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娆年早已在那两人挑她的手脚筋之时因体力不撑痛的昏厥过去。
远在皇宫之中的某人却是一整天都在心悸跳痛,面色苍白,唇角都隐隐地泛出一点点血花,蜷缩着身子跪趴在高墙之处,白色的衣袍上染上了几丝鲜血,黯然无神的眸子里一片疼痛,“年儿,你到底在哪里呢?为何就是不向我求救呢?你一定受了很大的苦,一定恨我将你软禁在了这里,不然怎么不用碧玉手镯唤我呢!”
谦王府的一处无人烟的屋子处,屋子门窗紧闭,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子怒吼声,“你怎么办事的,怎么让人给别人掳走了呢。”
男子对面跪着一白纱蒙面的女子,低垂着头,不敢语。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男子见到女子没有出声,又是压低着嗓子道,不过语气中却是淡然了许多,轻叹了口气眸子瞥向了窗外,“她对我们以后的发展还有用,若是让她死了,那以后想要顺利登基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跪在地上的女子突地身子微微一颤,猛地抬头,双眸里已全是泪花儿,娇滴滴的模样很是令人疼爱,“主上,是属下失误,以为安容郡主会在见到那承浩后会快速离去,谁知道她会突然失踪了。”
男子紧紧地凝视着那女子的双眸,半响,才伸手缓缓地扶起她,“此事不怪你,怪只怪她自己竖敌太多,只是我们可要快点找到她,要在夏启之前,不然就前功尽弃了。”说完后神色一片凝重,不再语。
女子温顺地依靠在那男子胸膛前,轻声道,“如若主上不嫌弃,月愿意替主上分担此忧。”
“可是你若常离工,就是不怕引得那个人的怀疑吗?”男子神色迟疑地道,“月你就还是不要再冒险了。”
“不会,他此时只怕是全心全力都放在了寻找安容郡主的身上,我们这些下人,他才不会理会了。”女子娇羞地抬着头,眸子水雾带珠地望着那一脸心疼她的男子,“你才是我的主子,他,只是拿来利用玩玩而已。”说着又是娇羞地垂下眸去,水雾迷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戾。你们,全都只是我的棋子而已。
君仁心的药堂后院,白衣飘飘的男子直捂着胸口面色难看地背门而立。
后院帘子被拉起,一道修长的身影一闪而入。随后紧跪倒在地。
“禀告公子,天地玄黄中天字号十二名长老到!”
“让他们快速地去寻找年儿。”白衣袍男子头也不回地抬手扔出一块令牌直往身后抛去。
身后跪着的人伸手接过后,双眼一紧,怔愣半响,随后快速地收回到怀中,快带地消失在了后院门口处。
“年儿,我该拿你怎么办!”男子轻声叹惜,一脸地痛。
“快点让蓝夜带领五十名精卫前去寻找我娘亲,哦不,是去寻找年儿姐姐。”君自来客栈,一身华服的卓华彦满头汗水地来回奔跑,叫着身边刚笼上来的人就下令。
“太子殿下?”身边的蓝衣侍卫听到这话愣得连忙叫住他,在卓华彦那冰冷却又急躁的眼神下,弱弱地问道,“敢问太子殿下,年儿姐姐是何人?”
呃。卓华彦一愣,却是连忙反应过来,“夏朝的安容郡。”说完后又是朝着那侍卫瞪了眼,“还杵在这里作吗?还不快去,没找得人回来,你们全都得人头落地。”说完后又是一声冷哼,挥着衣袖往君自来客栈外面走去。
“夫人,您一定要稳住啊,小姐她自是吉人自有天佑,您可千万不能出去啊,不然这些年的隐藏就是白费了。”
“不行,这次年儿落到她手中,一定会要了她的命的。”一中年女子蒙着面纱,双眼里全是焦急与担忧。
劝说她的人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上嘴去。就在此时,屋子里虚空突地一阵动荡,一道修长的青色身影浮现在了那两女子身前。
那被称为夫人的妇人见到那人后,脸色一寒,“你怎么来了?”
那中年男子满脸苦色地咧嘴一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记恨什么呢。”
男子说完后又是望了眼神色紧张盯着他的侍女,出声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们,无心刚已调得天字号的十二名长老前去寻找年儿了。”
面色寒冷的中年妇人听了后突地一颤,“怎,怎么可以调用十二长老呢?”
“那你就得去问无心那浑小子了。他的心思,你不会不知吧?”中年男子轻轻地抚了抚一旁的丝绸,“我的心思,你何尝又是不知呢!”
“住嘴。”
中年妇女一声厉喝,“你我早已身为陌路,如若没有事,还劳请您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
“呵呵,你还是一如从前,性子怎么也不知收敛一点呢!”
“滚。别让我动武请你出去。”中年妇女猛地一挥衣袖,便消失在了屋子里。
中年男子望着那空气中传来的波动,转头温和地对那侍女道,“快去追回你主子,不要让她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惹麻烦,家族里可是有人已向家主提命要再寻找她的意见了。”
“是,谢二少爷提醒。”那侍女猛地吸了口气,转身立马离开了屋子。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君仁心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没有半分礼让待他的那个侍女,心底又是一阵苦笑。“虽然我们都不是亲生的,可为何就是不能接受我呢青萝!”
夜,渐渐地来临,当月光再次隐匿到了深深的云层里时,辛娆年已是疼痛中再次醒过来。
不过这次醒过来的她却是见到了四双担忧的眸子。
“安容?”
“死女人你终于醒了?”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沉默望着她的慕星野,他在见到她满身的伤痕后,又见到身下的污水一片暗红,便已是明白,眼前之人在他们之前醒来过,且还受了极大的酷刑。
他该死,他没有保护好她,陷入深深自责中的慕星野时时刻刻盯着头颅低垂着的辛娆年,在见到她抬起头时,心跳又是慢跳漏掉了几分。该死的,她脸上那道恐怖的刀痕,皮肉全都向外翻卷着,透着灰白,且还结了一层细细的结晶在上面,就是一阵揪心地疼。
原本还想嬉笑辛娆年的郦清岗在叫出那句死女人之后,深吸一口气后便一动也不敢动地紧盯着那张无血色的脸,心底猛地泛疼,嘴鼻眼地全都挤在了一块,双眼泪水直冒。
“女人……”
双眼全是泪水的郦清岚看到辛娆年脸上的伤一直延伸到锁骨处,且全都结了一层晶盐后,心底早已是惊恐疼痛不已。
那个女人居然会这么阴狠,毁了她的容不主,如果这样下去,这张脸都会被毁掉的。到时辛娆年这张绝世容颜就要消失在这世上了。
双眼缓缓触碰到辛娆年的双手上时双眸一紧,这,这是,手指间的指甲全都被挑去,且裸露在外的手腕处也是结了一层细细地晶盐,再向下望去时发现她的两双脚也全都是无力地搭拉着。
看到这的郦清岚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女人,你怎么就让那个恶毒的昔知礼这样欺辱你呢,我们又怎能让你受这种****呢,你,真是不应该啊!”
望着声色厉俱,痛哭不已的郦清岚,慕星野整个人如同黑暗中的野狼,双眼眶都已是发着暗暗的红光,绑着他的铁链因为用力拉扯,在寂静的水牢里哐啷作响,听上去甚是凄凉。
“我没事。”辛娆年自是知道自己这模样若是让她们知道,她俩一定会失常的,但没料到还是被眼尖的郦清岚给瞧出来了。“活着就有希望出去,不是吗?”辛娆年又是轻声安慰着狂暴低吼着的慕星野。
“是我害了你,你恨我吧女人。”郦清岚低低地抽咽着,抬起头,眸子紧紧地盯着神色满是倦怠的辛娆年,“若不是我自私,你也就不会被抓入皇宫,也就不会因此而被抓到这里受这种折磨。”
“住嘴,什么都不要说了。”听到这的辛娆年厉声喝断满是自责的郦清岚,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道,“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休息,一会我们想办法逃出去。”
逃出去!
慕星野听到这个之后整个人立马振作起来,他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都要让他想保护的人平安地离开。
郦清岚则满是心惊地望着神色愤然却又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慕星野,心底突地染上一丝寒意,他,似乎也有一劫,但如果能躲得过,那么他便能安好。
俩人听了辛娆年的话后果然闭上了眼,不再多语,努力休养着。
然而当晚昔知礼并没有过来,就是一连几日也没有过来瞧上一眼。只是仍旧每天都有三批人过来拿着鞭子对着三人各抽打一顿才离开。不给吃的,不给喝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已是八月。
被关在水牢里的三个人已是呆了三天了,三天没有吃饭,三天没有进半点水的三人在听到那哐啷地一声响,听得那脚步声渐渐消失后,辛娆年猛地抬起头来,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之色。望向身体已有不支了的郦清岚与还在努力抗支着的慕星野。
“清岚你还能支持多久?”辛娆年一边运行着身体里从封印处泄出来的灵力,努力地恢复着身体被挑断了的筋脉。
说来也怪,那灵力总是无时无刻不是存在的,每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那灵力便蹿了出来,就如手脚筋被挑断时,那灵力就自动出来缓缓地润泽着那受损的筋脉,直到她醒过来,也都一直在护着。
辛娆年休息不久后便感觉到了,似乎自己的手脚筋正在接上愈合,只是速度缓慢,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她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被昔知礼给监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