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这是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老人满脸皱纹，嘴唇干涸，年龄虽老，但扫起地来，四肢铿锵有力，腰杆笔直，手上的动作很是自然，每扫过一片没有半点残留。
老者身上停下一台黑色满是污垢的垃圾车，老者手一提垃圾进去车子内，戴上那一顶草帽，拖着车子，朝下一处进发。
垃圾车一路颠簸，马路旁种植一排排大树，此时太阳还为出来，晶莹剔透的露水从叶片上低落下来，其中一滴落入垃圾车内。
男子惨白干涸的嘴唇被这滴露水打湿，露水被嘴唇吸收，男子嘴唇微动，艰难的睁开了眼。
开始时还很模糊，渐渐的视线清晰起来，当看清楚时男子猛的起身，眼中尽是迷茫。
“这里是？”
老者停下了车，回过头看着男子，和蔼一笑，“你醒了。”
男子正是晴羿，当晴羿发现自己在垃圾车里时很是不解，当时自己在拳击会所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晴羿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自己没死，还活着。
晴羿看向老者，立即就明白了，跳下车子朝老者躬身一拜。
“唉！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老头子只不过看你一个人靠在树下昏迷索性把你拉上车而已，不需要这么客气。”老者连忙说道。
晴羿苦笑，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客气的没有多问。
“唉！说来也很是奇怪，那棵大柳树昨天还绿油油十分茂盛，这不过就一晚上不知什么原因，枯竭了。”老者面色沉闷，又长叹一息。
“大柳树？”晴羿话语疑惑。
“是啊，在这条路的尽头有一棵成活了千年的大柳树，要说它有多大，三个成年人都抱不下，柳树以秋为春，春天落叶，秋天长芽，初冬开花，说来很是奇异，但它从来没有断过一根枝条，很多人都称它为神树，说是当初太白金星的太白树落下的一颗种子，后来牛郎织女在种子落入的土地流下一滴泪水，这才使它长出了芽，它是有灵性的，上千年来它长成了这么大。
唉！不知道是不是它得罪了上天，在昨晚它变得异常干枯，连树皮全部脱落，地上全部是腐朽的树叶，或许真的是它的寿命到了尽头吧。”老者双眼中带着没落，晴羿可以看出他与这棵柳树有着怎样的感情。
“今天早上我看见你躺在那柳树的下面，这才把你带上了车。你可能是饿了。”说完老者从他那口袋中掏出了两个馒头递给了晴羿。
晴羿没有拒绝接过馒头，“谢谢。”
“好了，我也要工作了，孩子早点回家，哦，还有，这是我在地上捡的，应该是你的东西把，还有你脸上那黑黑的东西，擦擦。”老人递给晴羿一个面具，晴羿接过，想说什么，但是老者已经拖着车子，离开了。
晴羿没去追，握住热乎乎的馒头，眼中多了一丝温柔。
晴羿来到河边，看着自己的脸上，眼角到下额，鼻子，嘴边全是黑乎乎的东西，似乎什么流过一般，不像是血痂，但这的确是血，晴羿想到了昨晚被打的场景，眼中满是寒芒。
自己衣服本是黑色，那黑色血液打在衣服上看不出什么，但仔细看还是有黑乎乎的一大片。
晴羿看着自己一身，苦笑。
在河道旁呆了很久，这时太阳已经露头，晴羿则是不停在反省，这一次不知道怎么活下来，通过昨晚发生的事晴羿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为何失败的道理。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力量不够，实力不足，要是自己有些背景也不至于那样，刚才或许还心有不甘，但此时自己认了，甚至很是服气，昨晚给了自己上了一节课，它教会了自己资本与力量的关系。
邓金，苏阳！惹我晴羿，你让我亡天偏让我生，此生若不诛这二人，我晴羿妄为人！晴羿话语尖锐，目光狠辣，看着流淌的河水，似乎就在他这话刚落时，流速不慢的河水受到推力一般，流淌的更快。
此次我出现的地方在那棵大柳树下，不知是谁救了自己，这份情我不得不报，只是当时昏迷不知道是谁，要说起来我晴羿欠下那人一条命。
晴羿看向远处，心中渐渐的有了决定。这其中存在了太多的谜团，自己为何出现在柳树下，还有就是自己的伤势为何就在一夜之间全部复原，晴羿想这些肯定和那棵大柳树脱不了干系，那一次梦再加上自己拥有的能力，晴羿相信了一个别人不相信的事实，这世间有另外一种存在，它好似仙人，又不是仙人。
至于那种存在还不是晴羿可以去揣测的，那时动不动就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存在。
晴羿脱下外套里面穿了一件短袖，裤子也是破烂不堪，毕竟那外套太显眼，还有就是晴羿不想被人认出，尽管这样也惹来街上不少人的目光，毕竟是秋天，看见一个身穿短袖，破烂不堪的人走在路上难免会引来人的注意。
但这个年代怪人怪事十分频繁，人们似乎一瞟了一眼就没有再看，在他们看来已经把晴羿规划为怪人一类，特别是头发那么长，要是形容的话就是“杀马特。”
晴羿脚步更快，也觉得脸红，不一会儿来到了医院，第一眼看见的是楚不伍，胖子已经从手术台出来，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我说晴哥昨晚看你气势汹汹的到哪里，今天弄得这幅模样？”楚不伍见晴羿滑稽的模样，险些笑了出来。
“少废话，给件衣服我。”晴羿很是烦躁，一路上不断有人杀马特，杀马特的叫，有时见了两个美女，妈的，见我就跑，还好自己没追，要不然会被规为影响市容处理了。
“衣服是没有，不过对面有一个服装店，要不你拿钱去买？”
晴羿看了看窗外，服装店隔着一条街道，街上人来来往往，晴羿见后连忙摇头，“我不去，你去，我再也不要出去了。”
楚不伍偷笑，“那你等着啊，我这就去。”
“废话那么多干嘛，滚！”说完晴羿把目光看向胖子，胖子还没醒过来，医生说的很明确，就算是醒过来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胖子是为自己才这样的，要是连兄弟的仇都报不了，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晴羿自问自己做不到。
晴羿握住胖子的手，看着安详睡下的胖子，似乎回到了童年那天真的时光。
晴羿回想，自己五岁那天下午自己被几个男孩欺负，他们骂自己是独眼龙，残疾人，自己不服就与他们打起来，对方三个人自己哪里是对手，那时候不远处的胖子看到，冲上来对着那人就是一圈，那人打在地上不停的哭，胖子又是一撞，又是一人飞在了地上。当晴羿看见胖子的那一刻，他就是英雄，自己心中的英雄。
胖子把三个人打跑伸出那胖乎乎的小手，朝自己天真一笑，一把拉住自己。
“我帮你打赢了那三个人可不是白打的，你得给我买一个棒棒糖。”胖子得意的说道。
自己还真的买了棒棒糖，那时两人一人一个，坐在地上慢慢的吃起来，从此便成了朋友。
病床上的胖子似乎感觉到了晴羿手上的温暖，睁开了眼睛，当看见晴羿的那一刻他笑了，笑得很贴切，很真实。
“你醒了。”晴羿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挤出笑容。
胖子艰难的点头。
晴羿移开目光，自己想告诉胖子的病况，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晴哥你给了我已经很多，我已经无怨无悔，你也不要为我报仇，我们不报仇，这样很好了。”胖子声音很小，但每一个字晴羿听到都是一阵一阵心痛。
“千万不要为我报仇，他们我们抵不过，去了也只是送命，答应我。”胖子似乎在祈求。
晴羿没有答应，面色凝重，胖子越是这样自己就越要给他报仇，这已经不是胖子与苏阳的仇恨了，而是自己与苏阳的仇恨，这如何不报。
胖子想开口但门被人打开，楚不伍也注意到了这尴尬的场面，见晴羿呲牙一笑，拿出了一套衣服，丢给了晴羿，晴羿一看眼睛瞪得老大，差点喷出血来。
奶牛一套，晴羿头顶一条黑线划过，一字一句道，“楚不伍，我跟你没完！”
楚不伍冲出了房门，大声说道:“这是你让我买的，可别怪我，这一套美国公牛卡哇伊一套可是很适合你，不信你穿上看看。”
一副毛茸茸的，还有斑点，特别是上衣帽子上还有两个那么大的牛角，晴羿看了很久，突然说道:“奶牛有这么大的角吗？你确定这是美国正宗奶牛，不是杂交的？”
楚不伍一愣，显然没料到晴羿会问这种问题，傻乎乎的说了一句:“这好像是中国的水牛和印度奶牛杂交再被发配到美国的。”
“我靠！”
晴羿换了衣裳，自己这是没办法，但换上了就后悔，看自己这一副臃肿的模样，远处看起来自己还真像一只奶牛，不过晴羿很喜欢。
楚不伍忍住没有笑，走上前，拍了拍晴羿肩膀，“不错，很适合你，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去农场。”
晴羿还在打量着自己越看越是满意，突然听楚不伍这么说，问道“为什么？”
母牛也疯狂！
嘭！晴羿一拳楚不伍被打在门上，一直嗷叫，眼镜也掉了下来。
胖子在病床上不停的笑，越看越想笑，特别是楚不伍说出那话时笑得根猛。
“麻子呢？”晴羿一直没发现麻子。
“昨晚被你班那东北虎抓走了。”楚不伍一脸委屈说道。
哦？有这事？晴羿感到一丝不妙。
晴羿穿上奶牛一套行走在大街上，很是拉风。晴羿索性就戴上帽子，快步的离开城镇，“胖子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伤。”
这是一颗仿佛干枯了数百年的树木，周围站满了人群，不停的低估着，叹息，失落，好奇，沮丧……
晴羿看着这棵大柳树，不过已经干枯了，他可以想象没有干枯的时候茂盛的样子，而现在树皮已经褪去，树干枯萎，落叶凋零，就连吹过的风也变得萧瑟。
“树以秋为春，以春为秋，世间难得，昨晚我本无呼吸，又身中剧毒，是一个已死之人，如今能现在这里……看来这树是为我而死，为我而枯萎凋零，老人说这树有灵，我夺它生机，变自己造化这便是因，若有来日我定当徒手插柳，立你成阴，这便是果！”晴羿喃喃自语，转身离去。
晴羿提着一把锄头，看着眼前长满杂草的土地，开始了挖掘，不一会儿，晴羿拿出了一块泥巴，把泥褪去，露出了这东西的原貌。
这是一块玉简，玉简内有荧光闪烁，晴羿眼中露出一抹果断，收好玉简，离开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