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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今生忘

纯洁的雪花,像莹润的白玉;在空中轻盈地飞舞着,如美丽的玉色蝴蝶。

现已深冬,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好几天,山川江河铺上了一层温柔的雪白。远远望去,玉树琼枝,雕栏玉砌,充满了诗情画意。

在深山中,矗立着一座小楼,年代久远的檀木门扇和门槛上红漆剥落,斑驳交错,却仍显得恢弘大气,更加添了几分古色古香,古朴悠然。

一阵如寒针似的冬风呼啸而过,和着冰凉的雪屑,连同几枝被刮断的寒冬枯木拍打着木门。

空旷而又荒凉的世界中,这寒风呼啸显得格外吓人。像一个含冤而死的女鬼在不甘的哭诉,凄凉的喊叫在一片静寂的深山中让人毛骨悚然。

“我求求你,为我的妻子吹一曲《忘意》。璟瑶仙师,快开开门哪!我求求你,我愿拿一切来交换,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快开门!”天色渐晚,雪色迷茫,一名男子单穿着里衣,披头散发,赤脚跪在雪里,苦苦坚持着,急促地拍打着门。

纵使手掌敲得通红,手指被冰雪冻得似一根根胡萝卜,他仍不知疲倦地,只是机械而又执着重复着鼓点一般的动作。

寒鸦“哇哇”叫着,扑棱着翅膀。几道黑色的身影掠过天空,在如血的夕阳中更显诡异。

“我求求你,就一曲,不需您大驾光临寒舍,只要您肯吹上一曲。璟瑶仙师,我求求您,求求您,开,开开门。”男子乞求的话语渐渐变弱,瞳孔也慢慢散了开来。

厚重的木门缓缓开启,发出沧桑的“吱嘎”声。

已经冻得有些僵硬的男子活动了下身体,勉强不让自己失去知觉,动作迟缓地抬头望去。

一双与衣裙同色的天蓝绣花鞋,上面绣着幽幽的蓝色勿忘我,出现在他眼前。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仿佛孤立于世,无人了解。

一脸淡漠,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若是想引起雪崩的话,继续喊下去。但我还不想和你一起死。”

男子还没缓过神来,就看见好不容易出现的她转过身去迈步欲走,一时情急,从雪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径直朝着她追了上去。

走了没几步,见她也没阻止自己,心下明白璟瑶是答应自己的请求了,心花怒放,而后是对她的感激涕零。

楼外冰天雪地,楼内却温暖如春。红酸枣枝木桌上,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那镂空的瓷盖时时飘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茉莉芬芳。紫檀昙花小榻旁,红泥小炉正煮着一壶金瓜贡茶。

茶香四溢,暗香涌动。茉莉花香和金瓜贡茶的醇香彼此互不冲突,反而更显清新。

她躺在昙花小榻上,一只手支着头,慵懒地把玩着绘着粉蝶的珐琅瓷杯。目光始终停留在那茶杯上,白皙纤长的手指摩挲着瓷杯上的纹路,漫不经心地问:“你要我吹《忘意》何用?”

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却在“忘意”这两个字上温柔了些许,被她念出了缱绻缠绵的暧昧。

“我要我的妻子,忘了我。最好,在她的人生中,我只是一名无关紧要的匆匆过客,不,我从未在她的人生当中出现过。”男子双唇冻得发紫,从唇中吐出的字句却字字句句都坚定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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