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寒冰圣城内的某家客栈内。安吾心正在将熬制好的汤药缓缓的送到宫夷光嘴里,后者下意识的将汤药咽下。自从三天前安吾心抱着她来到寒冰圣城第一时间来到这里,宫夷光一直都处在昏迷之中。找来的大夫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身体一切正常只是有些虚弱,但却无法醒来,最后只能开了一些补养身体的药物。
一般情况下,越是实力高强的修行者越不愿意找大夫,这倒不是讳疾忌医,而是到了一定层次的修行者对自身的了解要比医者更清楚,而且因为修行功法原因也不愿他人将自己的状况了解的一清二楚。
喂过汤药,安吾心坐在床边看着呼吸平稳面色恢复正常的宫夷光心头思绪万千,有些东西不失去就不会知道他的价值,经过前几天的生离死别,安吾心知道自己大概是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位姑娘,因为当要失去的那一刻心痛的感觉至今还是那么清晰,不过他也不会因此就昏了头脑。
对一个人有了情愫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在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之前,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他不会因为对一个人有了情愫就失去了自己,感情这东西谁有能说的清,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个成熟独立的人想要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找一个肯和自己肩并肩走过的过程。
经过几次追杀,安吾心不敢放宫夷光一个人在房间内,所以这几天一直是寸步不离,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人在追杀她,对于她的身份,安吾心越来越好奇,一个如此漂亮有背景而且是和寒冰圣教有关系的女子,而且还得了一种可以提升实力的怪病,想了半天,安吾心也理不出个头绪,所幸就不再多想。
等待本身就是一种煎熬,更何况是等待关心之人的苏醒更是一种折磨,安吾心压制住心头的烦躁,开始修行宫夷光传授给他的那套动作。这套动作一共十八式,现在他只能做出前六式;按照宫夷光所说这套动作本身是一套连贯的动作,但由于他实力不够只能一步步来,等到将整套动作完全熟悉后再开始连贯的做下来,这套动作还有个霸气的名字,定乾坤!
“你的右手应该再往上抬些,腹部收紧,集中精神力在后背,试着感受气机的流动。”就在安吾心做这套动作的时候,宫夷光不知什么时候醒来。
看到她醒来,安吾心满脸欣喜的跑过去说道:“你醒了,哪里不舒服?饿吗?”
对于安吾心接连的问题,后者只是带着微笑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之后的几天,宫夷光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没两天就能下床行走,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当日发生的事,安吾心不问,宫夷光也不提,但是随着宫夷光的身体日益好起来,两人都知道离别已经不远了。
这一日,安吾心从城外采药回来,将寥寥无几的药材放好后,由于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他只能采到一些低级的药草,但是他既然来到这里,总是要想办法活下去的。桌上已经摆好食物,今天宫夷光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衫,扎在脑后的青丝散落在背后,看到安吾心回来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笑容递上一块手巾,用还带着暗香的手巾擦了擦脸,两人坐在桌子上开始吃饭。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两人吃饭发出的小声声响,安吾心看到宫夷光今天特意换上他前几天买的新衣衫,尽管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但他心里却带着淡淡的失落,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吃了几口,宫夷光放下手中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衣服很合适,我很喜欢。”
安吾心嘴里塞着食物吐字不清的嗯了一句,等把食物咽下后看着她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出发?”
本来看着桌面的宫夷光抬起眼帘,黑白分明不再清冷的双眼看着他轻声说道:“明天。”
之后,两人又陷入了安静,不过这次安吾心并没有让安静持续太久,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早几天就准备好的一壶花雕放在桌子上。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相识一场喝几杯吧?”将酒倒入茶盅内说道。
看到安吾心一脸凝重的表情,宫夷光“噗”的一声,满面笑意,这一笑仿佛击碎了所有凝固的空气,也照亮了整个房间。
“怎么这副生离死别的表情,又不是无法再见面,我说过要教你修行呢,难道你要离开此地?”
安吾心皱起僵硬的面部肌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呵呵,不会离开,毕竟我们也是生死之交了,喝几杯酒也算是给你送别了。”
宫夷光面带微笑举起酒杯和安吾心碰了一下,一口而尽。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放下酒杯的宫夷光开口问道。
一杯浊酒下肚,腹中升起一团火热,安吾心酒意大盛,又重新给自己满上一杯后才开口说道:“我是孤家寡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最想做的事可能就是去看看大陆上的风光。仗剑走天下是每个男儿都想做的事,再不济也见见世面不枉来世走这一遭,然后找个媳妇儿,寻一处人间美景,生个娃过一辈子。”说到最后,安吾心也不由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不错的想法,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过这样的生活,如果能安静平稳,谁又愿颠沛流离呢?但往往会被很多事所羁绊,身不由己。”说着些话的时候,宫夷光双眼无神的盯着桌上的酒杯。
感受到气氛有些沉闷,宫夷光提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后端起继续说道:“未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呢,来我们干一杯。”随后端起酒杯不等安吾心举杯相碰就一饮而尽,豪放不羁。
一杯饮尽后,宫夷光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经过两杯浊酒下肚,她脸上面露红润,娇憨动人。
安吾心看着眼前的可餐秀色,心神摇曳,心中一直想说的话脱口而出:“不如你和我一起仗剑走天涯?”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唐突,但既然已说出口那就顺势而为,双眼炽热的看着眼前女子。
宫夷光面色一红,一扫之前清冷,眉眼含春瞪了他一眼后伸出青葱玉指点着安吾心笑而不语,而安吾心也就一直看着他一动不动。
起身来到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宫夷光平复心情后转过脸看着安吾心说道:“仗剑走天涯,风华正茂之时鲜衣怒马指点江山逍遥自在谁不想,但我说过有些事让人身不由己!”
听到这些话,安吾心不再言语,话以至此两人都已心知肚明,如何自处也都在心底思量。
气氛再次陷入沉闷,安吾心拿起酒壶说道:“不说这个话题了,等到我君临天下的时候就帮你斩断羁绊,来为了将来的逍遥生活干一杯。”
听到此话,宫夷光对安吾心话中的意思明了,举起酒杯和他想喷一杯一杯无声的饮酒,只不过宫夷光不再把目光投向安吾心,而后者则面带微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酒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滴饮尽,最后两人都趴在桌上闭上了双眼。
翌日天未亮,宫夷光睁开眼拿起床边的长剑悄无声息的离去,当她拉开房门的时候站了片刻,不过终究没有叫醒安吾心做告别。
安吾心也不喜欢离别,所以在宫夷光里去的时候他明明已经醒来,但他却假装假寐未醒。等到宫夷光离去后,他才抬起头看着房门,起身伸了伸赖腰,心中暗道:“男人还真是可为知己者死的动物啊,心意变化真快,现在已经加了一条要君临天下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