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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说(4)

他身不由己地浑身紧抽,身不由己地保持四肢着地的姿势继续向前。他明白有一双狼的眼睛就贴在枪上、就贴在自己的脊背上。他弄不明白,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分量。

前面是一条小溪,叫清凉溪,就是"泾渭分明"中那一条泾水的重要支流之一。秋风开始摘树叶了,落叶随着水流漂走。看到水,他感到口渴了。他已经强迫自己用不得已的走路方式,在秋色渐浓的大森林里行进了大半天了。

他曾经是鱼儿,把森林当大海;他曾经是风,抚摸遍了每一桩树干;他曾经是盘旋在林子上空的鸟,也曾经是从一棵树蹦到另一棵树的松鼠。这几天却怪怪地意识到,过去在天上飘来飘去的云,像缎子手帕一样柔软,现在僵硬得像羊毛擀的毡。森林与低低的天重叠在一起,像一张大得没边的狼皮,铺天盖地地朝他扑来,慢慢裹紧了他。他想把枪从背上拿下,当拐杖,但猎人的自尊让他犹豫,哪有猎人把枪当棍使的,他过去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猎人。狼皮做的枪带今天好像箍得特别紧,枪带和枪杆夹着他,压迫着疼痛的腰,要拿下来,不是容易的事。

他艰难地双膝着地,跪下去,伸出双手,想掬一捧水喝。双手伸出来的时候,他打了个激灵。这双手多像他见过的无数只狼爪子。狼爪子可以掬水吗?下山的时候他只背了一支枪,狼崽皮筒做的水囊挂在挂马崖他自己住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石洞的石壁上了。

他立时不想用爪子,不,不想用像狼爪子一样的手了。他手伏在溪边的草丛中,两只胳膊撑着身体,尽力拉长脖子,匍匐下去,觉得他真像狼了,但又觉得不像,狼的鼻子在嘴上,他的鼻子比嘴长,他只有把脸埋在流动的水中猛喝一口。

抬头摇去脸上的水珠时,不由他猛地站直了,但钻心的疼痛将他击了一个趔趄。他侧倒在溪边,右胳膊浸在水中,艰难地支撑着爬起来。小溪里,顺水缓缓漂动的树叶很多,他眼前的那两片就像是两只眼睛。两只狼眼睛。再甩一下头,水中漂的全是眼睛。这是哪里来的眼睛?难道是身后的眼睛映的?他浑身一紧,紧抽着的腰如同一个绳结被解开,像有人推了一把,他双手伸进水里,狼一般刷刷地蹚过溪水。

不错,身后是有眼睛。

溪水怎么会变得让他害怕?

他学打猎的时候跟枪一样高,18岁那一年,他已经名震西海固,英俊年轻、手疾眼快的他,被人称做"狼儿子"。他说是要打麻雀嘴,从空中掉下来的可怜的麻雀就少了尖尖的两瓣牙牙。

也就是秋天的时候,有两个比他年龄大一倍的猎手告诉他,清凉溪一带的林子里有一群狼,究竟有几只说不清,领头的一只大麻狼刁得很精得很,把山畔子的人都害苦了。村上人出钱让他们两个打这群祸害,他们能看到它们的影子,却打不住它们的一根毫毛。他听得失了笑,觉得那两个猎手可憎又可气,看得见狼却连狼的毫毛都打不到,还不乖乖下山去放羊,当什么猎手!他给那两个猎手说,我随便就把它们收拾了,悄悄跟着我看着。意思很明白:乖乖跟着我学着!

两个老猎人不信。他打赌说,这好办。你们两个到山下宰一只羯羊背上来寻我,吃了羊以后我再给你们教招法,看我咋收拾它们;收拾不了,我再不打猎了,回家放羊。要是把狼收拾了,你们回家放羊去。两个老猎人怕他哄人,说,如果把羯羊吃了你打不住狼,就给我们两个宰两只羯羊。他突然烦躁起来,说,长■就是儿子娃娃,儿子娃娃说话要算数。一听他认了真,两个人溜下山,两天以后从山下弄了一只羯羊,把皮剥着卖了,把肉装在麻袋里上山来找他。

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那两个猎手赶到了秋千架下的清凉溪边,那是他们三个约定见面的地方。

但他们根本找不到狼儿子,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秋千架是一个奇特的地方。一座连得好好的山,到这里突然断成两截,中间流出了水,那水就是清凉溪。断崖把溪水夹在中间,整个清凉溪在绵延不绝的大山里不知道弯曲了多少路程,只有这儿水流淌得最急。让人弄不明白的是,水不知道为什么硬在这里要和山较劲,偏偏把这座周围几十里最高最陡的山峰劈成两半。而且,南北走向的山势呈向西突出的那个弧形,成了"八"字形,水从"八"字西边的那个口子里向东边流走了。被劈开的山崖两端的山顶上各长着一棵三个人都抱不住的大柏树,猎人们早就听说,那两棵树是拴绳子用的,有的说是广成子荡秋千的地方,有的说是七仙女荡秋千的地方,有的说是穆桂英荡秋千的地方。

约好的地方就在"八"字的臂弯里。

在大山密林里,说太阳快落山了,那是凭经验,太阳其实早就看不见了。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两个老猎人的中间放着那只羯羊。

一个说,狗日的狼儿子!

另一个说,还是把咱俩耍了。

两人商量,等到天黑,再不见他,他们就把羯羊烤着吃掉。

两人恨死了狼儿子。

树的阴影浓起来了,山的阴影也浓起来了,天的阴影也笼罩起来了。没有风,天上有一些星星听着哗哗的水声。一般的行路人在森林里,怕野兽袭击,是要点着火把行走或点着火堆歇息的。但猎人们不是,他们要的是野兽来和他们短兵相接。那两个人把狼儿子的八辈子先人翻着骂了一阵之后,破例点了一堆火,他们是想把羯羊烤着吃了,找个地方睡一夜,再跟狼儿子算后账。

一个说,屁的个狼儿子,白背了个名声!

另一个说,都传说狗日的利索的比狼还快,聪明的比狼还精。今儿一看,都是胡吹呢。

现在他们两个认为他是典型的野狐子。

火烧起来的时候,两人把猎枪放在身旁,开始烤羯羊了。虽然有火,到底是猎人,还是留了一手。他们知道,野兽一般不会蹚过水去找人的麻烦。两人背对着溪水,找来三块大石头摆成三足鼎立之势,把一只囫囵的羯羊搁上去,在石头缝里放上柴火,点燃了,用棍挑着烤。他们不想把费了周折带来的东西留给野兽,也不想留给狼儿子。羊肉烤好的时候,火势渐弱,他们每人卸下一条羊腿,就在羊腿挨到嘴边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看见,离他们很近的地方,有八只绿绿的光点在幽幽地闪动。

两只羊腿几乎是同时掉进火堆里了。

狼并不是聚在一起向他们逼近,八只眼睛两两分开向他们移动。瞬间的紧张之后,他们两个举起枪贴近溪水,他们知道,在"八"字一样的秋千架这个地方是没有退路的。按理,火堆还有微明,狼会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游动,一般是不会靠近的,但火堆旁有散发着浓烈香味的烤熟了的羯羊,狼不来也由不得它们。幽光越来越近,狼的轮廓已经能够看见。狼的身影已经清晰。他们只能一人瞄准一只,经验使他们心有灵犀,他们使用的是打一枪装一颗子弹的猎枪,只有先解决两只,然后再装弹,合起来解决另外两只。

"砰",几乎是同时,两只狼倒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当另外两只狼倒下的时候,已扑倒在他们中的一个人的脚下。

他们还没有缓过气来的时候,"嗷--"黑暗中又扑来八只眼睛,两双两双朝他俩闪过来。来不及装弹,枪成了棍,两人迅速靠在一起,把枪抡起来,和八只闪光的眼睛搅在一起。

两人知道活不成了。

"砰"的一声,八只眼睛突然定在那里,两支当棍的枪也僵住了。溪水对面一双绿眼睛跃起来,划了一道弧,像两盏灯熄灭了。

快装子弹!溪水那一边的声音又洪亮又干脆。等到他们明白过来时,八只眼睛已经隐遁在茫茫夜色中了。

狼儿子!两人不约而同地喊。他们看到,他的影子从溪水对面的一棵树上飘下来,拖着一只狼从溪水中过来了。

当火堆里的火再一次燃烧起来时,两个把枪当烧火棍的猎人发现,拖过来的是一只大得吓人的麻狼。惊魂未定中他们想,这只狡猾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溪水那边而不在这一边,狼儿子为什么会在那一边的树上而不在这一边的地上?

就在他们两个还愣神的时候,他已经把四条羊腿啃了。

过几天回到家里,家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个长得很顺溜的媳妇。他妈说是两个洗手不再打猎的双胞胎兄弟中的一个,硬把女儿送来给他当老婆。

把他妈高兴晕了。

他觉得无所谓,他知道自己行踪不定,不把吃掉他父亲的那些狼子狼孙们拾掇得差不多,是不会待在家里的。他可怜的父亲,因为天下雨,填枪的火药受潮,未放一枪就被狼围住撕了。他不想先要老婆,想先报仇。再说,他打狼已经上了瘾,看不到狼眼那绿幽幽的光,跟女人睡觉也没意思。可是那个女子不走,说她回去她大就把她打死了,于是他娶了她。他感到女人绵软得像一张狼皮褥子,睡狼皮褥子没有和狼较量更痛快,他又上山去了。

上山时,听到有放羊的在沟那边凄婉地唱:

哎--

站在(者)高山上望平川

平川里一朵牡丹

牡丹的颜色(者)胡俊呢

摘不到手上(嘛)也是枉然

他心里头笑着说,没出息的,胡谝着呢,送给我都不想要,谁还有心思摘呢!隔一段时间再回家时,老婆已经腆起了肚子,他其实已经喜欢上这个被白送给他的女人了,他笑着要老婆给他唱"花儿"。

老婆唱完了,他怪怪地说,这东西只准给我唱!

以后,他成了远近闻名的打狼队长,率领40多人的打狼队,在深山老林里打了许多年狼,西海固人都知道有个叫狼儿子的厉害得了不得。他感到,要把狼打完的责任比天还大,孩子生下长到上学的时候了,也没和老婆美美睡几夜觉。

打的狼越多,他的名声越大。西海固几个县的人吓唬娃娃时不说狼来了,都说狼儿子来了,娃娃们就不哭不闹,大气都不敢出了。

打狼队的人几乎没有人能和他比。他不仅枪法准,而且办法多。大人小孩叫他狼儿子他不计较,别人当面称他狼儿子给他敬酒,他会把一大海碗松子儿酒一口喝下。他是名副其实的英雄。

张县长给他戴过大红花。县长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狼儿子功劳大,把方圆几百里山上的狼都快打光了,县上给你奖励了一匹骡子。他的高兴里透着狡猾,心想,县长也有犯傻的时候,谁听说过骑着骡子打猎的事?但他没有说半句拒绝的话,不骑骡子打猎,闲了骑着骡子逛还不行吗?

县长给他奖励的那一头骡子,老婆给他喂得滚瓜溜圆,一旦下山,英雄就骑着骡子出现在四乡八里。

骡子知道主人的脾气,高高扬起头。两只眼睛圆溜溜地放光,脖子下的一束红缨在微风中摇曳。他的屁股并没有挨到鞍子上,双脚微微踮在马镫上,把臀提起来,双手抓着缰绳,精神地环顾左右,朝着来看英雄的乡亲频频点头。有时还要扬起手臂向略远点的人们招招手。骡子肚带的左边褡裢里,装着一两条狼皮,他会把狼皮送给村上年纪最大的老人。他剥的狼皮做的褥子,几乎遍及村村队队。在骡子的右边褡裢里装的是神药。他有奇方能治眼病,这也是人们尊敬他的另外一个原因。他看眼病的手艺高,好到没有人敢说不好。有眼病的人想着方子找他看,但他却有三条原则:一要孝顺老人,二要勤快,三要老实。他自己并不去考察那个人是否符合条件,而是让村子里的人在有眼病的人中选举,就像选先进一样。他看病的方法很简单,"腾",敏捷地跳下骡子,满脸凝重,双手矜持地从右褡裢的一个大瓶子里捏出两颗鹌鹑蛋大的药丸,放在双手捧成碗一样的病人的手心里,嘴凑到病人的耳朵旁说,放在砂锅里用温火炖一炷香的时间。吃了药,喝了汤,不要给人说!然后,一脚踩上马镫,"刷",骑上骡子走了,留下的只是神秘。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给病人的是狼的两只眼珠子。他一生送给病人的狼的眼珠子能装一背篼。

他的责任决定他很忙碌,他的忙碌决定他没办法照顾家,他就是上天派到六盘山的打狼英雄。英雄不应该属于他自己的家,他是大家的他。大家这样认为,他也这么想。他的孩子一年一年长大,并因为英雄的他而被保送上了大学;他的母亲一年一年衰老,并因为英雄的他而受到乡亲们的关照;他的老婆一天一天期盼,并因为英雄的他久不回家而泪眼模糊,最终双眼越来越不明亮。

等到他想起打几只狼给老婆治眼病的时候,他在山里转了几十天,没有看到一只狼。这时候儿子也已经成了省上研究狼、狐狸、豹子、野猪等野兽的那个单位的头头。他觉得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他在山林里待了一辈子,才把狼摸了个透,儿子大山深处去过几趟?他能知道狼是个麻的?更让他不明白的是,儿子告诉他,法律有规定,那些咬人吃鸡叼羊的坏东西要保护,谁再打猎就法办谁。儿子还告诉他,他们这些公家人,到山里去观察调查动物,却决不去打扰它们。

打狼队早就解散了,他自然就成了过去的打狼队长了。他骑着骡子再到四里八乡走动时,红缨依旧,装束依旧,身姿依旧。但骡子却蔫头耷拉,他好几次用力提一提缰绳,骡子还是害羞一样低着头。左边的褡裢里没有狼皮,右边的褡裢里没有狼眼珠。他所到之处,明显地感觉到少了渴盼、少了神秘、少了凝重、少了意气风发。老人们自然已经记不起奢望狼皮,病人们自然已经想不到获取药丸。他甚至明显地意识到人们不再叫他狼儿子,连大人们吓唬小孩时,也不再说狼儿子来了,而是说,你再不听话,我就给你们老师告你。连狼都没有了,谁怕狼儿子?他就像一条鱼被冲到沙滩上,空虚、苍白、迷茫、无可奈何。他难受的时候,他心爱的坐骑的眼睛也潮湿。不久,县长奖给他的骡子终于离他而去了,世界在他的心里,是一片茫茫无际的空白。他想帮人放几天羊,但他试了一下,他管不住头羊,羊群一旦散开,他就没本事收拢,他连放羊的都不如。要不是有老婆安慰他,他连自己是否存在也感觉不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地意识到,这辈子最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他的老婆,是她提醒他,世上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

英雄销声匿迹了,但英雄就是英雄,英雄怎么能轻易甘心不当英雄呢?他把装束收藏好,把用狼崽皮做的水囊挂好,每天把猎枪擦一遍。他死也不相信这个世界就不需要猎人这个行当了,再说,他老婆的眼睛还需要狼的眼珠来治。

儿子的几个同事和儿子一起带了一个看眼睛的医生,说给老太太看完眼睛要到山里去考察。这件事实实在在把他惹躁了。他有心阻挡儿子给老婆看病,又觉得说不出口,他现在没有狼的眼珠呀。可他心里还是不相信医生能看好他老婆的眼睛。医生的本领能超过狼的眼珠?

儿子一走,他就收拾好行当,准备进山。老婆死拉硬拽,他无动于衷,发誓说,八月十五前给你弄不回两只狼眼珠,我像狼一样爬着回来!

进山的感觉是幸福的。远处传来放羊人的"花儿":

哎--

带上(者)盘缠走了个远

褡裢的干粮没装满

金钱(者)多少(嘛)能够呢

挣不上银子(者)你人回来

他又觉得放羊的没出息了,就自己和自己说,管人家挣钱不挣钱、回来不回来,与你有什么关系?

草木的气息温馨,鸟鸣的声音动听,秋林的颜色多彩,走路的姿势轻快。一句老话说得好,他是如鱼得水了,自由游荡到大山的深处去了。

等了三天三夜,山里没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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