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简时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后,瞥了一眼把自己埋藏在被子里的南桑,淡漠的脸上添了几丝几缕的无奈,优雅地迈着长腿出了房间,狠狠地甩上门。
即便是南桑听到了她的脚步,可也难免被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吓了一跳。
她偷偷地抹干脸上的泪水,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失去了夏简时温暖的胸膛,自己的身体好像又重新进了冰窖,牙关一直都在不自觉地打颤,好像自己的身体在急速地下坠,而后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一直到逐渐失去了知觉。
自己的好像跌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她睁不开眼睛自然也看不见任何人,只听到自己耳边有人在陆陆续续的交谈,自己额头总是凉了又烫,烫了又开始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好像又有人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这样反复来回持续了很久,直到自己迷迷糊糊彻底没有了知觉。
南桑心里沉了沉,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到第二天天明,天晴的异常明媚,闭眼的光透过窗户,直直地投射在南桑双眼上,她眉心颦蹙了两下,朦胧地睁开了眼睛,但又因为在黑暗中睡了太久,有些不适应太刺眼的光,所以她就依然闭着眼,佯装睡觉。
夏简时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看了看床上依旧还在安静睡觉的南桑,心里出了一口气,他颀长高大的身子帮南桑遮住外面照射来的光,轻柔地摸了摸她额头,自言自语般:“好像不是那么烫了。”他取出体温计看了看,心又悬起来,“怎么还是三十七度多……”
南桑藏在被子里的手攥了攥,又听到夏简时匆匆出门的脚步声。
隔着门她能听到夏简时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喊了一声:“陈妈,你再准备一点儿退烧药,南桑她还是有点儿低烧,这样会不会不正常啊……哦……那我等下问问黎城……对了,你准备点儿糖水吧,那个药太苦了……”
南桑翻了个身,看着紧紧闭着的门,心里的那一片湖里像是被谁扔下了一颗颗小石子儿,泛起一圈儿一圈儿的涟漪。
她从来没见过夏简时真的话多过,而且也没见过这么细心体贴的夏简时。
可是昨天晚上,他那么粗暴不近人情。
南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搭着一条湿透的毛巾,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心里乱糟糟的。
如果真的是他彻夜守在自己身边……可是说不通啊。
南桑揉了揉自己红彤彤的双眼,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立马席卷而来,身子像是被拆卸了又重新组装一样。
昨晚睡了太久太沉,现在自己困意全无,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失神地盯着挂钟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自己的心情异常地平静,可却又说不出自己心里是怎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怎么理解与接受夏简时突然间递过来的一颗糖。
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契约的原因,任凭是谁也不会愿意收留一个奄奄一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