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染相思红满树,香秋玉露照醇酤。我将心事与残酒,爱敬金风把醉壶。
---冰珠玉露
除夕夜,下午四点我写完实验报告,锁了实验室的门之后,空手去中心广场和袁子科会合。中心广场午夜十二点有新年倒计时的活动,难得我今年没有回去,有机会一睹它的芳容。
我始终都觉得,要了解一所城市,你一定要去过它的节日。每一样的风俗习惯都是它独有文化的精髓。祖国那么大,每个地方各式各样,各有千秋。现代发展又快,你就单单走遍祖国的每一寸土地恐怕到老都来不及。更何况很多人还要读书赚钱健身交际。
一路走去张灯结彩的,鞭炮味很浓。大街上基本上人都换了新衣,红色偏多,更甚者一家五口人老老少少全是红色,连鞋子也是。
那时候是六点,天黑不久,有些人家是吃完晚饭出来的,也有些人家是赶着去饭店吃晚饭的。这时候路上很少车,现代交通工具看不见几样,恍然还以为回到古时候去了。
中国人都很看重除夕夜,千里万里都要赶回去吃团圆饭。所以春节的车票几乎是最难定的。平日里寥寥数人的车站一下子门庭若市挤都挤不进去。可同样的,好些人说年味淡了。虽然满大街的广告都在说除夕,但还是好多人只剩下一个除夕的概念,具体怎么样的,不过是个节日,一家人要在一起吃个饭,老了一岁而已。其他的所剩寥寥无几。
有时候也不说上来是幸还是不幸。
邓元跟父母回爷爷奶奶家过年了,还给我拍了一张穿着新年衣的照片过来。黑色的风衣及膝,头发剪短了,他说风一吹头很冷,就去买了顶帽子。他把帽子拿来给我看,大红色的还带了两个小球,为了避免耳朵冻伤他把耳朵也戴进去了。然后跑到花园里去,转着圈跟我打招呼。
这时候有人捧着菜盆子过来跟邓元打招呼,看到视频里的我问他是不是他女朋友。
邓元点头,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凑过来跟我打招呼,她盘着头发,穿着洋装,像上个世纪的时髦女人。
我下意识的喊了声阿姨好。结果那边就笑起来了。我以为是我喊老了,很是尴尬。没想到邓元跟那个女人撒娇,说,谁让我奶奶是大美人呢。你孙媳妇是怕不礼貌,不然老早喊姐姐了。奶奶笑得更欢了,把他家的人都引了过来。一个个争着抢着跟我打招呼。
不禁想到惠雾里的话,我看着他们一家人满面春风地跟我打招呼,死活都想不出来我会和邓元分开的理由。他一家人阖家欢乐喜气洋洋的,邓元在介绍我是他女朋友的时候难道他们眼里的笑意是假的吗?他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个劲得劝我去他们家玩也是假的吗?如果人情冷暖都是假的,那这世上还有真的东西吗?
跟邓元一家说了再见之后,我有些不甘心,从手机壳里面找出惠雾里留给我的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他的手机号码。之前我想也没什么事找他,也就没存。
拨好号码之后我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今天是除夕夜,很有可能他正好在跟家里人吃团圆饭,而我打电话去只为了一些于他而言无关紧要的问题,而且,他还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会当作骚扰电话挂断的。
中心广场这时候基本没有几个人,我坐在雕塑下面,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脑子里一片空白。发了几分钟呆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等到晚八点的时候再给他打电话。黎老师习惯早睡,所以吃饭早,那时候估计他们家年夜饭已经吃完了。春晚八点开始,如果他们家有这个习惯的话,可能会看电视,或者会客。那么那时候我打电话去,也没多大关系了吧。
实在不行我就随机应变,氛围好的话直说了,不好的话就说实验报告有几个地方没弄明白打电话请教。好也就好在过年夜,再不满意也不能乱说话,不吉利。
当我想好之后,存好号码,定好闹钟等八点。也就在我刚刚完成闹钟设定的那一刹那,手机开始震动。静音模式下手机震动,代表有电话进来了。
“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