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我就想揍边上这个男生,不过这是不道德的,你不能因为坏情报而杀了探子。
我心里越想就越不爽,说我丑我无所谓,只是那群女生的心态让我很不爽。大多数女生都是爱慕虚荣且嫉妒心强,看到比自己好看的女生就心生怨恨,心想都是一个洞两山丘,凭什么你比我迷人。于是“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你比我迷人,我就要造谣,这是古往今来女子们普遍心理。那群女生的心态就是这样,你那么惹人爱,那我就恶心你,把王济济派发给你,没说你是破鞋就算对得起你。
真是让人生气。
晚上自习小薇果然就不跟我说话了,我自知所以然,也不找她说话。
第二个被我害的女生是谁我有点记不清了,因为第二和第三有点像,她们谁是二谁是三我分不清,也可能是同时被我害。
班里常做座位调整,我左手边的女生不尽相同,如果不是个漂亮姑娘,那么我就不会跟她说话,如果是个漂亮姑娘,我就会跟她说话,几天之后,又不跟她说话。就是这么简单。
通常换一次座位后,坐在我旁边的女生先是看我一眼,一脸的不高兴,有的秘密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书:不要跟我说话。
我一笑置之,但是心里很不开心,心想你们都是什么东西,老子才懒得跟你说话。没人跟我说话,四周的人插根天线在我眼中就会变成天线宝宝。我无人说话,只好上课睡觉,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打鼾和被调到最后一排。
晓晓在那个夏天被我爱上,反正我会一直都记得她,还有那时候发生的事。她可能会很容易就忘记我。这种事还是不要想的好,如果你总是在想人家记不记得你,事情的结果只能是越来越想她。
跟踪是件艰难的事,而且当事人还知道你在跟踪她。晓晓喜欢翻墙,我每次都让她踩,她可能良心发现,对我态度稍微改善了些。那天我也跟着她翻了过去。
她瞪着我说:你过来干什么?
我拍拍手上的灰说:跟你一起,保护你。
她说:我回家。
我说:行,我送你回家。
她无奈的说:我家很远的,明天我不来上课。
我说:反正我也不想上课。
然后她就不再说话,任由我跟在她后面。围墙外面的这条路我还没走过,路边全是水田和池塘,水草旺盛,风吹草低,一派田园景象。远处几户错落的人家,这种美景下不写首诗都觉得过意不去。
晓晓疾步往前走,我追上去对她说:这儿景色真美。
她不理我,连步伐都没变慢。
我紧紧跟在后面,每走几步就会有青蛙从路边往田里跳,起初我还会被吓到,后来觉得挺好玩的,我走在晓晓的前面,拿青蛙当跳水运动来欣赏。不久就看到路边横着一只大蛤蟆,我吓了一跳,跳到晓晓的后面。
晓晓后退一步说:好大的蛤蟆。
是啊,真像我们村的雕塑。我说。
晓晓又说:它的样子像是在连蛤蟆功。
我心想它本来就是蛤蟆。她在路边捡起一块石头,闭一只眼瞄了瞄,然后丢出去,蛤蟆边上的土路被砸了个坑。然后我捡起个石头,对准了蛤蟆,刚准备掷出去,那蛤蟆却转了个身看着我们。我对晓晓说:它看着我们呢。
她说:是啊,它好像戴着个老花镜。
我说:像我们村口的石狮子。
然后这蛤蟆伸长后腿往前走了两步,我惊呼:靠,原来它不会跳。
晓晓说:你快砸死它。
我又捡起一块石头,举起两只手的时候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出它被我砸到脑浆直冒的样子,我放下手说:饶它一命吧,可能它还有家人呢。
她说:我有点不敢过去。
我说:别怕,看它那样就知道它眼神不好。这时一条乌色的蛇从路边的草丛出来,一口咬住了蛤蟆。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晓晓吓得叫了几声,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我踩疼了才叫的。
晓晓捂着眼睛不敢看,我也捂着眼睛,但是忍不住看了几眼。蛇吃蛤蟆的过程断断续续的出现在我的眼里。真不敢想象,蛇的嘴巴居然能张那么大,完了之后,我总觉得自己下颚挺难受。
蛇绕了个圈,然后满足的钻进草丛,事发现场只留下一滩白色的浆糊。
我们小心翼翼的跨过去,然后回头一顾,晓晓说:真恶心。
就这句话,让我很受打击。跟她表白的时候是在垃圾桶边,她捂着嘴巴被熏得不行,今天我们好不容易一起出校门,结果又遇到这种恶心的事,真是恶心。
接着往前走,来到大路边,然后上了一辆一挂档就轰隆作响的中巴。在一棵大树边停下,这棵大树真是一棵大树,是我见过最粗的一棵树,树上挂着个牌子:爱护森林,人人有责。然后我们进了树边的小巷,巷子里两小孩在闹别扭。一个小孩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另一个小孩掰他的手要抢他的东西。我走到他们身边凶狠狠的说:你们在抢什么东西,给我!
那小孩慢吞吞的把手中东西递给我,一看,原来是颗白色的弹珠。
我问:这是谁的?
两人都说:是我的。
我说:这是狗的。
两小孩抢着说:我是狗我是狗。
我说:你们到底谁是狗?
小孩说:我是狗,我爸妈都是狗。
另一个小孩说:你爸才不是狗呢,我爸才是,他经常吃骨头。
我问:那你爸爸吃不吃便便?
他说:吃,我全家都吃。
我说你们不要作践自己,你们都不是狗。我一扬手佯装将弹珠扔得老远,这时一个孩子哇的一下就哭了。我笑着拿出弹珠递给那个哭着的孩子:这是你的,我根本没扔。然后我对另外一个没有哭孩子说:小孩子要诚实,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
刚说完,这个孩子也哭了。这下我懵了,按理来说只有弹珠的主人才会哭,现在却有两个人在哭,就像一个妇女死了两个男人在边上哭得撕心裂肺,妇女和弹珠一样都是不干净的。我从那孩子手上又抢来弹珠,然后揣口袋里,对晓晓招手示意她我们走。
走了很远,晓晓对我说:原来你才是狗。
不一会儿一座桥出现在我们面前,桥下是一条湍急的小河,水里可能有一些活泼的小鱼,水太混看不清。我想起了我们村里的那条河,跟这条河没什么区别,可能它们本来就是一条河,一个是头一个是尾。但是我不能确定,就像妓女不能凭借生殖器认出客人是谁。我问晓晓:这条河源头在哪儿?
晓晓说:山上呗。
我说:流向哪儿?
她说:大河呗。
我不再过问。
哑剧似的走了会儿,来到一个大坡下,坡上两棵大枫树。上了坡就有一栋房子,不是很新,但也不算陈旧。晓晓过去用钥匙开门,然后进屋。屋里的陈设都很简单,堂上一幅毛主席的像。她让我随便坐,我去躺在沙发上,然后打开电视。
电视里正在放着两个名字很长的国家在打仗的新闻,好像是为了石油。换了个频道,是一个电视购物广告,这种广告的出现证明了中国电视受众普遍智商不高。广告做的像谈话节目,主持人自称姓崔,要是不她是女的,我真会以为这是《小崔说事》。
晓晓在房间里不知道鼓捣什么,里面的声音很刺耳。
我没心情看电视,只好又抬头抠我的脚趾甲。晓晓从房间出来,满头大汗,坐在沙发上直喘气。她说:我要清理东西。
我问:清东西干什么?
她说:这还看不出来,离家出走啊。
我说:你去哪儿?
她说:不知道啊,随便去哪儿。
我说:你别冲动,离家出走是大事。
她说:我知道这是大事,我就是要做一件大事。
我说:这是大事,但它不是一件大事,你要考虑好。
她:你在说什么,语无伦次的。
我说:总之,你不能走。
她:你以为你能劝得住我?
我: 你走试试,你一走我就偷光你家的东西。
她说:我意已决,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你是客,今天我就不走了吧。
夜色降临,电视里的光越来越亮,我和晓晓聊天。我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她指着墙上的照片说:你瞧那张照片。
那是张很旧的结婚照,风格跟革命先辈的照片挺像。可能是晓晓的父母。
我说:看见了,可是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她说:这是报复。
我说:报复什么?
她说:你瞧那张照片。
我说:我瞧着呢,你快说你为什么要离家。
她说:以后你就很难再看到我了,除非你离开这个地方,你到别的地方去,很可能就遇到我了。
然后她就睡着了,靠在沙发上。电视灯光在她脸上一闪一闪,她美丽极了。
尽管困意十足,我却舍不得睡,此时的她真是动人。
醒来的时候屋里的阳光已经很刺眼了,晓晓不见了。我喊了几声,然后进她的房间,我心里很急,如果晓晓真的离家出走了我会后悔一辈子。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不知道她要去哪儿,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家。我出门去找,一直大声喊她的名字。
身后传来晓晓的声音:你在干吗?
我回头看,晓晓正在阳台上。
我问:你去哪儿了?
问完之后我才察觉到这句是废话。但她还是回答了:我在楼上啊。
她说: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