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的昔知礼早已没了从前那般高贵,此时的她看着就像是一只在斗场里四处找人寻斗的斗鸡,满眼戾气,阴狠气息笼身,程起看了也直有气,你现在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任是谁人看了也都不会喜欢你的,何况你还总是给公子惹事非。
昔知礼见到程起挡在身前没有想要退让,心底怒气,抬手一扬,厉声冷喝,“全都给我放。”
听到自己小主子的命令,那些护卫还管你什么月皇子不皇子的,拉着箭的手一松,那箭便如雨下般地直朝马车冲了过来。
就在此时,马车身后立马跳出十二道身影,将飞来的长箭全都给挡在了地下,有力之余还将一半箭雨给还了回去。
昔知礼一见突然跳出来的十二道身影,心底怒气,气得破口大骂,“程起你这个小人,居然还带了暗卫保护这个贱女人。”
程起心惊地望着突然跳出来身着青灰色衣袍的老者,手中的长鞭挥舞的更甚,这些人他可不认识。别这些人这个时候也出来要与他抢这个恶女人辛娆年就好了。
辛娆年也是一惊,身边何时隐藏了这么十二位高人,她怎么没有察觉。暗惊的同时却更惊叹昔知礼何时招得了这么多忠心的护卫。
随着一阵惨叫声过后,昔知礼招手一扬,便见到一阵细碎粉末落在了空中,随着渐渐起的风飘向于程起,等程起察觉有异时,她整个人便是跃上虚空,朝着程起身上刺去。
在挡着暗箭的程起闻到空气中传来的异样,只道不好,却还是慢了半拍,已吸入一点迷香的他手脚无力地朝地上倒去。
“哼,不自量力,居然敢拦本小姐的路。”昔知礼望着软软地倒在地上朝着她直瞪眼的程起撇了个白眼,随后又是冷眼望向那十二个看着没一点事的长老,心底愤怒不已,月师兄居然派了暗卫护这个贱女人,今日她就偏要截走这个女人,在她脸上画个十个八个大叉。
“来人,给我将那十二个老不死的全都射死。”冷哼声下,整个人却是直扑向那马车。
十二名长老见到昔知礼的过来,全都护住了马车,却引得那些箭雨直朝马车射去,便只得往旁退去,将那些箭雨给引开。
见此,昔知礼冷笑着执着长剑直奔马车,手刚触到马车边缘后突地觉查有异,连忙支身往后退去。
“来就不进来坐坐再走么。”
一直在车厢边缘等机会的辛娆年伸手抓住想要往后退的昔知礼,冷喝着将她给拉进马车。“你可真有本事,消失一段时间便聚集了这么多人为你卖命。”
“哼,那是自然,我本是毒门门主之女,哪像你,都不知道你母亲从哪里冒出来的,怕是出身太过低贱,所以才会隐了身份吧。”被抓了的昔知礼力压心底的惊讶,为何她会这么快醒来,她不是中了噬骨么。
“贱人,你居然没有中噬骨,你快说你想做什么?”反应过来的昔知礼立马瞪着两眼狠狠地盯着辛娆年,劈头怒骂。
辛娆年一个反手,将她手中的长剑给制住,反手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目光清冷地望着她,慢悠悠地道,“你家揽月师兄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噬骨了,至于想要做什么嘛,那你就得去问问你家楼师兄了。”辛娆年缓缓地坐起身,优雅地用另一手抚了抚那长剑,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昔知礼那近乎疯狂了的脸。
“你这张脸……”辛娆年似是兴趣盎然,紧紧地盯着昔知礼那张脸,而昔知礼也是惊讶地盯着辛娆年那张完好无损,肤若凝脂的面,不可思议地怒吼,“贱女人,你的脸为什么会没事。”
“哟嗬,你有方法能让脸上的伤不再扩散,本郡主当然更是有办法让那丑陋的伤痕消去了。”辛娆年似是不轻意地扬了扬眉,半挑着眼回瞟了下昔知礼,眼里全是不屑与愚弄。
随着她伸手一推,昔知礼便已是被她给擒在了怀里,脖子上架着她的长剑,缓缓地走下了马车。
原本还在放箭的众人一见到自家小主人被别人用刀架着走下了马车,全都吓得不敢再放,生怕伤到了她。
辛娆年环顾了一眼四周,见到程起半眯着眼倒在马车旁,而那十二名长老也在箭雨下倒下了五六名。
剩下的几名长老见到箭雨停了,全都跃到辛娆年的身旁,将她给护在了身后。
辛娆年皱着眉头望了眼,但没有多说,拿剑架在昔知礼的脖子上,手腕一横,“还不退下,不然就杀了你们家少主人。”
“哼,不要管我,你们快点放箭,杀了这个贱女人。”
“不许你骂我们家我少主夫人。”突地一名青灰色衣袍的长老扬手挥袖,对着昔知礼就是一巴掌,打得她纱巾立马掉了下来,露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更是那衣袖风扇得她那半边脸肿得老高。
辛娆年见到那老者用衣袖就要以扇到昔知礼,心知这些人一定为死了同伴而愤怒,立马道,“谢谢你们的帮忙,你们还是请回去吧,这里我自会脱身的。”
那些长老全都摇了摇头后不再语,只是全都怒视着那些弓箭手们。
“杀了他们,快点放箭杀了他们。”恼羞成怒的昔知礼见到自己的丑陋嘴脸露在了外,被所有人看到,顿时两眼都瞪的老圆,都快要崩出火花来,朝着那些弓箭手直怒吼。
弓箭手们可不敢乱动,上次他们少主人被人送回来时就已看到她那张被毁了的脸了,老门主与门主夫人心痛不已,立誓要将那毁她之容的人给凌迟处死。这回他们随着少主人前来埋伏这害她之人,本来想着借此机会立功,岂怎知会这样,顿时吓得不敢乱动。
辛娆年用剑逼着昔知礼缓缓地远离弓箭手们的射程,然而昔知礼却是不依,站在那里任辛娆年逼拉,就是不动。辛娆年秀眉一挑,“你不怕死。”
“哼,死又有何惧,若我死了,能让他们杀了你,也就够了。”面色阴沉的昔知礼两眼狠狠地瞪着辛娆年,一点也不介意她脖子处已是被辛娆年用剑给划破了皮,缓缓地渗出鲜血来。
果然是个狠毒的女人。辛娆年望了眼倔强的昔知礼,打算想办法离开。“你倒是个不怕死的主。只是不知你不怕死,那些人,又怕不怕。”说着手腕用力,手中剑又是朝着她脖颈推了一分,顿时那伤口越来越显大,鲜血直流。
辛娆年挑着眉望了眼将马车给围了个严实的弓箭手们,冷声道,“你们家小主求死,带着你们这些人也过来送死,这会倒好,她是想死了,就是不知道你们也想不想死,如若也想死,那么也得掂量掂量,你们刚得罪了月皇子的贴身侍卫,现在又杀的可是君家少主身边的人,就是不知道你们毒门有多少颗脑袋可以让他们那些人砍的。”
望着踌躇着不敢上前的弓箭手们,昔知礼在一旁狼吼,“快点放箭杀了这小贱人,你们都已得罪了他们,还怕会活着离开吗?若是杀了她,我父亲大人一定会犒赏你们的。”
哼,果然是个灵嘴的女人,这个时候还敢煽动他人为她卖命。不过,智商还是有点低,“都不许动,不然我就杀了她,到时看你们的门主是犒赏你们还是灭你们全家。”辛娆年毫不客气地冷喝,她就不相信这些人不怕死。
“快点放了我儿。”就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辛娆年抬头眯着眼睛望去,无星无月,但能瞧得出那女子的身段不错,就连声音也很是好听,虽然有点急促与凌厉。辛娆年在心底计量,信息上记录,昔母面驻颜有术,音如少女,心想此人一定是昔知礼的母亲了。
天气阴沉的很,压在人的心头上都快令人喘不过气来,空中传过来的浓重血腥味道令人心头直作呕,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你是何人,胆敢伤我儿性命。”昔母厉言及色,长执一长剑迈步走了上来。
“不许过来。”辛娆年连忙喝住,她刚刚都没有发现那昔母是如何到此的,如若让她近得了身,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母亲快点救我。”别过脸去的昔知礼听到昔母的声音,狼狈地求救,美眸中还露出几份厉色。似乎在警告辛娆年她有一个了不起的母亲。
辛娆年眯了眯眸,望着想要走上前来的昔母,手下之剑又是推进几分,顿时脖颈之上的血流如水柱,直往下淌。
昔母看得心都快要揪在一起了,却不得不先稳住心神,对着身后的护卫一阵怒骂,“你们是怎么保护好你们小主的?”
那几百护卫听了心里直道苦,却又说不出来,只得猛拉弓箭,等候命令。
见到那些护卫们如此,昔母也知今日之事定有原由,转头望着昔知礼柔声道,“知礼莫怕,有娘在,娘会救你回来的。”说完又是转过眸冷冷地打量着辛娆年,顿时心惊不已,这个站在她眼前的女子和那个人真的很像,顿时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辛青萝是你什么人?你就不知道你抓的可是毒门之独女吗?你就不怕毒门主的报复吗?”
“辛青萝是我娘亲。”
辛娆年眯了眯眸,朗声道,她相信谁人都知道她是谁的女儿,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是明知故问,看来她与辛青萝有点瓜葛了。她才不怕报复了,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就是报复。
“果然……”昔母暗暗地垂下头,低声自喃,但是转眼间却又是满脸狠戾地抬起头,冲着辛娆年吼道,“你既然是那个贱女人的女儿,那今日是留不得了。”
昔知礼听到昔母这般怒吼,顿时也是来劲,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双眼泛着光直愣愣地盯着她娘,“娘亲,杀了这个贱女人,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