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念这一撞,撞得眼冒金星。
她扶着晕眩的脑袋向上望,迷蒙的眼只看到影影错错的暗影,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想看个清楚。脚下一踉跄,软如泥的身体又歪歪地往后倒。
腰上的力及时地收紧,她借着收力赶紧死死抱紧了面前的人。
红彤彤的脸紧贴在温热而柔软的布料上,胸腔的震动带来清雅的香味。通红的鼻子微微皱了皱,“Joy,你换香水了?真好闻……”
男人默不作声,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拽着她便往大厅外走。
钟小念听见身后电梯到了的声音,隐约发觉是在往门口走,急了。胡乱抓到个门把,便不撒手了。“你怎么耍赖,不是说好去你那里睡吗?”
男人回头,脸上浮现一丝不耐,手上又使了些力。
钟小念摇头,像个孩子似的往地上蹲,嘟起的唇囫囵地念叨着,“我没力气走了,让我过去睡觉,好不好……我好困,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说话不算话,答应的事情怎么能跟放屁一样,放了就不当真了……他一样,你怎么也一样……”
一向冷静到什么事情都置身事外的钟小念,闹起酒疯来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这个场面太过稀罕,好多人都往这边瞄。顾妮想要过去帮忙,可男人的脸上分明写着“生人勿近”的信息,怕事的她又缩回了人群。有钱的老板,惹不起。
Joy托着下巴站在电梯前,快要笑疯了。
男人改为单手抱人,腾出一只手拿了手机拨了通电话。很快,便有服务生跑来。
他从服务生手中接过房卡,弯腰掰开钟小念抓着门把的手,半搂着把她带向电梯。
Joy很识时务地侧开身,替他打开电梯。
“靳先生?!靳先生,原来您在这里啊。”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某个包厢跑出来,远远看见男人身影,便往这边跑,边跑边叫。“我还以为靳先生您走了呢,您看我们的合同是不是继续谈……谈。”
待看清男人的动作,中年男人有些讪讪地停了下来,“靳先生,您先忙。合同的事情,什么时候您有空了再谈。”
自始至终,男人就没搭理过身后的状况,径自带着人进了电梯。
钟小念迷糊的神经却因为清晰传入耳边的那一句“靳先生”而猛然惊醒。
她挣扎地要去止住正在合上的电梯门,可是因为醉酒带来的无力让她敌不过他那只扣在腰间的手。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仿佛要掐碎她的腰。
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
电梯门合上了,很快又开了。
她死贴着墙壁,再不肯动。男人不耐地皱起眉,揽着她直接倒扛在肩上。
一阵天旋地转,急剧的呕吐感涌上胸口,钟小念连叫也叫不出来。
这一定是她喝醉了做的梦,毫无逻辑的梦。是的,这是个梦,她不可能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昏昏沉沉,她被带进了酒店的套房。
沉静了片刻,突如其来的冰凉让钟小念恢复了些神智,她擦去眼睛上的水珠,一切都清晰起来。
浴室昏黄的灯光下,靳慕白握着喷头,面若寒霜。
“小白?”
她恍惚地看着浴缸边蹲着的人,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我喝醉了,做梦了是不是?”她坐在浴缸里,摇着头错愕地喃喃。
“你还知道你喝醉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手中的喷头喷出的冷水又劈头盖脸地浇来。
钟小念冷得哆嗦,开口叫嚷就被呛冷水。她想往外浴缸外爬,可按在肩上的那只手容不得她动分毫。
终于是彻底清醒了。
“靳慕白,你住手,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