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最容易的就是感动,可是最难让人相信的也是感动。可蓝茵却做到了,她的全心全意待她,虽然她是郡主的身份会让蓝茵有些顾忌,但是她说什么,蓝茵从来没有质疑过,就刚刚,相信聪明的蓝茵也从郦清岚的话里听出来一些意思了,可她却是依着,还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剑,更是不想连累她。
这份情,这份心,怎能让她不感动。
如若蓝茵死了,她就算是颠覆整个夏朝或是其他两国,她也要将那幕后之人碎尸,然后拿去喂狗。
夏谦并没有再多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再与她交谈的好时机。“那我让人过来接你们。”说着从容地站起身,走到门外去。
“姑娘,师傅说想请你进去。”从后堂挑着帘子走出来的小药僮眼里流露出丝丝惊慌与心疼,这让抬起头正好也望向他的辛娆年不经有些动容,小孩子就是心性纯净,但愿他能一直保持着这份怜悯之心,能过得从容。
“好!谢谢清音。”站起身来随着他走进去的辛娆年低声答谢。虽然小,却是落在清音耳中甚是悦耳。
刚刚他就站在门帘之处,听得她与王爷的谈话。是那样地冷漠与淡然,一点都不似与他说话时的样子。
辛娆年却是没有注意那么多,走到后堂才惊觉里面真是雅致,清幽,但就是小了点,不然还真是适合住人。
穿过桌椅,最里面放着张小床,发丝还未干的君仁心伏在小床边的桌子上疾笔写着什么。辛娆年站在离床一米之外,静静地候着。
不稍一分钟便见到君仁心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的药方,“清音去前厅抓药。”
“是,师傅。”清音灵巧地接过药方直往前面奔去。
“掌柜的有何事?”
“相信你也知道蓝茵现在的状况,她需要静养,且她身上的小伤也不少,重伤你自己清楚。”君仁心说完这话便不再语。
“我知道,谢谢你。”望着脸色又是变得苍白的君仁心,辛娆年自是道谢。虽然她不喜欢礼仪,但她还是知道何为感谢。
听得这话的君仁心不再多语,坐在桌旁休息了会又是轻声道,“她大约明日下午会醒过来,今晚如若没事,可以在这里歇息。”
“谢谢,这事就不用麻烦掌柜的了。”
突地门帘被挑起,露出那张妖孽般的容颜,懒懒地声色中透着一丝暖意,“安容会随本王住进谦王府。”
“是谦王,原来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站起身来的君仁心并没有对眼前缓步走进来的夏谦有卑敬之感,只是语气稍稍有些迟缓。
辛娆年已是将包扎好的蓝茵小心地抱了起来。在走过夏谦身边时侧脸问道,“都已准备好了?”
微微一笑的夏谦轻轻地点了点头,“怎可怠慢了我的安容呢!”话语轻佻,侧身跨过,又是挑起帘子,吩咐着已站在了门口处的清逸过来接辛娆年手中抱着的蓝茵。
“郡主。”低着头走到辛娆年面前的清逸并不是很愿意地伸出双手,让他来抱这么一个下贱的丫鬟,还真是会脏了他的手。
然而辛娆年却是连瞄都没有瞄他一眼,直径走出店门,朝着停在外面的一辆马车上走去。
“你?”气怒中的清逸一个转身,满脸愤怒地望着快要放上帘子的辛娆年。
感受到那侍卫的怒意,辛娆年不缓不急地抬起头,望着跟着走过来的夏谦,冷声喝道,“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家主子让你抱郡主的妹妹,你都不愿意,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教出来这么没教养的狗奴才。”
语意中暗自讽刺不言而表。听了这话的夏谦只是脸色略失色,却在瞬间又恢复了那君子模样,满脸温润。
本就愤怒中的清逸却是听了心里孬火得很,却是瞧见夏谦那满脸的温润后就不得不搭拉着脑袋,刚刚王爷就已吩咐过了,这个刁蛮无理的郡主要住进王爷府去,他以后还要随身去保护她,这让他火得很。
去保护一个人人都唾弃的郡主,那不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
“清逸,驾驶马车,快点。”
挑起马车帘子就要进去的夏谦又是看了脸色冰冷的辛娆年,转过头低声轻喝着还愣在外头的清逸。
“是,王爷。”
乖乖地朝马车边上走过来的清逸心里头可是郁闷至极,自己还得给这个没用的郡主当马夫。可还没等他再叹惜时,便是听到一个更是令他火爆的声音。
“叫他滚下去,你,去前面驾驶马车。”
冰冷无情的声音缓缓地从辛娆年的口里迸出来,这让就要弯身进来的夏谦满脸苦色,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似冰块的女子,“能不能别这样啊安容,好歹我也是一个王爷啊,要是传出去,那本王还有何颜面啊。”
辛娆年抬起眸,冷冷地瞪着满脸苦色的夏谦,毫不客气地道,“不是你滚下去要么就是他滚下去。不然,你们都滚下去,我让别人来驾驶。”
呃,这是什么女人啊,简直就是疯子,想让王爷给她当马夫,不然就得滚下马车去,这一话又是让守在周围的护卫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之时又是不惊替说出这话的郡主捏了一把冷汗。
王爷虽然性子好,但并不代表皇室身份与尊严就可被低污。
“好,好,好。既然安容喜欢皇兄给你当马夫,那么皇兄这就为安容你驾驶马车。”
轻舞衣袖满脸堆砌起讨好笑容的夏谦果然还真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往前面驾驶区移去。
见得身份尊贵的谦王果真潇洒地坐在了车夫的位子上,一群侍卫又全是倒吸了口冷气,眼睛不再盯着马车帘已放下去的郡主,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守望着四周,在清逸的带领下往王府走去。
帘子放下的那一刻,夏谦明显得感觉到了身后那人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他,这让他又是不由地轻摇了摇头,唇角浮起一丝莫名地浅笑。驾着马车往自己府上赶去。
坐在马车内的辛娆年见到马车在走后也不再多话,缓缓地收回眼神落在蓝茵的身上,娥眉轻锁,似有一些不悦。脸上带着如刀霜一般的寒气,这个丫头居然想替她挡剑,真是愚笨至极。
不过当她看着蓝茵那失去血色的小脸后心底又是突地一阵痉挛,郦清岚那个女人,一定是窥视到了些什么,不然,她不会伤的那么重,但她有原因不能说出来,不过,她倒底看到了什么呢,这让辛娆年无心去追究,因为只要是想伤她或是她身边的人,全都必须死。
感觉头有些微痛,闭着双眼靠在了马车里小憩起来。
一路很平稳安静,并无再出现第二拨人马来刺杀。马车行驶没过多久便已到了谦王府。
“到了。”从车夫前下来轻拉开帘子的夏谦正说出这话时,却是见得里面那人已靠在车身睡着了。那安静宁和的面容不经让他心神一颤,原来,她也有这么安静的一面。
“那下车吧。”就在他还微愣之时,已经缓缓醒过来的辛娆年已伸手搭上了蓝茵的腰,就要下马车。
“我唤侍女过来吧。”
“不用。”难得听到这个男人还会说出一句人话,瞟了他一眼的辛娆年又是抱着蓝茵下了马车,“我们住哪?”
只见夏谦神色妩媚,腻着声音,朝她伸出那软而细滑的手腕,细长的黑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声音甜的都快要滴出蜜来,“你喜欢安静,我让人给你将梨园整理出来了,一会我陪你去梨园吧!”
辛娆年抬了抬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真想剥了你衣裳,当场验证一下你是男还是女。”
“本王从来都不缺女人,但是,从来都不在女人面前脱衣裳,但,如若安容喜欢,本王不介意让安容验证。”身子轻扭动的夏谦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还站在王府门口,反而口出薄言,甚是轻佻。
听得这话又是让辛娆年心底一阵恶寒,这嗨皮的,第一见面时就见到他可是衣袍半裸的在她面前演活色活香的春宫图,此时居然睁着眼说瞎话,这人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
早在自己王爷回府之时王府里的人就早已避得远远的,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这三人,所以夏谦才会这么无所避忌。
“哼,种马一只。”
没好气的抬着脚就往王府里走去的辛娆年可是不打算再与这个男人纠缠,脸皮厚还不说,还喜欢睁眼说瞎话啊!那可是她亲眼所见。
“什么?种马?不过谦是从来都不会乱种马的,谦的心,只在你这里。”夏谦手指轻滑过腮边,袖口滑落,露出那如玉般的小段小臂,脸颊略带一丝娇媚,语气更是娇嗲。话语落下间,伸出的食指指尖更是直指到瞬间愣住了的辛娆年胸口处。
一阵悸动的感觉突在涌上心头,辛娆年暗叫不好,狠狠地咬下自己的舌尖,疼痛的感觉立马让她脑子清醒过来,这个下流的痞子,居然对她使用媚术。
“滚,最好别在我的视线里面出现,不然,废了你。”唇角边缓缓流出一丝殷红,在素颜下很是刺眼。
有趣!居然这般就破了自己的媚术。扬起眉角收回手的夏谦一脸惊恐,“本王真的好怕呢!真怕安容你会乱来,会让本王承受不住的。”
呼!猛地深吸一口气的辛娆年心底里像有万只猫在狂抓,自己怎么就头脑发热要住到他这里来,这哪里是人,明明就是个人妖。
“懒得理你。”双眸充满鄙夷的辛娆年抬着脚就往王府里走去,她才不要这个人妖带路了,她只要看中了哪间屋子,便要住那间,管你什么梨园不梨园的。
跟在她身后的夏谦风情万种,手指轻抬间便让府中的奴才都下去。而他自己则是跟在了辛娆年的身后,一点都没有想要为其引路的意思。辛娆年眉头轻皱,抱着蓝茵直径往王府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