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绝对是个高手,还是深藏不露的那种。
因为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存在感,这种可以影响别人判断力的人是最可怕的,他们往往从事暗杀或保护的工作,今日这个看来是个保镖。
不过,岳潇潇很喜欢这样话少又内敛的男人,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说谎。
她再次走过去,细细的抚摸着踏雪的鬃毛,伏在它耳边轻声的对它说:“你真的叫踏雪吗?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将来我给你找个伴。”
话音刚落,踏雪就嘶鸣了一声,好像在回答她似的,用头使劲的蹭她的手,令她欢喜不已,眼中满是惊讶。
“它听得懂我的话!果然有灵性,你好好待它吧,别只把它当个牲畜用。”
“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正好方便你给它找个伴,按照你的那个说法,他是个翩翩少年郎。”
“我不会骑马也不是伯乐,会委屈了它,再说,此马可遇而不可求,我又怎么能夺人所好?你好好对待它吧,别轻易的把它送人或者卖掉,它也是有感情的,认定了你就会跟着你
一辈子,你没听过‘好马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吗’。不过,它将来要是生了小马驹,你送给我,我倒是也没意见。”
“好,一言为定。”
刚才还是一副看不上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就又你来我往,相谈甚欢了?
玄宸对岳潇潇的表现嗤之以鼻,不耐烦的催促道:“我说你别像个乡下丫头一样好不好?你不是急着赶路吗?在这儿说什么鬼话?要说到马上再说,到时候骑着它,你爱怎么说,说多久都可以,没人拦着你。”
岳潇潇也不示弱,瞪着玄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坐你的马那么受罪,就是因为你的马讨厌你!”
狠狠瞪了玄宸一眼,她跑到云忆身边,哀求道:“忆,你带我,我不要坐他的马。”
宠溺的拨掉她脸上的碎发,云忆有些为难的说:“潇儿乖,不要胡闹了,我不善马术,咱们又急着赶路,我怕带着你有危险,你还是坐师父的吧。”
“哎,刚才是谁说不坐我的马,现在可没有后悔药了。”
玄宸说着飞身上马,丢给赵言成一个暧昧的眼神后,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岳潇潇气得直跳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赵言成牵着踏雪走过来,彬彬有礼的说道:“岳小姐,既然踏雪与你这么投缘,何不让它载你一程,也不枉你们相识一场,不知你意下如何?”
看着不停点头表示赞同的踏雪,她也觉得赵言成说的有道理,可是要和一个陌生男人同骑一匹马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便把目光又投向了云忆。
“就依赵公子的意思吧,能驾驭这宝马之人必定有高超的马术,我也放心。”云忆权衡利弊,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得到了云忆的赞同,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赵言成,岳潇潇就点了点头。
见状,赵言成微微一笑,闪身让开,客客气气的让她先上马。
“我坐后面可以吗?”
“不可以!”两个男人竟然异口同声,无情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岳潇潇撇撇嘴,飞身上马,屁股都快坐到马脖子上了,惹得踏雪很不舒服的扭来扭去,瞬间让岳潇潇尴尬了。
她苦笑了一下,退回该做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等待着赵言成上马,就在他坐上马背的瞬间,她的胸口突然被烫了一下,让她莫名紧,直到感觉到一双手臂从她的身侧穿过,径直握紧了缰绳后,才稍稍安心。
十四年来,这是她一次接触陌生男人。
对,陌生,不是温柔的云忆,也不是讨厌的玄宸,是一个连味道都陌生的男人。
刚刚上路的时候,岳潇潇如坐针毡,腰杆挺得笔直生怕碰到赵言成,赵言成也奇怪的异常安静,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两人一马,就这么静静的奔驰着。
风吹动岳潇潇的发丝,一缕缕一片片,轻抚在赵言成的脸侧和胸前,她赶紧伸手将自己飘洒的长发收拢成一大束,用手握着放在自己的胸前。
“岳小姐真是善解人意。”
赵言成的声音突然从她耳畔传过来,吓得她一激灵,身体歪向一边,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身侧那只握着缰绳的手臂,胸前的长发脱离了手指的束缚,瞬间飞舞起来,一股脑的罩住了赵言成的脸。
“岳小姐这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我……”
岳潇潇手忙脚乱的拢着头发,巧言如她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个合情合理的说辞,这头发也不配合,刚刚拢住就又被风吹出几缕,张牙舞爪的奔着赵言成的脸努力。
怎么办?
灵机一动,她将耳畔的两根细长辫子当做发带,把头发全部收拢在一侧,用辫子交叉缠绕,三下五除二就编成了一根粗长的大辫子。
“岳小姐真是心灵手巧。”
“你有完没完!左一个岳小姐右一个岳小姐,你烦不烦?我叫岳潇潇,不叫岳小姐!”
一直吃瘪的岳潇潇终于爆发了,自从上了踏雪,她就挺得像个僵尸,现在觉得整个脊背都快要断了,为了不让头发干扰他的视线,还要一直抓着头发,手也酸了,结果他还没完没了的嘲讽他,好心没好报!
“直呼岳小姐闺名合适吗?”
合你妹!
“闭嘴骑马吧,摔了我,有你好看!”
岳潇潇脾气上来,也就不管不顾了,剧烈的腰痛最终让她放弃了坚持,好歹和两个男人混了十几年了,怎么好像没见过男人似的一样害羞?
真是没出息!
她长嘘一口气,垂下肩膀放松了身体,大咧咧的往后一靠,立即就撞到了坚实的胸膛,妈呀,跟一面墙似的好硬,身体下意识的僵了一下,就又放开了,她索性就当后面是椅子背,实实在在的靠上去。
死猪不怕开水烫,长路漫漫,一直这样下去,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