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姚靖易，慢慢的穿衣打扮，脚还疼着，只是肿起来的地方稍微小了些，勉强能够穿上紧脚的鞋。
“好了”姚靖易小声对自己说“走吧”。
姚靖易一步一步下了楼，挤公交，刷卡，一系列动作之后终于来到了兴海县第一人民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这个听起来高大上的医院，每个来过的人都知道其实一点不高大上，这个医院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距今也快70年历史了。这个70岁高龄的老牛依然坚持，不肯退休。
那时候建筑的一个特点就是小，楼道小，房间小，整个楼也小。毕竟那时候建筑技术有限，建高了安全性得不到保障，倒也怪不得这医院。医院的外墙已有部分墙皮裂开，脱落。这医院的负责人可能觉得确实丑陋了些，今年给整栋楼添了一层新衣，虽然如此但依旧掩饰不住这医院的荒凉，岁月留下的伤疤哪能说抹去就抹去的啊。
这兴海县在上年刚刚投入建设完成了第二人民医院，医疗设备也大换新颜，医术也就跟着进步了许多，大部分的病人都去第二人民医院了，只留下小部分舍不得第一人民医院的人还依旧坚持有病来这。
姚靖易走到服务大厅，找护士长问姚姥所在的房间。说来奇怪，这第一人民医院都成这个样子了按说应该医疗人员越来越少，留几个老家伙支撑一下就行了。但现实却不是，这里每一年都要来许多年轻的护士小姐，也许他们是来这实习，拿病人练技术吧，反正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个医院的护士已全部换成了年轻一族。
护士小姐告诉姚靖易姚姥还在急救室没出来，这次姚靖易可慌了，她没想到这次姚姥的‘病’竟然是真的，还这么严重。她现在也不顾自己的脚疼了，疯狂的向手术室跑去，手术室在二楼，这也许是所有医院的规制吧！这个医院一开始是没有电梯的，后来可能是觉得不方便，遂又补上了电梯。姚靖易也顾不得等电梯了，爬着楼梯就上去了。
大喘吁吁的姚靖易终于来到了手术室前，这里给姚靖易的第一感觉就是压抑，哀伤，仿佛姚姥还没出来，结果就定下了一样。在这里等着的有姚母、姚父、三姨、三姨夫和小舅（小舅上年跟小舅妈刚离了婚，所以小舅妈没来），小舅和小舅妈有个小儿子，刚刚十岁，可能不适合来着，所以也不在。
姚靖易朝站在手术门前一脸焦急，一脸哀伤的姚母走去。
“妈？。。”
还没等姚靖易说完，看到姚靖易来的姚母神经终于有了点放松，仿佛找到了心里寄托，一把抱住姚靖易哭了起来。嘴里说“你。。你姥。你姥可能。”后边话还没说完姚母就泣不成声了。
“你哭啥，结果还没出来，别说这不吉利的话！”姚父走上来说道。当然虽然这样说，但姚父脸上缀满的哀伤是无法掩饰的。
姚靖易听出了姚母话里的意思，但她毕竟是大学生了，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这种场合下她绝对不能和姚母玩对哭，那样会更加增添姚母心中的哀伤。姚靖易顺着姚父的话说“是呀老妈，姥姥还在做手术呢，结果还没出来，我相信姥姥会好的！”
听到姚靖易的劝解，姚母似乎特别相信姚靖易的话，也可能觉得姚靖易话说的在理，亦或者被姚靖易的信心打动，慢慢收住了狂泻而出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姥昨晚吃饭的时候突然晕倒，我们就赶紧送到了这，医生说是脑溢血，需要手术，可昨天晚上手术的人多，就排到了现在！”姚母停顿一下，呼口气继续说“今天早晨醒了，你姥说想见见你，我就给你打了电话，我们以为你姥醒了就没事了，可在刚才。。”姚母再次哭了起来，这次姚靖易也忍不住了，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你说你俩，哭个啥，老人年纪大了得个病啥的不是横正常么！“站在一旁的小舅说道。
刚才姚母哭的时候他就有点不耐烦了，可那时他不好说什么。女人的心天生较软，遇到这种事心里没个依托，容易哭也是值得理解的。可现在这哭声愈演愈烈终于忍不住了“易易你姥没事的，别听你妈这胡说！”，他说姚母胡说，其实他现在心里也没底，姚姥推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了，可依旧没点消息，问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护士小姐也不说怎么样，只说还在抢救。
他们都猜到，这次姚姥可能凶多吉少，但他们心里还抱有希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的人心情也更加低落，气氛也更加压抑。
“咔”手术室的门开了，急救灯也灭了。
主治医师第一个走出来，姚靖易第一个走上前去“医生，我姥？”医生没理她，只是摇了摇头。她看到医生的表现就猜到姚姥恐怕去了，但她不相信自己的脑袋，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一把拉住医生“医生我姥到底怎么样了？”
“哎！”主治医师叹口气，甩开姚靖易的手便走开了。
躺在手术车上的姚姥终于被推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此时的姚姥的身体被一张白布蒙着，似乎怕这冷空气冻了脸所以姚姥的脸也在白布里面。
这白布是一个讯号，那就是姚姥真的去了。
“很抱歉，经过我们的努力抢救没能。。”手术车站着的一年轻医生说道。话语里带着愧疚，深深地歉意和遗憾之情。
“a。a，娘”姚母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抱着躺着的姚姥哭了起来，还时不时的摇摇姚姥，似乎自己的摇动能把姚姥唤醒一样。
站在一旁的医生看着痛哭的姚母，歉意更深了一层，忙说道“请节哀，身体要紧。”听到医生说话声的姚母仿佛找到了害死姚姥的元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医生“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
年轻的医生摇了摇头，他也没办法，毕竟确实是自己能力不足没有救活，患者家属怪自己，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站在姚母身边的姚父看着失态的姚母，连忙伸出手来拉住姚母，并说道“这都是命啊！人家医生尽力了，没能抢救过来，怪不得医生，你快放开人家！”
姚母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手，转过身抱住姚姥继续哭了起来。
刚反应过来姚姥去世的姚靖易也忍不住跪在了地上抱住姚母哭了起来，同时她后悔，后悔因为自己的慢没能看姚姥最后一眼，同时她更恨那让她崴脚的奥迪车车主。
烟花丛里烟花笑，琼脂盘里琼脂绕。
原问此情存何处，谁人敢说全知晓。
精彩继续，麻花致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