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发现,是“和平号”公司将要送提托去太空。这个公司40%的股份属于两个美国电信业的亿万富翁奇林伊夫·卡苏里亚和瓦特·安德森,60%属于俄罗斯能源公司。他和他们取得了联系,对所听到的答复很是满意。真是难以置信,马克正在和一家美国人出资的俄罗斯公司进行商务谈判。这个反讽很有趣:美国,一个建立在自由市场和工业私有化基础上的国家,却让政府来制定太空政策。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对美国的太空旅行有绝对控制权。相反,俄国人的太空计划却是政府和私有工业相结合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从太空私有化中赢利。他们一直在和其他国家的商业利益集团一起合作,发送电讯和研究卫星上天。俄罗斯人在经营着一个非常高效的自由市场的太空计划。
2000年7月中旬,马克和“和平号”公司以及能源公司签署了一项协议,他付2000万美元让他们把一个美国人送上“和平号”空间站。马克在一家“世纪城”律师事务所和“和平号”公司以及能源公司的代表商谈了一个晚上,直到凌晨2点,才敲定了这项交易。一个关键问题是,他必须在90天内找到一家愿意承办这个节目的电视网。只要这件事办妥了,他就飞去俄罗斯和他们最后商定使用星球城的细节问题。自尤利·阿列克谢耶维奇·加加林起,所有的宇航员都是在这儿受训的。马克的那些美国人也需要在这儿受训。
很快马克又出发前往文莱制作《挑战大自然》。同时,他的律师,聪明绝顶的康拉德·里格斯,开始和各大电视网讨论他的太空节目。鉴于《幸存者》,“和平号”公司以及能源公司坚决反对把节目只交给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事实上他们禁止马克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商谈此事。他们不愿意把这变成一项内部交易,而是倾向于完全开放的市场竞争。
最后双方都作出了妥协。在和美国广播公司、国家广播公司和福克斯商谈以后,可以把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作为最后的考虑。
要价是4000万美金。康拉德向各个电视网提出了非常大胆的平分收入的交易条件:马克和电视网平分广告收入。这可是没有先例的事。当他们表示抗议时,他说:“如果你们想要马克,就得分他一半收入。”他们当然明白,马克之所以这么炙手可热,完全是因为《幸存者》的缘故。但是这些电视网也知道马克努力工作以求能分得部分广告收入的口碑。他和麦迪逊大街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平分收入成为谈判的一项内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福克斯和美国广播公司都表示了兴趣,但是出价比马克的要价要少。国家广播公司立刻走上前来,答应付给他们要求的价钱。虽然他们在商业广告上的收入不会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从《幸存者》中赚到的那么多,但是他们肯定会是赢利的。马克告诉“和平号”公司,国家广播公司已经同意他们的条件了。
2000年9月1日,《挑战大自然》闭幕晚会的前夜,马克正在哥打基纳巴卢的麦哲伦旅馆,律师把合同传真给了他。他签了名,立刻又把它传真了回去。
然而,那还只是开始。制作他的太空节目——马克给它命名为《目的地:“和平号”》——不仅仅是一个召集摄制组成员、确定参赛者以及飞往俄罗斯拍片的问题。马克最初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时还没想到这些,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新节目还牵涉到政治、国家利益以及太空的未来。
2001年初,俄罗斯议会投票通过决议,要将“和平号”空间站挪出轨道,让它坠毁,掉入海里。《目的地:“和平号”》的标题不再有效,因为不复有“和平号”了。有些人误以为这也意味着不再有太空节目了。但马克还没有放弃。他开始开玩笑说:“我的《目的地:‘和平号’》现在应该变成送人去第一个水下空间站了。”同时他也在琢磨接下来该怎样办。然后他想到把名字改成《目的地:太空》,因为,即便没法送人去空间站了,但他可以把实地冒险节目的获胜者送到地球轨道上去,让他们有机会从太空中看看我们这颗蓝色的星球。这仍然是可能范围内的最最超凡脱俗的冒险。
2001年4月,事情又有了变化。丹尼斯·提托的太空之旅成行了。不顾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反对,他飞去国际空间站(ISS),在那儿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曾经威胁说要禁止提托进入国际空间站,但俄国心平气和地提醒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每个国家都对这个空间站里的一定部分拥有主权。提托是俄罗斯人的客人,因此可以在ISS的俄罗斯部分停留。
马克的必然反应就是,他节目的获胜者也可以去国际空间站。下一步就是说服俄罗斯航空和太空局允许他们这样做。要达到这个目的,马克首先需要飞去俄罗斯,和能源公司的俄罗斯人面对面地谈判。2001年5月,他乘亿万富翁瓦特·安德森的“湾流四号”(GIV)飞往莫斯科。马克非常敬佩瓦特,因为他是一个有着真正国际眼光的人。一次,当他和奇林伊夫一起去马达加斯加处理一个电信合并的事情,中途在尼日利亚的拉多斯停下来补充燃料。当燃料车和飞机接上口时,他很不悦地注意到车上的标志——燃料车属于尼日利亚一个因使用童工而臭名昭著的燃气公司。他拒绝用这些燃料。瓦特宁可等几个小时,让另一家燃料公司派车来——他这样做时还是在战争期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不愿和一家使用童工的公司做生意。
去俄罗斯的这趟旅行是马克第一次乘坐GIV 飞机。GIV是飞机中最奢华的一种,有真皮沙发,放下来可以睡觉,有真皮的机长座椅、办公桌、卫星电话、机组乘务员、顶尖的飞行员以及世间少有的美味佳肴。马克一遍一遍地想,自从他怀揣着600美元来美国到现在,已经走了多远。他不再只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外来移民,也不再只是个电视制片人。他现在和政府最高层的人士打着交道,为铺平通向太空私有化的道路而出谋划策。尽管他总是认为《挑战大自然》和《幸存者》是他将来会留给子孙后代的两个礼物,但是当他乘坐着这架GIV飞机飞行时,他知道他最大的遗产将是参与了太空私有化的进程。
飞机在冰岛停下来补充燃料。当时正是午夜,气温在零度以下。康拉德和马克走出飞机,拍了些数码照片,犹如两个游客。然后他们继续飞往莫斯科。那儿的温度是零下20度(没有风寒)。马克被领着参观了“联合号”工厂,冷钱期间洲际弹道导弹(ICBM)就是在这儿制造,但是现在这儿只制造用作太空旅行的火箭。马克去了俄罗斯太空博物馆,在一艘“联合号”太空舱里呆了一会儿,对宇航员的尊敬又加深了一层。呆在那个狭促的座位上,一直要从地球飞到空间站,将无异于一动不动地保持胎儿的姿势足足30个小时。
他还参观了星球城的宇航员训练设旌,在尤利·阿列克谢耶维奇·加加林的塑像前放上了一束玫瑰。这个俄罗斯飞行员是第一个飞上太空的人。抬头看着他的脸,马克肃然起敬。“你真勇敢。”他对塑像说。那个人曾经飞进了太空,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不会爆炸,他的太空舱会不会在空气中燃烧成灰烬,或者他会不会在什么地方迷失,然后干脆消失在那个黑暗的未知世界中。
在莫斯科的最后一个晚上,午夜时分马克在红场散了一会儿步。此地的气温和文莱的潮湿异常悬殊。他想像着成功制作太空节目的结果——强大的俄罗斯太空计划和一家私人的美国电视制作公司携手合作。自从在丹尼斯·提托问题上的分歧以来,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和俄罗斯航空航天局最近已经达成一致意见,打算制定一些太空旅行的统一规则,而且在2001年6月,美国国会开始就这个问题举行了正式的听证会。马克的节目很有希望乘此东风走向第二阶段。俄罗斯航空航天局还没有正式签署文件同意马克开始制作,但他已经慢慢地接近目标。
马克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外来客,站在红场上,抚今追昔,内心难以平静。自从1982年他初到美国,这一路风景真令人目不暇接。机遇降临到了他的头上,他也抓住了这些机遇,尽他所能地挖掘出它们的最大潜力。他迎头赶上了。
在生活中,机会会降临到每一个人的头上。所以,当机会来临时,迎头赶上,并放胆一试。如果没有那最初的爆发——最初的尝试,就成就不了任何伟业。正如西奥多·罗斯福曾经说过的,只有那些勇于从看台上走到竞技场上参与行动的勇敢者,才能成就伟业,那些敢于尝试的人,才能享有完满的一生。
无论成功失败,但是至少要尝试。生活只有这样才会变得更好。不要让承诺封锁你的生命
在照顾一个事业,持续、承诺和责任是必须的,但是这些跟内心所渴望的活在当下、自由和自发性是十分相反的,请你告诉我们关于这两种品质能够和平相容的方式,如果有这种方式的话。
如果你想要同时骑两匹马,那将会是一件很困难的工作,你必须了解一件事:如果你渴望自由、自发性和活在当下,你就必须不像在做生意,你可以继续那个生意,但是你必须改变你做生意的态度和方法,你无法妥协这两者,你无法综合这两者,你必须牺牲其中的一个来照顾另外一个。
我想起我的伯父,我父亲和我叔叔不希望他老人家在店里,他们会告诉他说:“你可以去休息,或者是去散步。”但是有一些顾客一定要找他,他们会说:“当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再来找他。”问题在于他不是一个生意人。
他会很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进货的成本是十块钱,我只赚你百分之十,换句话说,我必须卖你十一块,你难道连给百分之十的利润都觉得迟疑吗?那么我们要怎么生活?”人们就会立刻跟他成交,但是就我父亲和我叔叔的眼光看来,这是一项损失,因为他们会从二十块钱开始叫价,然后一阵讨价还价,如果客户能够还到十五块的价钱,他会觉得很高兴说他省了五块,但是事实上他多付了四块,所以很自然地,他们会把我伯父赶走:“走开,去河里好好洗一个澡,或是去公园休息,你已经老了,不需要再看店。”
但是他会说:“有一些顾客认识我,也认识你们,他们知道我不是生意人,而你们是生意人,我告诉我的顾客说,如果你们来刚好我不在,那么就等一等,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告诉那些顾客说:‘记住一件事:不管是西瓜掉在刀子上或是刀子掉在西瓜上,永远都是西瓜被切开,而不是刀子被分开,所以要小心生意人。”’他有他自己的顾客,他们来的时候甚至都不提他们要干什么,他们就坐在那里,他们会说:“等他老人家回来再说。”
生意也可以用真诚和真实来做,不一定要狡猾、剥削、或欺骗,所以不要要求把“持续、承诺和责任”与“内心所渴望的活在当下、自由和自发性”合并在一起。
听命于你的心,因为到了最后还是要由心来决定你本性的表现、你意识的成长,以及最后的超越——那个超越死——还可以引导着你和你的知觉。其他任何事都是世俗的。你的承诺是什么?一个具有了解的人会避开愚蠢的承诺。你的持续是什么?因为你父亲和你的祖先一直都在经管那个生意,所以你也必须以他们的方式来做它吗?你在此只是为了要重复过去吗?
你难道没有勇气带进新的东西,而抛弃过去旧有的和陈腐的东西吗?你难道没有勇气将新鲜的微风带进你的生活,以及带进在某方面跟你有关的人的生活吗?你的持续是什么?那是没有问题的……事实上,每一个片刻你都必须不连续,不仅是跟别人——你的父亲或你的祖先——不连续,还要跟你自己的过去不连续。一个片刻过去就过去了,你没有任何义务要去继续,或是要去携带那个已经死掉的片刻的尸体。
承诺永远都是由无意识产生出来的。比方说,你爱上一个女人,你想要她跟你结婚,但是她要求承诺,而你是那么地无意识,所以你很容易就对未来承诺,但未来并不是你所能掌握的。你怎么能够说任何关于明天的事?明天并不是你所拥有的东西,你或许会在这里,也或许不在这里,谁知道明天会怎样?那个突然占有你的爱或许会消失,然而几乎每一个男人都会把自己承诺给他的女人:“我将会一生都爱你。”女人也会承诺她自己:“我将不只爱你这一生,我将会对神祈祷,在每一世我都会找到你当我的丈夫。”但是没有人觉知到,甚至连一个片刻的未来都不在你的掌握之中,所有的承诺都将会产生麻烦。明天你的爱或许会消失,就好像它突然出现一样,它也会突然消失,它是一个发生,它不是你主动的行为,它不是你的作为,明天,当那个爱消失,而你发现你的心完全干掉了,你要怎么办?
责任——你一直被责任的概念所重压——你对你的父母有责任,你对你太太或你先生有责任,你对你的小孩有责任,你对你的邻居有责任,你对社会有责任,你对国家有责任,似乎你在这里就要对每一个人负责任——除了你自己之外。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有一个女人在教她的小孩:“我们的宗教最基本的一件事就是要服务别人。”那个小男孩说:“我了解,但是有一件事我无法了解:别人要做什么?”
那个母亲说:“当然,他们也会服务别人。”那个小男孩说:“这就奇怪了,如果每一个人都在服务别人,为什么我不服务我自己,你也服务你自己?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而使它成为一个负担——我必须服务别人,而等他们来服务我?”在他的天真当中,那个小孩是在说一个真理,那是所有的宗教都忘掉的。事实上,在宗教、政客、老师、父母和所谓行善的人手中,责任的意义已经变质了,他们改变了责任的意义,他们已经把它看成是义务:那是你的义务。我要你们知道,那种义务是一句脏话。
你永远不要因为那种义务而做任何事。要不然就是你因为爱而做某些事,要不然你就不要去做它。使你的生活成为一个爱的生活,如果因为爱而你有所反应,那个我称之为责任(respomibility)。将这个字分成两个部分:反应——能力(response-ability),不要使它成为一个字。将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已经在世界上制造出很多混乱,它并不是责任,而是“反应——能力”。爱能够反应,世界上没有其他力量能够反应。如果你爱,你一定会反应,没有负担,责任是一个负担。
有一个住在非洲的印度教圣人,他来到印度的喜马拉雅山朝圣,他尤其希望拜访印度巴德里那斯和卡德那斯的圣庙,那些是最难到达的地方,在那个时候,要去那些地方的确非常困难,有很多人一去不回——道路非常狭窄,而且道路的旁边是一万英尺的深谷,终年积雪,只要脚稍微滑一跤,你就完蛋了,现在情况比较好了,但是我所说的那个时候,它的确非常困难。那个印度教的门徒尝试了,他带很少的行李,因为要带很多行李在那些高山上行动非常困难,那里空气非常稀薄,呼吸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