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仪的话像针一样刺入她心底,原来自己根本就没得到过陛下的爱吗,这满宫里的人是不是都拿自己当个笑话,她想着反而笑起来,笑的美丽又温雅,好像江南三月的春风……
听了珠云的禀报,看看不远处站着的三人,华安长公主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皇后略有些无奈的笑笑“让她们上前来吧。”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给华安长公主请安。”三人行礼道,华安长公主不动声色的往前站了一点,侧挡着皇后。
皇后笑了笑,真的华安是担心自己,但是想想,她们三个也不是傻得,这大庭广众之下难道敢对自己做什么吗,她握住华安长公主的手摇了摇。
华安回头看她一眼,撇了撇嘴,还是往旁边让了让。
柳芳仪笑着说:“最近天气好,臣妾姐妹常出来转转,总挂念娘娘,想着不知娘娘可看见了美景,又怕扰了您安胎,也不敢去打扰,今日臣妾几个走运,正好遇到娘娘,这才厚着脸皮上来。”
皇后回道:“恩,累你们挂记,本宫无碍。”
柳芳仪忙点头道:“娘娘母仪天下,福缘深厚,当然是万事顺利,只是陛下心疼娘娘,才使臣妾们心念娘娘而不得见。”
何婕妤也跟着笑,她看了看皇后掩盖在宽松袍服下的小腹,看着皇后脸上幸福的笑容。
几人你来我往的寒暄了一阵子,华安长公主实在无聊的紧了,她还担心阿福睡醒了看不见自己,要是哭闹怎么办,见皇后也不像是十分愉快的样子。
华安长公主不客气的道:“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几位也回宫吧,知道你们挂念皇后娘娘,也别光顾着述衷心,娘娘身子沉了,站不了许久。”
几人互相看看,连忙请罪,让皇后娘娘先行。
刚转过来,突然乱成了一团,好几人扑倒,不知谁踩到了皇后的衣摆,皇后身子晃了晃,瞪大了眼睛……
一时间乱成了一团,眼看着皇后就要摔倒,众人心里俱是震动不已,闪过了种种想法。
“娘娘”珠云瞪大了眼睛,本能的伸手去拽,但是她也被撞了,站的不稳,压根没捞住。
皇后年纪不算年轻了,身体又不是很好,要是这跤摔实了,别说孩子了,她自己的命也不一定保得住,最好也是元气大损。何婕妤也摔倒了,她的侍女还跌倒在她身上,但她仿佛没觉得疼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后。
刹那间,华安长公主想到,王氏不经意间说起小皇子时憧憬的笑容,她毫不犹豫的俯身垫在了皇后身下。
“主子……”
“小主,你没事吧?”
各自的丫鬟胡乱唤着。
不过瞬时,刚才的一派和乐,当然是伪装的和乐吧,但也是平静的景象,就被打破了。
侍女们脸上带着惊惧,连忙扶起皇后和华安长公主,皇后虽然没有摔实了,但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珠云扶着皇后,两人的手瑟瑟发抖,不知是珠云害怕,还是皇后心惊。
皇后后怕归后怕,却没忘了是华安垫住了自己,她拉过华安长公主的手,眼见的刚才还润如白玉,十指纤纤的一双玉手,现在掌心处都磨破了一大块,二人的眼睛都红了,华安长公主是一开始没觉得疼,如今看见了方才觉得疼的厉害。
皇后拉着华安上了辇车,皇后直冒冷汗,华安长公主搂着她擦汗,不住安慰,却也没忘了吩咐“路都走不稳,这里所有在场的人,都送到宫正司看起来。”
“郎君……”顾昭在内书房憋了整整一上午,他刚出来透个气,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跑到他身边,切切道。
“公主可有碍?”顾昭眉头皱起,“可传唤了太医?现在在何处?”
那小太监一一答了“华安长公主与皇后一起在凤仪宫,太医已经去了,应是没有大碍,小小姐在太后娘娘处午睡,是太后娘娘使奴才来告知郎君。”
顾昭面若冰霜的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妻子在凤仪宫,他无法前去,心中又急又气,妻子也已经三十岁了,生下阿福的时候也是损了元气,只怕真摔出好歹来,当然我们要理解一个爱妻男的担忧,在他的心里,自己活泼【霸道】的妻子就是一块软玉,磕不得碰不得。
站了不大一会,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陈恒便出来寻了,他俯身行礼,笑着道:“国公爷,陛下唤你呢。”
顾昭沉着脸“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陈恒心里奇怪,这是怎么了,顾国公待人虽然说不上亲切吧,但也一向是妥帖的,怎么出来怎么一会儿,火气怎么大?
门口的侍女打起帘子,顾昭大步走进去,陛下见他进来,笑着道:“顾卿快来,朕正与叔父说呢,给我们小阿福的封号也该定下来了,朕与叔父商量好了,封郡主,你快过来参详参详,封号和封地。”
陛下口中的叔父现任宗正寺大宗正,他是个和蔼的胖爷爷,皇上一边说,他在一旁无奈的摸着肚子笑,陛下啊,你那里和我商量了,我就比顾郞知道这个消息早了一分钟,但也没办法,想想小时候明明是被在宗庙关禁闭,却爬树捉鱼,还割过自己胡子的华安长公主,他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十分同意。
顾昭瞪了笑嘻嘻的卫晟一眼,才大步走到御案前,俯身看上面摆放着的封号和封地图。
卫晟摸了摸下巴,感到十分奇怪,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这么气不顺,朕明明和你说的是好事啊。
趁着顾昭拿着封号研究的时候,卫晟叫过陈恒,去问问华安长公主和小郡主那边没出上面事情吧?他想了想,能让顾昭如此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可爱的小外甥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