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雪看着男人的眼睛，就这样直直地注视着他，仿佛要穿越绵长的时间，穿越苍茫的岁月，寻找着那记忆中的那个俊朗少年，可她却一片糊涂，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们曾经见过？可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你不会是随意编一个故事来骗我吧！我不知道你们龙家与我爸爸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可他已经死了，以前的事，我根本没有印象。所以，你不应该把怨恨发泄在我身上。理论上来说，我是无辜……”
龙煜辰冷笑着打断她，“我从来不认为你无辜。”
“你说什么？”唐小雪没明白他的意思。
“当年你每个人都欠我，还包括你在内。”
唐小雪睁大眼睛，龙煜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带着一股吃人似的蛮力，几乎是用拖的，将她从书房里拖了出来。
龙煜辰一路拖着她，将她拖上楼梯，拖进卧室。他面容冷峻，一言不发，好像地狱来的修罗，残酷而冷血，甚至不在乎是否会弄伤她。在男人蛮力的撕扯下，她好像一只被人送上案板的羊羔，任她嘶喊得再怎么凄惨，再怎么大声，就是无人理会，无人问津。
他把她扔在地毯上，随手将门落了琐。然后利落地脱掉外套，扯掉领带，接着干脆一把扯开衬衫，水晶纽扣“噼里啪啦”地掉在地毯上。
唐小雪有点害怕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却被他一把揪住头发，扯了回来。
圆形的大床是淡雅的水蓝色，好像深沉的大海，充满浪漫气息，此时此刻，却成了屠夫的砧板。
龙煜辰简直就像一个情场高手！他知道怎么压住她，能让她无法挣扎，又不至于令她伤得太重。他知道怎么堵住她的呼救，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更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段威胁她，才会令她丢盔弃甲，彻底屈服。
他又是个冷血的刽子手，任凭她滚烫的眼泪在他脸颊边流成了河，任凭她再怎么哭喊哀求，他也仿若冰山，丝毫不为所动。
花瓶中的玫瑰肆意怒放着，鲜红如血，招摇着美丽的生命，却可以瞬间凋落。此时一种近乎绝望的释放，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希望，只有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凄迷。
她皎洁的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痛苦的眼睛在他冷漠的视线中无声起落。
终于，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她几近破碎地哀求他，“不要，求你了，请你放过我吧！我在十岁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十岁以前的记忆全都忘记了，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哭着喊着，几乎濒临崩溃，她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她是他的手下败将，她被迫向他的冷酷臣服。
“你撒谎！你们所有的人都在撒谎！”龙煜辰托住她泪湿的脸，“你从来不无辜，你还欠我一个约定，你答应过，要做我的新娘的。”
她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江水，控制不住地奔流而出。
他抱着她因哭啼而颤抖不已的身体，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雪儿，雪儿……我知道，你会恨我。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让你恨透了我。可是……”
他顿了顿，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不会放你走。这都是你们欠我的，我要向每一个人讨债……包括你。”
天放亮的时候，唐小雪走出卧室。她看到庭院里有花匠在修剪草坪，厨房里有厨娘在准备早点。原来，这里不是没有人，而是那些人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变成空气。
佣人们看到她，均是一愣。也难怪，昨天晚上几乎闹得天翻地覆，她现在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倒也堪称奇迹。
她一个人走出洋楼，没有人拦她，她也不用跟任何人交代。
快走出门口的时候，早起的司机跑过来问她要不要用车？
她摆了摆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上公路，看到一个公交站头，也不知是开往哪里？她糊里糊涂上去了，车上还有一些早起赶路的乘客。
她刚一上车，便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唐小雪不明所以，低头一看，满颈的红紫。她这才想起来，刚才走得太快太匆忙，根本没来得及发现。她想用手遮住，可是手腕上一道道红印却更加触目惊心。
她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这里比较宽敞。她蜷起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似乎这样能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她全身疼得厉害，缩在车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半长的裙子遮住大腿的紫青斑驳、伤痕累累，却难掩小腿上一抹刺眼的殷红。
“孩子，没事吧，要不要我替你报警？”旁边的一位老妇人紧张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神色萎靡地说：“谢谢，不用。”
唐小雪把脸靠在车窗边，望着连绵不断的霓虹灯，有清凉的冷风吹进来，带来点点滴滴的刺骨。
早晨的空气有点冷，她穿得单薄。用手护着自己的胸口，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绞痛，不知不觉中公交车到了终点站，司机催促了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缓缓走下了车，可她根本不知道到了哪里？
她好像又看到龙煜辰黑暗中灼灼发亮的眼睛，那样坚定而冰冷的眼睛。
那个时候，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脖子上，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他连呼吸都是冷的。
“从你十岁开始，我就在等你长大。这么多年，隔着这么长的时间，你终于长大了，出现在我面前，却将我忘得一干二净。雪儿，你知道吗？当我意识这一点的时候，我有多难过？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把我想起来。你就在我举手之遥的地方，我不敢亲近，每天思念，备受煎熬。可是，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龙煜辰忽然笑了一下，手指紧了紧，“或许，我真该掐死你。”
她感到一阵窒息，可是，等待她的不是死亡，而且比死亡更可怖的感觉。
那是且生且死，是又爱又恨，是一半天堂、一半地狱，是要把她的身体、她的灵魂撕扯成凌乱的碎片，再以一种非常的方式拼凑在一起，让她几欲畸形，痛不欲生。
“不，不要碰我，不要……”她像个惊惧的孩子本能地退缩，恐惧而慌乱地挣扎着。
可是，她阻止不了他。她顾不上尊严，在他身上颤抖着哀求他，却阻止不了他的冷酷和决绝。
他按住她的身体，就那样不管不顾。
身下尖锐的刺痛，她蓦地一噎，好像哭得闭住了气，头抵着白色的枕套，陡然睁大眼睛直直看着天花板，如同一条被扔在岸上的鱼。
他强壮的身体覆在她身上，在她耳边冰冷地呼吸，用无比冷酷的声音对她说：“雪儿，你是我的了……”
她的意识瞬间空白，仿佛这一刻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她用力地推拒着男人强壮的胸膛，仿佛这样就能逃开这蛮横的掠夺，逃开这可怕的一切。
她像个坏脾气的孩子一样在他怀里哭喊着，挣扎着，眼泪一串一串地落下来，洒在男人强壮的臂弯里。
龙煜辰紧紧压住她，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他的眼神冰冷安静，用那样残忍的语气告诉她，“如果你不愿意面对，我不介意再说一遍，你是我的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你别想逃开！”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他毫不顾忌地占有着她，抬起她修长漂亮的双腿，一次次地埋进她雪白颤抖的身体。他的眼神那样冰冷，挺身的动作那样用力，华贵的复古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仿佛某种惩罚，毫不怜惜。
她痛苦得无以难过，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手腕被他扣在头顶，双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可就在这一刻，他托起她的下巴，让她溢满泪水的眼眸，对上他被欲望逼红的眼睛。他用那样执著而深情的目光看着她，爱怜地亲吻，好像她是他生命的至宝，好像怀里拥抱的就是自己整个的生命。可是，只要她稍有异动，他就会加重力道不让她叛逃。
当一切平息的时候，她像只小动物一样绝望地呜咽，泪水成串地流出来。她真的很想恨他，可是他偏又在她最最难过的时刻，吻****的泪水，在她耳边喃喃着自己的温柔。
她没有力气再去跟他争论什么，反抗什么。只是任他抱着，任他细碎地亲吻，任他一次又一次地霸占她的身体，还有那句他重复了无数遍的话，魔咒一般，冰冷地回荡在她幽暗未明的梦里。
他说：“雪儿，你是我的。”
一想到这里，唐小雪发觉自己好像更冷了。她胡乱地搓了搓胳膊，好像这样就能暖和起来。她走的时候龙煜辰还没有醒，他似乎累到了极点，而她就这样逃走了，没给留下只言片语。
她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她，出于本能，那一刻，她只想离开。
可她却又想错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她要去那里？她逃出来的时候，身上仅有十几块钱，她究竟要去那里？她紧紧抱着自己双臂，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疼痛不如心头上的痛楚，她尽量克制住自己内心里的恐惧，让寒风吹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可她却还是一个劲的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