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唇角流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浅笑,如今的她,果然不再像从前了,难道说,这就那个的力量?他的眼光瞟落在一旁唇角高高扬起的君无心身上,这个男人,他此时来这里,还真是来得时候了。让他看到这一场好戏,也好让他心里塌实了。
君无心无视一旁夏启窥视他的眼神,只是更是慵懒地朝着柱子靠了靠,突然脚尖点地,身子跃起来直往一旁走进来的辛娆年身上扑去。
“小……”心,盯着他看的夏启见此,心里没来由地一慌,连忙出声提醒走进来无防备的辛娆年。然而,‘心’字却只来得及在心口处停留,瞬间止住了嗓子的他,心底升起一丝懊恼,自从那事之后,这样子的他,还真是少见了。
教训了美人,给自己身份立了威严的辛娆年心情大好,一路走进来无意中瞧到了君无心那懒懒地模样,心底还在暗自思量,这个嘴多的男人,这时怎么就安静下来了,刚一想完,就看到他直朝她身上扑过来,心底暗骂‘无赖’。眉锋挑动下,不动声色,让君无心往她身上扑过来。
本来以为一会又可以让自己看到一场好戏的君无心此时却是失算了。就在他要扑倒在辛娆年身上时,原本直往前走的辛娆年却是像脚下生了风一样,直朝一旁避去。速度之快让一旁扑过来的君无心愣是没能收住脚,直朝空出来的位子倒去。
原本还提心着的夏启却是眉心抽了好几抽,这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她使用这种怪异的步法了。她又是何时会武功了呢?身子骨这么单薄,怎么就学得来这种怪异的步法呢?
“好狠的女人啊!居然想谋害亲夫。”眼看就要往地上倒去的君无心脚下用力旋转,身子立马在腾飞在半空中,随着他双手舞动,原本还敞开着的殿门突地被关上。而他自己也在门被关上之时,轻松地落在了辛娆年的身边,一手往她的肩膀上搭去。
听了此话的辛娆年不由地蹙了蹙眉,这张嘴,迟早要将它给灌上朝天椒水,用银线给缝起来。
“可惜啊!”辛娆年摇着头避开他搭过来的手,虽然知道自己刚刚那一招并不会让他跌倒,但她心底里还是希望他会如同那个没有大脑的丽美人那样。她不喜欢有人近距离靠近她,更不喜欢别人随意与她接触。
见到她在避开他的手,君无心也没有想再要追玩下去的心了,反而讪讪地收回了手。这个女人,怎么在他面前就像混身带着刺的刺猬,是人都扎。
无视夏启眼中的惊愕,辛娆年站在他的面前两步之远道,“今天我就住这里了。”
“啊?”
“啊?”
惊讶之声从君无心与夏谦两人异口同声发出。俩人不由而同地相互对视一眼,最后君无心无所谓地甩着长长的衣袖转身,脚一抬,便支着半个身子稳稳地斜躺在了龙塌之上。夏启则是神色略有些凝重。“为什么?”
“这不如你所愿吗?也好让外人瞧瞧,本郡主倒底是用何方法魅惑当今圣上的。到时,你便可以将我从你眼中彻底的除去,以解当年之恨,不是吗?”
辛娆年一字一句地道。见到夏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后,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轻轻地弹了弹衣袖上染着的尘埃,缓缓道,“不过,就怕皇太后不许。所以,皇上你,今天怕是不能住在这里了。”
君无心无语地望着她,这个女人,怎么就可以这般若无其事,打了当今皇帝的女人不说,还出言赶皇帝离开自己的寝宫。这个女人,胆子可还真不是盖的。
“还有你,你也给本郡主立马滚出这里。”话音落后的辛娆年利落地转身,挥手指着正一脸无辜的君无心厉声道,“这里,是本郡主的歇息之处,无关人士,还是快点滚出去比较好,以免落人口实,传出去,有损本郡主的声誉。”
什?什么?
君无心一个重心不稳,身子撅地从龙塌上滚了下来。
她刚说什么?赶他走?让他滚出去?还让他别损她的声誉?
似乎,刚刚听到了一个比天大还要好听的笑话了。
就连原本皱着眉头的夏谦在听到这话后,也不由地一愣,这样子的她,怎么回到了五年前?嚣张跋扈,人人痛恨。被别人听见了,可是会被告她出言不逊,辱骂之罪的。
“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是想亲自驳皇太后的颜面,毁自己清白吗皇上?”
见到夏启还愣着,辛娆年毫不客气地朝他吼道。
什?什么情况?以心性沉稳为著的夏启大脑瞬间短路。
这个女人前一刻还为能离开皇宫绞尽脑汁,眼下却是不走了。还大摇大摆地住进了他的寝宫不说,还振振有词地赶他出去,美其名曰为保他的清白。这个女人,还是当年那个一心只想爬上他床,却又要拒婚的小女子吗?
君无心更是瞪大了眼,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刁蛮会讲理的女人,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叫你滚的吗?”一回头便见到君无心那张白痴脸挂在了她面前,辛娆年眼底更是厌恶地朝着他俩皱了皱眉。挑起的眉锋带着鄙夷。
什?什么情况?天下第一公子,夏朝当今皇上,居然被一个刚放出冷宫的女人给骂了?还给鄙视了?
君无心心一横,今个晚上,不走了。转眉间,便朝着辛娆年又是靠了靠,脸上扬着自得的笑。
“今个晚上,受郡主之邀,郡主去哪,本公子,便奉陪到哪!”说着还不望朝着准备动身往外走去的夏启丢了个得意的眼神。
额,这是什么情况?往外走去的夏启见到君无心那个眼神后,心里为之一震,自己的寝宫,为何要让出来给这个害自己颜面尽失的郡主住?还让一个不是本朝的男子也跟着住进来?
不行,自己的寝宫可不能这么让出去了。心一横,原本往外走的脚立马收了回来,摇着头道,“不对,这是朕住的地方,你让朕出去,那朕去哪住呢?”
被君无心那么一说的辛娆年心里直发冷笑,接着又听到这语不惊人的夏启居然也会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来,心里一下子火了,脚下往一旁的窗子处移了过去,低声浅笑“不走是吧?你们不走,那我走。这可是你们逼着我的,可怪不得我了。”话音还没落下,整个人一跃,便从敞开着的窗子跳了出去,三两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女人?”
君无心猛地一惊,轻叫出声来,却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要离开的,始终是要离开的。该见面的,总会有见面之时。
而且,他来这里,有着比这还更重要的事。在他沉下脸色之时,只见他手中闪现出一缕浅白色的雾气,窗子也随即无声地突然被关上。
“君公子,今日,让你看笑话了。”
门窗关紧后的夏启在沉默了一会出声道,语气略带卑谦。
“这样,不也正好吗!”君无心抬着头,转动着眼睛,将这个朝阳宫打探了个尽,最后眼睛停留在夏启的身上,与他对视着。半响,才沉声道,“这些年,夏朝在你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啊。”
夏启听了这话沉默不语,沉着脸,大步迈出了朝阳宫。一点也不顾还独自呆在朝阳宫里四处打探着的君无心。
“呵!这样,也不错。”
半响,大殿传来一阵轻笑,“都走了,那我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说罢,只见到如清风飘过,殿内并不见了君无心的身影。
夜色,越来越浓,就连原本亮色甚好的月亮,此时也悄无声息地隐匿去了。
小道上,一条纤瘦的身影在黑夜中小心地前进着。嘴里还不停地喃喃着什么,似是“魅……妖……乱……合……”仔细一听,却又听不出什么了。
突然间,“啪!”的一声响,走着的那个人影扑的一下,整个人给撞到了路中间的一颗树上。
“呜呜呜呜……疼死我了,呜呜,被赶出师门了,连树都要来欺负我。”小女子脆滴滴的声音在深不可见的树林中传得老远。
突然树林中传来一段树枝被折断的声音,惊得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将藏在腰间的一柄短小却尖利的利器给横在了身前。自己则是借助大树挡住身子,只露出两骨碌碌直转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片漆黑。直觉告诉她,前面,一定有什么,且还带着威险。
“老大,刚刚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就在树林不远处,一伙刚在不远处为非作歹的强盗在此歇息,其中一个小弟凑到其中一个用黑皮挡了只眼,满脸横肉的男人身前诺诺地道。“貌似是个女人。”
独眼狼似乎也听到了,但是刚刚才干了一票大的回来,路过这树林在此休息,一夜的奔波,也让他那有两百多重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不过,他一听到女人这个字眼,就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朝着周边的小弟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朝发声处围过去。
“我走前面老大。”刚偷偷报信的男子眼里流露出猥琐的样子,直朝着独眼狼点头哈腰。
“嗯。”
独眼狼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即跟在了他的身后。
“全都跟上。”报信的男子朝着身后的几个人一挥手,让他们全都跟上。
女子小心地谨慎地盯着前面那片深色树林,手心紧握着的短刃里渗出大片的汗水。虽然她不能替自己补算,但是天生比他人要灵敏许多倍的直觉,让她嗅得出此时危险正朝她靠近。
“不许动。”
就在她全神戒备地盯着前方时,突地感觉到脖子上一凉,似是被什么冷器给制住了脖子。
“老大,真是个女人。兄弟们,快点把火把点上。”随着一阵惊欢的吆喝声,原本灭了的火把此时将这条深林小道照的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