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念依着吩咐坐在吧台边等，Joy转去门口打电话。在她快抽完第三支烟，Joy把玩着手机，眉飞色舞走进来，“搞定了，一家公司的办公部文员，月薪八千五，我朋友可是给我的超值友情价，怎么样不错吧？”
岂止不错，分明就是天上掉下个大馅儿饼。
“是非常不错，可是……”钟小念没他那么乐观，只开心了一下便想到更实际的问题，“我没有在公司上班的经验，而且我大学学的是艺术鉴赏。”
月薪八千五的公司，定然规模不会太小，她去了能干什么？虽说是托关系进去，但总不能吃闲饭吧。
Joy不以为意，笑得轻松，“放心啦，那是间专业投行，前台业务自然会有专业业务员去做。我都和朋友说好了，你去的办公部只需负责公司杂务，安心好了。有我在，不用怕啦。”
看不出他一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但考虑得如此周全。
“Joy，谢谢你，真的。”钟小念感激道，眼看着她就快要走投无路了，是他又惊喜地令她绝处逢生。“如果以后你有需要我钟小念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讲我一定竭尽全力。”
“废话，我们俩谁跟谁。”
Joy笑嘻嘻送她一记白眼，“真要找你帮忙，我才不会像你这么唧唧歪歪，肉麻死了。不过……”好看的眉慢慢皱了起来，他看着她有些苦恼地挠头，“你去上班了，以后大概是没时间来陪我喝酒了欸，真讨厌。”
钟小念扑哧笑了，心底跟着柔软了，“你无聊了还是可以来找我啊，少喝几杯可以，宿醉就算了。”
“你说的啊。”Joy耍赖地把住她的手臂，他就等着这句话，“小念，我现在就无聊了。”
晚上，由Joy做东在“人间”为钟小念送别。其实和王玫瑰、顾妮她们认识也不过一个来月，多少交情倒是算不上。偏Joy执意要办热闹些，钟小念猜真正赌气的是他才对。
这样闹腾一番，大家都知道是她主动离开，而不是被辞退那么丢脸。
一群人为了业绩抽成，拼死了地灌钟小念酒，不过几乎全被Joy挡了下来。最后散场时，Joy醉得分不清方向，脚步踉跄直往洗手间钻。钟小念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拖回楼上房间大床上躺好，他立马孩子气地抱着枕头边一人高的暴力熊喃喃。
钟小念替他扯来被子，接了杯温水喂他喝。
“你早、早点回、回去，晚了不、不……”
看他一脸憨红，醉得连眼睛都快张不开，还大声嘟哝让她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的傻样，钟小念忍不住发笑。
关了灯，走出房间。到电梯前才恍然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他房间的钥匙，包给落在房里了。钟小念拍拍额头，笑自己被Joy给搅糊涂了，匆匆折回。
轻轻开了门，怕惊醒Joy，她摸黑往床尾沙发的方向走去。
落地窗帘未拉严，于是淡淡月光下她看见Joy脑袋埋在暴力熊里，含糊的声音有些哽咽，“苏晟你丫死男人！老子才不在乎，你tm爱和谁结婚和谁结去，最好让你老婆多给你多生几个儿子，老子祸害完你以后再去祸害你儿子，你孙子……”
钟小念在黑暗中站定，心上像是被谁抽了一鞭子。她忽然想起相识那次在花园里撞见Joy哭，而听Joy说那个男人二十几天没有来找过他了，前几天那人来找Joy时她以为他们只是简单的吵架，如今和好了。
而她看Joy整天嘻嘻哈哈，竟从未留意他那哪里是开心啊，分明就是自虐。她这个朋友真是做得失败透了。
悄悄拿回了包，钟小念顺手从Joy扔在地毯上的大衣里摸走他手机。走出房间，她鼓起勇气，用Joy的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您好，是苏晟苏先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