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调教的不错呀,巧舌如簧,冰雪聪明。”
叶褚诚看了一眼叶褚光说着又将目光转向桌案上的燕梦,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不过,可惜了……二哥,你送错人了,如果送给父皇的话一定会喜欢的!没准伺候高兴了,还能封你个太子当当呢!”
言毕,他松开了燕梦,起身,从袖袋里抽出一款雪白的丝帕,仔细擦了擦双手,厌恶的丢在地上,甩甩袖子便向殿外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吩咐了一句。
“平安,送给你吧,作为昨晚捉拿刺客护主有功的奖赏。”
“谢主子恩典!”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褚光拼命的压抑心中的惊恐,但手还是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手中的玉杯便直直的落了下去,“啪”的一声摔得粉碎,就如同燕梦的心一样。
玉杯粉身碎骨的画面,不停的在燕梦的眼前重放,仿佛碎掉的不只是心,还有她的人生,这永无翻身之日的人生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不做皇室的妃子也可以,不做官宦人家的姬妾也可以,哪怕是个普通人家的填房也无所谓,不不,即使让她继续沉沦在妓院也好,总之只要不是现在的结局,她就还有机会!
可是,如今,她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需求都不再享有,这还是人生吗?
月溪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两行清泪就那样默默的流淌着,模糊了那个走出去的背影。
燕梦错了,但也没有错。
至少燕梦赌过了,她自己却连赌的勇气都没有,但是,似乎她应该为这样的怯懦而庆幸,因为这场赌局,赢了是九天华宫,输了便是修罗地狱。
岳潇潇第n次来到了书房门前,轻轻的扣了扣门,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云忆带她回来后就一个人去了书房。
除了刚见面说了两句话外,无论她说什么道歉的话,云忆也再没有回过一句。
她也没有回屋,在院子里晃来晃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的事情,如果不是她跑得快,被抓住就死定了,另外,那个半路冲出来的白衣少年是什么人?看他锦衣华服的装扮,不像是抢到杀手,难道也是逃命的?
这个世界的人要比她那个世界的人疯狂的多,人命似乎也不值钱?官府衙门其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这些山匪路霸他们也懒得管。
不过,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人应该也是很少见的吧?是江湖仇杀还是暗杀?杀,杀,这个字很多年没听过了,她不就是被人追杀的吗?
如果没有玄宸,他们是不是真的会死,时至今日,虽然没有答案,但那一晚的事情却历历在目,无法忘怀,就如同那些梦魇一样。
提到梦魇,她突然想到,这几年她好像都没怎么做梦,即使做了,第二天也会忘记,不像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几年,没完没了的做同一个梦。
梦做的少了,她就睡得好,这几年她精神了很多,似乎性子也开朗了不少,竟然都能作出离家出走这种幼稚的行径了。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做梦的呢?
她独坐在月下思量了好久,一边想一边把玩着胸口的环佩,这已经是她的一种习惯了,好像摸着心就会异常平静舒服,而且手感真的很好。
这块环佩,太精致太特别,不光是质地纹饰和里面蕴含的东西,有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这块玉是有生命的,仿佛有气息在里面流淌,尤其是她打坐的时候。
在那种类似真空的境界里,她竟然看到,有一种莹亮润泽的细流在环佩里循环往复,第一她被吓了一跳,以为是眼花。
再试一次,竟然又看到了,而且看久了,她就会陷入那细流中,好像细流不是在环佩里,而是在她身边。
更不可思议的是,偶尔,她还能听到环佩发出声音,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吟唱。
没有内容,也没有节奏,却让她意外的想到了吟唱这个词,她侧面和云忆打探过,但他对此一无所知。
这块环佩是林曦儿的贴身之物,她从不离身,他也只是在小时候见过而已,并不知道这环佩是什么宝贝,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不仅如此,他都不知道林曦儿的身世,也从未听她提起过家人,昌平帝也对此颇为忌讳。
林曦儿,你是不是太神秘了些?
你的丈夫儿子竟然对你一无所知?你究竟从何而来,又是为了谁在谋划?玄宸的存在昌平帝知道吗?是不是只有玄宸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难道是你,把我弄来的吗?
岳潇潇想着想着就笑了,为什么总是觉得林曦儿和她的到来有关系呢?这不是有些莫名其妙嘛,也许她的到来只是个误会,也许是她睡觉睡死了,老天爷怜悯又给了个重生的机会。
凭什么认定就是个阴谋呢?就因为来的时候倒霉了些,从圣宠的公主沦落成了山野村姑?
她打趣了自己一番,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环佩虽然不能证明什么,却告诉了她它不是凡间物,或者说,不是靠人力可以打造的东西。
人的智慧再伟大,玉的质地再罕见,也不可能打造出有生命体制的玉,不可能实现那环佩中生生不息的莹流……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的,匪夷所思的莹流。
不知道坐了多久,岳潇潇起身回房,准备给云忆做点吃的请求谅解,刚推开门就发现,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柜子箱子全部敞开着,云忆的床铺也乱成一团。
她心下一惊,就冲进了她的里间,和外面一样好像被人洗劫了似的。
“啪!”
她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这是替云忆打得。
如果她半夜回家看到这场面,一定会被吓得半死,而一向视她为生命的云忆更不必说了,他肯定是发疯一样的四处寻找她,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一下子打晕白衣少年。
想到这里,她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云忆并非心狠手辣的莽撞之人,否则很有可能一掌打死那个少年,
她又触犯了云忆的底线,又吓着云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