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地点约在公司附近一家比较出名的西餐厅，是男方定的。从公司过去，不到十分钟。
钟小念绕去书店待了二十来分钟，买了几本书，慢条斯理走到西餐厅门口，拿出手机来时间刚刚好。
餐厅门口少有人进出，她依约等在门外喷水池五分钟，不见有人来。又等了五分钟，愤愤拨了串号码出去。
有零碎的音乐应声响起，模糊在远处。钟小念循着声音望过去，拐角处一个黑色身影低头在西装兜里掏东西，动作仓皇而着急。再一眨眼，那人就不见了。
电话拨通了，可是没人接。钟小念反倒平静了，从塑料袋里掏出本刚买的薄书，颇有耐心翻着玩儿。
一本书看了三分之一，余光中有人走过来。
“你就是钟小念？”
“嗯，我是。”钟小念抿起嘴笑了笑，把书往袋子里一扔，彬彬有礼抬起头，“你好。”
极短而端正的平头，戴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长相有些愧对他三十几岁的年龄。
利郎常见黑色商务西装，白领比较流行的中档西装。不是她眼尖，只是他连衣服领口上的标签都未拆掉，显眼的位置，若是看不见都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
“我是周全胜。”周全胜退后一步，缓慢、不加掩饰地将她打量了一通，大概是觉得货物尚算合意，他提步往餐厅里走，“公司临时有个会议，耽搁了几分钟。”
钟小念紧跟在他后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官派头十足的话是在对她解释。
“没关系。”她微笑，温婉的样子。
周全胜径自在预约的桌前坐下，貌似很满意，指指对面的椅子，“坐吧。”吩咐的口吻。
钟小念心平气和坐下，就听他已经在点菜了。
“双人份的A套餐，两杯黑咖啡。”
Waiter看看默不作声的钟小念，笑得含蓄，“先生，需要点一瓶红酒吗？我们餐厅刚刚进了一批法国——”
周全胜摆摆手，“不用了，我晚上还有工作不能喝酒。她一个女人，更不能喝酒。”
钟小念正捧着杯子喝水，差点没呛出来。
Waiter讪讪而去，估计觉得这是一对极品。
“好女人都是不喝酒的。”周全胜一脸正色，他看钟小念低着头没说什么，目光一扫落在她放在身侧的塑料袋上，“这是什么？”
不等回答，他起身把袋子拿过去，翻了翻。
“这是我买的书。”钟小念解释道，尽管已经没有必要。
“你就看这些书？”周全胜失望之极地瞥着那一袋子的故事会，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鄙夷，“你的水平看厚黑学、运筹学之类的书是有难度，但是你看国外名著O.Henry、托尔斯泰他们的书应该不会太困难。你是长得还算漂亮，可是要是整天看这些低俗的东西这么庸俗的话，怕是没几个男人会看得上。”
钟小念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真诚地表示她的遗憾，“我学识不够，国外名著看着不是很容易理解，这些书看着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