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狗拿出了它的杀招,但程祭却不吃这一套。他大袖一甩,体内修为涌动,黑色的水属真气喷薄而出,顿时将小土狗推飞百丈远。
可程祭刚迈不到两步,小土狗便狂叫着追了上来,对着程祭继续狂吠。
“该死!”
程祭暗骂一声,隔空一掌,将小土狗的腿打伤,让它无法再跟着自己。
在这妖兽遍布的山林中,一只腿脚不便的凡狗,与死无异。
小土狗似也知道自己的命运,跟不上程祭了,便爬在其母尸身前,小声地呜咽着,乌黑的大眼睛,竟留下了丝丝泪水。
谁说动物没有人性?
程祭走了两步远,耳闻小土狗的呜咽,顿了顿足,又走了回去,忿忿道:“见你可怜,且帮你一次。唉,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想做件坏事,都那么难,变坏总是简单,变好太难,克已复礼,仁与己何全……”
剑无伤不屑地哂笑:“优柔寡断是真的,连最基本的果决都没有。”
程祭当做没听到,把小土狗的母亲挖个坑埋下后,又将小土狗的腿稍作处理,道:“呐,我将你母亲埋下了,别再跟着我了啊!不然,下一次就不是打伤你的腿了,直接把你炖了吃掉!”
程祭说完,便迈步离开了,不再管身后的小土狗。
可小土狗却不死心,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
半晌后,一个相貌精致,身材娇小的女子御剑而来,看着下方凌乱的地面,秀眉微蹙,心道:“这里有覆地熊的气息,还有血腥味与打斗的痕迹,难道小可和大可被覆地熊吃掉了?”
她名蒋如月,这大小两只土狗,正是她从家中带来。经过飞云山时,恰逢一只罕见的噬金鼠,此鼠速度极快,并会土遁之法,当下便逃去数里。
她情急之下,飞身追逐而去,留下两只土狗,在这妖兽遍布的飞云山。
“可恶!”
蒋如月忿忿地拿出一张符篆,脸上露出肉痛之色,心道:“噬金鼠没抓到,还要将此符给用了,亏大了!但大可陪我一起长大,还有刚生下来的小可,岂能让她们流落山中!”
她将真气灌于符篆,当即使符篆自主飞起,悬于空中,金色光华一闪一闪,照耀在下方地面,顿惊波澜。
一阵虚幻的情景闪过,居然重现了方才程祭战斗之景!虽然模糊,但总也看了个大概。
“竟有此种异人!”
蒋如月神情惊奇,道:“凝气一层,却不动用修为,硬是只用剑术,斩杀了凝气九层的覆地兽!难道他就是那种在深山中,苦修剑术的剑客?”
“此等剑术高人,若他能指点我一二,我定能通过剑客考核,成为一名剑客!”
蒋如月心中大喜,随手一挥,一道剑光飞出,斩断一截树木,被她收摄手中,剑指飞舞,在死去的土狗坟前,立了一声木碑。
“高人,等等我!”
蒋如月顺着程祭离开的痕迹,一路追去。
……
不知过了多久,当蒋如月追上程祭时,程祭正在与另一只覆地熊厮斗。
此次,剑无伤没有杀死覆地熊,而是将覆地熊重创后,便将身体交回程祭,让程祭来应对。
“覆地熊虽是凝气九层修为,妖力充沛,气力十足,但行动却不快。只要你应对得当,耗死重伤的覆地熊,大有可能。”
剑无伤眼见着程祭手忙脚乱,却一点不急,慢悠悠地说道。
他要在万年内,将程祭指点成剑神,单是练剑,自然不可为,厮杀历练,不可或缺。
程祭惊险地躲过覆地熊的一爪,覆地熊的爪子擦着他的脸而过,随后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这让程祭心中直跳,若这一爪拍在他脸上,他焉有命存?
一连数次,皆是如此凶险,这让程祭不由得破口大骂:“要我实战,你也找个修为与我相差不多的啊!哪怕凝气七层也行!一上来就面对凝气九层的覆地熊,你是想我死啊!我死了,你也跑不了!”
剑无伤嘿嘿一笑,道:“本剑仙只剩一缕残魂,与死了没区别,但你与我可不一样!你要愿意死,本剑仙也不会阻止啊!”
程祭大骂不止,但身形却不慢,左腾右挪,上窜下跳,不断躲过覆地熊的攻伐。
幸好,剑无伤与他的陪练,让他的战斗直觉与经验倍增,不然,这时早就死在了狂暴的覆地熊爪下。
而剑无伤自是知晓这一点,不然也不会让程祭如此冒险,初一实战,便挑上凝气九层的覆地熊。
有顷。
程祭真气都要耗干了,覆地熊才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地而亡。
程祭顿时一下瘫坐在地,不断大口喘息着,脸色苍白。方才那数次与死神擦肩情景,让他心里压力极大!
剑无伤笑道:“如何?感觉不错吧?任何人在临死前,爆发出的力量,都是不可小觑的。你日后对敌,切莫在占了上风后,便有大意之心!那只会让你陷入方才那般危境!你要牢记这种被反戈的感觉!”
程祭喘气道:“你要我记住,大可认真说一句,我自会牢记,何必用此种极端方式?”
“嘴里记的再牢,也不如亲身体验一次,让你的身心记住!放心吧,日后此种经历,还有很多,保证会让你形成本能,不在战斗中有一丝疏忽大意!”
程祭无奈,他知道剑无伤是在教自己,为自己好,但这种经历,他连一次都不想体验了,何况是很多次……
“汪汪!”
小土狗仍跟在程祭身后,一直没有离开,叫个不停。
程祭无奈地看着小土狗,懒的再理它,稍稍休整后,收了覆地熊尸身,准备回老君乡了。
然而,他们却没发现,暗中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不对啊!瞧他方才的战斗,为何我一点看不出他的剑术?这跟他与上一只覆地熊打斗时,完全不是同一人啊!”
蒋如月心中疑惑非常:“难道是我的符篆出问题了?”
她不解,但眼见程祭离开,略一沉吟后,便暗自跟在程祭身后。
“我的符篆不会有问题!一定是你故意的!大抵……你是在练习躲闪的身法?哎呀,不管了!先观察你几天再说!要是你真有那种剑术,便一定要你指点我,让我成为一名剑客!”
……
老君乡。
飞云山就在老君乡后面,相距不远,当日还未落山,程祭便已回到乡里。
然而,就在程祭回到乡里时,他心中忽又踌躇起来。
剑无伤似知晓程祭心中想法,道:“怕见你母亲?”
程祭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剑无伤又道:“怕个屁啊!她不是把你赶出家门了吗,你都不是程家人了,还怕她个甚?”
程祭回头怒目而视,惹得路人一阵心惊,顿觉程祭似疯了。
“我生下就是程家人,哪是说赶走,就能不是了的?你不懂我的心情,就别乱说!”程祭无声喝道。
“祭哥哥?”
突然,程祭身后传出一道女声,让程祭身形一僵。
“茉……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