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长天呆了,他想不到贾龙不但没有杀他之心,反而意思还要他继续当王爷,好好地生活。
贾龙说:“你可以走了,去整冶你的国家吧,从此之后,你只是一个爱民的王爷,我不想再看到一个江湖上的潘王爷。”
潘长天呆了一阵,说:“你真的要与胡酒一战么?”
贾龙说:“当然。”
潘长天迟疑地说:“既然前辈愿意化干戈为玉帛,那么这一战就算了吧,大家都同门师兄弟……”
贾龙皱眉说:“你以为我不是他的对手?”
潘长天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想着刚才胡酒使出的人剑合一之招,在他心里,这样可怕式连他自己也没有办法逃得了,是以他的战意全无,以前还以为胡酒也只是个人,自己苦练几十年,与胡酒一战,还是有胜算的,可是现在,他不敢想下去了。再听到贾龙说自己修练一生的鬼魅剑法之中含有巨毒,虽然不怕死,可是毕竟能够不死比死了的好。于是点头说:“是的。”
贾龙哈哈大笑着说:“不,你错了。”
潘长天吃惊地说:“错了?”
贾龙说:“胡酒虽然剑法高强,但你看见他刚才出剑之时为何只碰令旗,不杀举旗之人,因为他的剑已经没有杀气了。”
潘长天说:“没有杀气?”
贾龙说:“这就是做这一名剑客的悲哀之处,无论一个什么样的剑客,如果他的剑不再杀人,那么他的剑便会缺少一种杀气,剑法自然弱了。”
潘长天点点头,他觉得他懂了一些东西了。
这并不是关于胡酒是否胜败的问题,而是他们坚持了二十年必须要的一个结果,至于输赢胜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以贾龙与胡酒的身份,他们已经达到了江湖上最顶端的地位,世间上还有什么事值得他们去注意,所以,唯有一战,这一战,从先前的国家之争已经变成了两个一流高手的战争了,从生死之战已经变成了一种信念之战了。
所以输赢,并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潘长天就是懂得这些,他才走了,在胡酒绝对的剑法之下,他所有的信心一扫而空,在贾龙出场的绝对的气魄之下,他的江湖争雄之心化为淡无,所以,潘长天像是重生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是,让他的国家更加富强起来,让他的子民生活过得更好起来。
潘长天走了,带走了已经不愿意再反抗的铁拳王爷,至于如何处理铁拳王爷,没有人知道,不过,随着铁拳王爷的失败,他的那一帮人全都被关入天牢,这一场争政权的战争已经结局了,以铁拳王爷全败为结局。
胡酒身为天下第一剑客,手持一柄正义之剑,一生之中,从无败过的纪录。凶险如面对无缺宫主或者挑战当年横行江湖的秦无敌,他都以最终的胜利来告诉世人,他,胡酒是天下第一剑客,以至于后来华山论剑大会,胡酒以不出场的身份,竟然稳拿天下第一之称号,之后再十年的华山盛会,第一名的位置悬空而置,硬是无人得以领取,他的声名之旺,可以说是天下无双。而纵观贾龙,十多岁便身置鬼城城主之位,率领一队鬼城之人,竟然在半年之间的时间里,横扫半个中原武林,三十岁之前,已经稳得鬼城第一高手称号,并且鬼魅剑法修练到最高十层,若不是当年贪婪胡酒的无敌剑法,再发展下去,他的前途只怕连他们的祖师爷三剑客都将会远远抛之身后,如今虽然二十多年未问江湖之事,可是谁都知道,他绝对是一个劲敌,他也是三剑客之后唯一一个同时学会鬼魅剑法与无敌剑法的第一人,他与胡酒的一战,到底谁会胜出。
可是没有人可以看得到,他们两个人走入了鬼城的后花园,潘长天立即下达死令,无论是谁,不能进入后花园之中,否则,杀无赦。
鬼城城主亲自率人死守着后花园,退于千步之外,宠大的后花园顿时落入一阵空寂之中,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夜过去了,又是天明。
又是新的一天。
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射在人的头上,暖暖地,犹如情人的怀抱。
胡丹与冷芳芸携马飞驰而入,远远地便看到了胡酒。
胡酒静静地坐在后花园一块石头之上,他的身边,鲜血流了一地,他的侧面,倒了一个人,赫然是贾龙,贾龙已经死了,让胡酒一剑刺穿了咽喉,这个以前曾经让中原武林闻名丧胆的人物终于倒地而死了。那柄最平常,却在江湖之是价值最高的正义之剑断成两截,一截在胡酒手里,另一截,却到了贾龙的咽喉之中。
胡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这个与他有着血缘的,却在他二十多年里第一次才能见到的父亲,看着一脸苍白,脸色萧瑟的老人,这就是那个江湖之上有着神一般传说的人物,天下第一剑客胡酒,这就是那个让天下人都敬仰万分的大侠胡酒么?
胡丹拉着冷芳芸的玉手,朝着那个面带着淡淡笑容的胡酒跪了下去,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胡酒微笑着望着他们,说:“好孩子,我们终于见面了。”
“父亲。”胡丹像个受了委曲小孩子,泪流满面。
胡酒笑着说:“你长大了。”
胡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一直在心底暗恨着的这个无情的父亲,此时心里却是一片敬仰,父亲为了江湖做的太多了,为了江湖,竟然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及不上见一面,这样的人,这样的父亲,除了敬仰之外,胡丹还有什么话可说。
胡酒的嘴角还在缓缓地流着血,可是他的笑容很欣慰,他的这个儿子,终于长大了。
胡丹吃惊地看着父亲嘴角流出的血,吃惊地说:“你受伤了。”
胡酒说:“区区小伤而已,不必担忧。”
“哦。”胡丹拉着冷芳芸的手站了起来,对着胡酒说:“父亲,我们走吧,一块儿回家。”
胡酒却摇摇头,笑着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需要与潘长天商议,从此之后,中原与西域已经结为忠义之盟,永不再发生战争了。”
胡丹惊喜地说:“真的,那太好了。”
胡酒说:“你们先回去吧,将过喜讯告诉中原的朋友们,以后,不再有争斗发生了。”
胡丹皱眉说:“可是你受了伤,我要照顾你。”
胡丹当然不想走,便是面前这个人是个陌生人,他也不能走,何况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胡酒笑着说:“你曾经对你母亲说过你一生之中最大的愿望是见我一面,现在你见到了,我就是当年那个狠心的父亲,让你骄傲同样也伤心的父亲,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已经长大了,在江湖的名气也不比任何人差,虽然这其中有一些我的关系,但是我知道这与你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但我希望你不要以此为骄,你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从今以后,你也不要记住我,就当是永远没有见过我一般,你们走吧,冷姑娘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好女孩,好好珍重她,带她回中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