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告别的夜晚
他似乎也吓了一跳，有些口吃地说：“没……没什么，我……就吻了你一下。”
“什么，吻我？你还说不会对我怎么样，原来你早按了心。”
“不要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你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就情不自禁地……”
“好了好了，说到底你还是做了什么，现在几点了？”
“哦，现在六点，你还可以再躺一会儿，我打游戏去。”
“我不睡了啦，我要回家了。”我坐起身穿上了外套。
“真的要走吗？”
“是呀，难道在你这里呆一辈子吗？”
“哦，那我送你，等我一下。”
“不用了，你打你的游戏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有车为什么不让我送？”他厉声一吼，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关了他的游戏机，“走吧！”
唉，这个讨厌的骆耀星总是让我屈服。
为了明天的比赛遥遥放我们一天假，而我毫不松懈像往常一样准时六点起床，一杯果汁和几片面包下肚后，立刻打开音乐开始练习。
我刚摆好姿势手机响了，拿起电话一看，又是骆耀星的号码，我生气地对着电话里吼，“骆先生，我明天就要比赛了，请停止你的骚扰了好吗？”
“现在可以见一面吗？”里话那头语气非常轻松，一点都不在乎我生不生气似的。
我闭上眼竭力忍住自己的火气，故作冷静对电话说：“骆先生，你听不懂人话么？我没时间。”“可是，如果你现在不见我，恐怕以后很难见上了。”
我听后大笑起来，“难不成你要从地球上消失啦？”
“虽然不是在地球上消失，但我要消失在这座城市里了。”
这下我的心突然往下一沉，虽然挺烦他的，但与他重逢也有半年了，他这样突然离开，我还是有些不舍起来。
“怎么不说话？”
电话里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那……在哪见？”
“嘿嘿，你答应啦？”
我一憋嘴再次对着电话里吼，“是……啊！”
“你就不能温柔点么，我又不是聋子。”
听罢，我笑笑说：“学不会，你来教我啊！”
“好的，我这就来接我的女王。”
“少来了啊，我可不是女王，我是一只乖顺的小狮狮。”说完我又低笑起来。
“等我哦！”
挂下电话，我换了衣服等待他的到来。
对于这次的比赛我根本不抱希望，原本还想使出浑身解数迎接比赛，可现在他来不知要折腾多久，今天是没时间再练了。
“开门开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立刻起身去开门。
“我的速度快么？”还没等我开口说请进二字，他已经走了进来，一下坐到我的小床上环顾四周说：“嗯，第一次来你这里，确实太小了，不过倒也干净明亮。”
“喂，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啊？”我走到他对面开门见山的问道。
“哈哈，我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感到不安的。”
我打量着他，他该不会是骗我吧？
“啧啧，一脸的怀疑，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要离开。”
我轻笑一下，“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去哪？”
沉默片刻，他才说：“我的父母前不久复婚了，我以前告诉过他们，如果他们复婚我就会回上海与他们住在一起，否则我不会介入他们任何一个家庭的。”
“喔，那恭喜你啊，你终于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我离开后，你会想念我么？”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忧伤。
“当然。”
“我们出去吧，把时间浪费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多可惜啊！”
“走吧！”我挎上包站起身。
他打量了我一番，“哟，你都准备好了呀！”
“是啊，你难道还会和我呆在这个小屋里谈笑风生吗？”
“嘿嘿，还很了解我嘛！”
我们走到楼下，一看转弯处停了一辆崭新的摩托车，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他走到摩托车身边，天哪他的跑车去哪了，为什么开着这危险的玩意来，我有恐惧症说什么也不会上去的。
他骑到车上笑着说：“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呀！”
“你……你你……你的跑车呢？”我突然变得口吃起来，问这话颇无奈，但又不得不问。
“哦，跑车借朋友了，再说我们今天要去郊外，这车刺激多了。”他向我朝朝手：“来呀！”
“那还是坐公车吧，我怕怕不敢坐，最怕的车就是摩托，我不要坐。”说完我一脸沮丧的坐在台阶上。
“哎呀我的技术好着呢，不会出意外的，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我看了他一眼，把脸转向一边仍旧不动，沉默片刻突然听见他呻吟起来，我又把目光移向他，他爬在车头一脸的痛苦样，我赶紧走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了。
“哎哟痛，我的胃……好痛。”
“是吗，那，那我去给你买药吧！”
“我那种药是买不到的，你赶紧上车我回家去吃，哎哟……”
“好好好，那你坚持一下。”
看到他那痛苦的样子只好乖乖地坐在他背后，小声说：“你开慢点哦！”
“好，你把手环住我的腰，这样更稳一些。”他话音刚落，我便紧紧地抓住他的腰逆着风，奔驰起来……
我们穿过了小巷子，又穿过一条条街道。再一看我们已经出城来到了郊外，高楼大厦没了，周围都是稀少的平房，我赶紧问他：“你往哪走了，你的家不在这里吧！”
“哈哈，你被我骗啦！”说完他居然放声大笑起来。
我气死了，我还在担心他痛不痛，他居然用这种方式骗我上车，我在他背后大吼：“停车，骗子，快停车。”
“注意了，我要加快速度了哦，唔——”他疯狂一吼，丝毫不管我的感受，坚持加速。
看着旁边的树已经不成形，简直就是动感模糊，我闭上眼尖叫起来——“上帝啊、耶酥啊、观音菩萨救救我吧，我可不想这样死去啊，呜！”害怕的眼泪随风而飘，这个要命的家伙，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我的哭声越来越大，一个急刹车，车停了，我没有看他自顾自地下了车，坐在路边的野草上继续嚎啕。
他轻轻地走到身边推推我问：“怎么啦，干嘛哭得这么伤心呢？”
我边哭边说：“你别问我了，我就是想哭，哭一下就好了。”
“小白，你可真奇怪。”他索性也坐在我身边，用树枝敲我的头笑着说：“别哭啦，都是我不好把你吓着啦，小白。”
“你才小白，哼！”我鄙了他一眼把头侧向一边。
“你姓白，叫你一声小白也不过嘛！好啦还得赶路呢，不然天黑也赶不到王奶奶家。”
“王奶奶？”我奇怪地看着他。
“其实今天就想把你带去王奶奶家一趟。”
“喔，那王奶奶是你的什么人，以前没听你说过呢！”
“先赶路吧，等去了她家我慢慢的告诉你。”
“好，听你的。”我抹干脸上的泪拍打身上的尘土站起了身。
“别害怕了，这次我用最慢的速度载你。”然后我们又重新回到车上，可这次我又得气结，他那速度慢得不行，简直比蜗牛还蜗牛，我轻捶一下他的背，“拜托，你这是开车吗，这么慢还不得等到明天才能到啊！”
“哇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喔，告诉你，你只要把眼闭上，把头贴在我的背上，然后什么也不怕了。”他转过脸来继续说：“天都快黑了快点啦！”
“知道。”我无语只得按他说的方式做，果然刚靠近他，耳边立即传来呼啸的声音。
等到车子再次停止，天已经全黑了。这时我们的车已经到了一扇院门口，骆耀星扯着大嗓门往里面叫：“奶奶，小星来了。”
但里面没一点回音，骆耀星又重复叫了几下，半响终于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谁啊！”
“奶奶，小星来看您了。”
“哦，是小星啊！”
王奶奶应该年岁很大，行动也因此很迟钝，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来开门，趁这点时间我便开始取笑骆耀星：“喂，我俩可真绝配，小新、小白，哇哈哈好玩。”
“是呀，你可真说对了。”说完他不满地对我龇牙咧嘴做鬼脸。
看到他那样儿我更是控制不住地狂笑，正笑着院门开了，我赶紧闭嘴换成了微笑，一见那位奶奶头发已经花白，长得一脸慈祥，看样子她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心人，于是还没等她开口我便轻轻一鞠，甜甜地叫了一声，见过奶奶。
果然，王奶奶乐了，“小星啊，这次终于把女朋友带来我看看了，太好了，快进屋吧！”
骆耀星推着车和奶奶走在前面，我则走在后面，我看看冷清的四周，是乎这位奶奶是独自居住，她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地方难道不会寂寞吗，她的孩子们都去哪了？我的脑子里有了疑问。
“进屋吧！”骆耀星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考，然后与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先喝点水吧！”奶奶说完就要去给我们倒水。
“不用了奶奶，我自己来。”骆耀星争着上前去倒水，我也不闲着赶紧到骆耀星身边说，：“我也自己来。”
“小星啊，怎么这么晚才来？”
骆耀星把水倒了一杯给奶奶笑逐颜开地说：“我们是下午出发的，所以到这已经黑了。”
“哦，你们没吃饭吧，等着奶奶这就去做饭给你们吃。”
“不用劳烦奶奶的，我等会去做。”骆耀星再次拒绝奶奶的提议。
王奶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我知道小星担心奶奶，怕累着奶奶了，做顿饭不会累着，再说今天来了客人，说什么奶奶也要让她尝尝我的手艺嘛！”
我抱歉地说：“奶奶，来这里真是麻烦您了。”
“快别这么说，你能来我可高兴着呢，等着奶奶一会就好。”王奶奶是乎行动有些不方便，她的腿一瘸一拐地向外面走去。
突然，我揪心地看着她，觉得她好可怜，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怎么会这样。
“你那么盯着奶奶做什么哦！”
我看向骆耀星问她：“奶奶的腿怎么了，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是的，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他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是不是很想听她的故事。”
“是，你愿意告诉我么？”
“当然。”骆耀星把水杯放在桌面上，开始了讲述——在我六岁的时候，由于父母争吵不休，我哭着离开家迷了路，不知道走了多少天，鞋走烂了也饿极了，是王奶奶把我从路边抱回了这里，也是她找到我的父母把我接回家的，虽然父母给了她一些钱，但奶奶始终不肯收，这件事一直在我脑海里，自从初中开始我就常来探望她，奶奶也给我讲了许多事，十年前一次车祸，她的丈夫和两个女儿也一起丧生，她自己也残废了，在无数个绝望与伤心的夜晚，最终她熬了过来，知道这些事后我就暗暗地想，以后我有了稳定的工作就把她接去跟我一块住，可现在我已经有了份很好的工作，当我把心愿告诉奶奶后，她却拒绝了我，她说她已经习惯了这里，这里有她家人的回忆，她会守着这些回忆过完一生。
我几乎是坚着耳朵，一眼不眨地望着他听完了这一切，真不敢相信，王奶奶身上发生了这么悲惨的事，有点像在听悲剧小说，但是我不能这样怀疑这是骆耀星编给我听的，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微红了，但是没有泪水，男人嘛，都是竭力把泪水忍回去。我的心又是一沉，于是伸出手掌轻轻地按在他的手背上。
“开饭咯，没什么好菜可别介意啊！”奶奶端着两样菜走过来放在桌上，对我们说：“还有香姑汤。”
“哇，香姑汤我喜欢。”我高兴地与奶奶一起走进厨房，抬着电饭锅往大堂里走。
吃饭的时候，王奶奶笑逐颜开地问骆耀星：“你们交注多久啦？”
“呵呵，都忘了告诉您了，她啊是我的同学，我们认识已经有四年了。”骆耀星说得极不自然，一副像在掩饰什么的样子。
“小星啊，奶奶的意思是你们交往多久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奶奶这辈子也只求能看到小星的宝宝了。”
“奶奶您别这么说。”骆耀星的表情忽然冷峻起来。
我也插嘴道：“奶奶人这么好，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奶奶，我们现在只是朋友的关系。”
“啊，那……那么这位姑娘不是你的女朋友了？”王奶奶的样子显然很吃惊，“那，那上次奶奶要你带女朋友给看看，今天你带她来，还以为就是你的女朋友，哎呀，那奶奶误解了，姑娘别介意呀！”
我突然感到尴尬起来，却故作轻松地回道：“奶奶，不会的。”
晚饭过后我与骆耀星开始打扫奶奶的房子，把这所房子彻底的清扫了一次，奶奶笑着说：“你们来是客人，怎么好意思。”
“奶奶，我们不是客人，再说我已经习惯了每次来打扫一下，不然我会觉得不安呢！”
听了骆耀星的话，我惊讶地看着他，原来他还是个三好生啊，不止心地善良，还这么勤劳，于是我在心里暗暗地给他打了个优良品格。
深夜我睡不着，便坐在二层楼的走廊上看天空，本来准备看月亮数星星，但是天空上没一点亮光，黑漆漆的一片，估计明天会下雨。
“小白！”
一声轻唤，我惊恐地问是谁。
“是我呢，睡了吗？”他并没有破门而入，只是站在外面等待我的允许。
我模仿奶奶的口吻说：“是小星啊，我还没睡呢！”
他轻轻拉门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地对我说：“你，不准备叫我小星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