冲动,她的泪,是最温柔也最致命的武器,重重地打中了他的心,抚平了所有的烦躁与愤怒。
“对不起……”他抵额与她道歉,但是他绝不后悔这么做。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长乐都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她的心颤抖着,终于克制不住地放声哭泣:“你从来不顾忌我的感受,为什么我总是输!”
粉拳发泄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她下手着实不轻,可他静静地承受着,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长乐……”他无限宠溺地轻吻她细致的眉眼,魅惑的声音而带着一丝脆弱:“一直输的其实是我。”
他认输了。
一直输,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一无所有的人其实是他,一直都是。
长乐惊讶地瞪大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光,扑闪地格外诱人。云静烨再也按耐不住,深深地吻下去。
近乎疯狂地寻觅着,需索着她的回应和悸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长久以来灵魂深处的空虚和孤独。在这身心交汇的一刻,长乐终于看清那张俊颜上深藏的情绪。
长乐突然发现,他一直是寂寥的,那种来自骨子里的独立于世,究竟折磨了他多久,只有在真情流露的此刻,才肯有些微的流露?
被他扣住的手反应过来抚向他的手背,动作如此轻柔,他迟疑了一下,缓缓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纤细的指顺势与他的相扣,然后,紧紧握住。
他震惊地望着她,黑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
她的笑,无限娇柔,连同滑落的泪珠,直直的撞进了他灵魂深处。
是错觉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中竟有些微的热度,仿佛有什么几欲夺眶而出。
三十年来,他第一次得到自己所真正喜欢的,第一次如此满足。
昏暗的月光不急不缓地向西倾,落在长乐娇艳的脸庞,她的睡相一直不好,以前和他一起睡的时候就喜欢枕着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缠着他。这么多年,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改变,嘟着的唇畔微微有些红肿,柔美的雪颈纤细的脊背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
云静烨起身穿上衣袍,径自走出去打回热水,将长乐完美细致的身子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她实在是太纤细,太娇嫩了,她的脚和他的手差不多长短,那粉嫩的脚趾可爱地微微曲起,云静烨俯下身逐个轻吻。
她是他的女人了!
一想到这个,云静烨便有一种灭顶的快乐。但是更多是却是惶恐不安,没有在自己最美好的时候遇到她,是他莫大的遗憾。
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志在必得,习惯了运筹帷幄,可突然他的生命中出现了这样一个精灵般的女子,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他开始患得患失,让他开始摇摆不定,她可以轻易动摇他的决定,她可以瞬间点燃他的怒火,他该死地发现,这个自己掌握不了你的女子对自己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他曾挣扎着想要逃开,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他只能眼看着自己泥足深陷,最后,他已无法抽身。
于是,他开始惶恐,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美好的女子对自己是怎样一种感情,三岁,她曾语出惊人要他定下她,六岁她曾当众表明自己的心迹,可是他能相信一个孩子的真情告白吗?她对他会不会只是一种迷恋,一种连他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的迷恋!
连他自己尚且不能做到只爱一人,他又如何能这样要求她?他担心,她会遇到更多更优秀的人,比他年轻,比他英俊,那时候,他要如何?
徐冷言望着曾经意气风发的云静烨站在廊前,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那眼里竟有几分落魄之感。
“我们盛世伟大的摄政王这是为情所困吗?”徐冷言难得地调侃道,他比云静烨年长几岁,彼时两人都是帝都的美谈,意气风发朝堂携手,而后成了情敌,两人争锋相对,而现在,命运当真是件神奇的事,一直不甘心的云静烨,竟然爱上了徐冷言的女儿,给了这两个男人另一种联系。
云静烨扯开一丝笑容,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徐冷言,感情到底是什么?曾经认定的此生不变,不知不觉已成沧海桑田,而现在的坚持又能执着多久?”
徐冷言顿时了然云静烨心中所想:“当年,你为丁宁一笑倾心虽被传为美谈,但是你当真爱过她吗?一开始你知道我的心思,与我争惯了的你又怎么会服输,你这才动了追求丁宁的心思。接触下来,你发现丁宁不仅有美貌,对歌舞诗词都略有所通,那时候你可真是附庸风雅的伪君子,恃才傲物,对丁宁产生的不过是知音得觅的惺惺相惜罢了。”徐冷言忆起往昔,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最后他下了结论:“所以,你不曾爱过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