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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个星期天,早上一睁开眼睛,我就到河堤上去,一直坐到太阳落山。看着满天的绯红色,有些刺眼。渭河浑浊的水向东流去,火车在隧道里钻进钻出。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吴小艳因为四个棒棒糖不理我至今,甚至用厌恶的眼神来看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曾经的种种都被她一个眼神否定了,我们曾经的欢乐,曾将的一切都不及四根棒棒糖,原来我们过往的欢笑如此的脆弱,一击就碎。王颖,我曾认为我们是永远的朋友,是那种不用言说就可以知道彼此,理解彼此的那种朋友,可是她却为了一个杯子,那样的骂我。

晚上回到宿舍,王妍妍过来,又想搂住我,我朝她笑了笑。

“哇!”王妍妍惊讶的后退两步说:“文每,这是你在这学期里第一次主动向别人笑,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我以前也笑啊!”

“不是!不是!”她仔细看着我说,“以前你见人总是一副没表情的面孔。”

“文每!”徐文文说,“郭纪莹在外面找你!”

“哦,知道了!”我出去郭纪莹又借给我一本小说。

“谢谢你。”我朝她笑了一下。

“哇!”她同样惊讶的后退两步,她总是这样,遇到什么事都表现得很夸张,她说:“每每,我第一次见你笑,你笑起来那么好看哦!”

“你总是油嘴滑舌!”我看着她说,“书你什么时候要?”

“你最快多长时间看完?”

“明天早上!”

“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厚的一本书,你一个晚上能看完?”她不相信的看着我。

“嗯!”我肯定的点点头。

“不信,我不信。”

“不信明天早上来取书。”

回到宿舍,我立刻打开书看,灯熄了,我就点着蜡烛继续看。

吴小艳睡着后开始打呼噜,听着她的呼噜声,我的心又开始不平静了。

我胡乱的翻着这本无效小说,每隔几分钟就翻一页。金庸的小说内容很精彩,可我怎么也进入不到书中的小骨柔情、快意恩仇中去。

一页又一页,我漫无目的的翻着书。蜡烛以燃去了一大半,我的思绪都集中在下铺。

平时看小说,只是为了掩饰我内心的孤寂与难过,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在烛光中闪闪烁烁。

下铺的她,轻轻地打着呼噜。

她一定是没有睡好,或者枕的太低了。我又想到了高一和上一学期。那时我总是叫醒她,让她睡好。现在我想叫,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眼泪封住了我的眼睛,也封住了我的喉咙,封住了我的心。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冷漠?她和谢瑞霞走的那么亲密是有意让我嫉妒,还是她真的把我忘了。

我忍不住趴在枕头上轻轻地抽泣。我想她应该醒了,因为她的额呼噜声没有了。

“你怎么了?”对床的王妍妍问,“赶紧睡,都三点多了。”

“嗯!”除了蜡烛,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是那么喜欢她,她是我心灵唯一的依靠,但是现在.。。

我想起她教过我睡不着就数小绵羊。可我从第一只数到一千只,又到一万只,也没睡着,满脑子是她的身影,她的笑。

天已经微微亮了,过了一会儿就有人起来洗脸梳头了。我也跟着起来收拾好书。

这时郭纪莹来了,我什么话也没说,把书给了她。

“文每,你要注意休息,你看你的眼睛,跟熊猫一样。”

“这样好啊!”我强笑着说,“特重点保护嘛!”

早上升国旗时,就在大家静静地看着国旗上升时,有人突然喊了一句:“我总算见到原子弹爆炸时的情景了!”

很多同学都朝焦化厂的方向看去,之间那几根烟囱一大多又一大朵的黑烟往外冒,然后慢慢散开,就像图片上见过的原子弹爆炸时的蘑菇云。不一会儿,整个八中的上空都笼罩上的一层厚厚的黑云。

看着这些黑烟,我觉得心里很烦很燥,总觉得那些黑云在朝我压下来,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中午时,郭纪莹约我打乒乓球,打了一会儿,赵小军就过来了。一看到赵小军我就觉得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烧着我。

我放下球拍说:“我不玩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请你吃雪糕吧!”说完我拉着郭纪莹往商店走去。

只见赵小军跑的更快,超过了我和郭纪莹,买了两根雪糕给我们。

“谢谢。”起毫无表情,却带有些厌烦的说。

他笑了一下,我觉得他的笑很恶心。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我不在理他,拉着郭纪莹回了宿舍。

到宿舍,郭纪莹看我手里的雪糕说:“再不吃就化成水了。”

我气呼呼的瞪着手里的雪糕,然后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多可惜呀!”徐文文说,“文每,以后别扔吃的,吃的东西是无辜的,而且扔了也是浪费。”

“就是。”马秀娟说,“以后你不吃了我吃,别扔。”

吴小艳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看起来似乎很讨厌我,而且又用嘲讽的语气说:“人家有的是钱,你们操的哪门子心。”

我觉得很委屈,吴小艳对我不理解,我认了。可她为什么还要讽刺我,挖苦我?

眼泪又在我的眼眶中打转,我强忍着,没让它流下来。

郭纪莹在和吴小艳聊天,我把书收拾好,对郭纪莹打了个招呼,就去教室了。

下午上课时,我同桌唐薇娇带来了一本小说,是一本恐怖小说,叫《笔仙》。里面是一个个小恐怖故事。

“先给我看,还有十分钟上课,我看十分钟就给你。”

等我听到上课铃一响,我立刻合上了书,放到了桌框里。英语老师进来在讲台上津津有味的讲着,我满脑子想的是故事的结局。

唐薇娇捣了我一下,小声说:“你不看了把书给我,这只熊讲的是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把《笔仙》给她,顺便想每一位同学扫去,除了那几个英语尖子生外,其余的脑袋都跟小鸡啄食一样,一点又一点的打盹。我忍住笑向英语老师看去,英语老师也向我这边看来。我的脸腾的一下全红了。我低下了头,不对呀,老熊没注意我呀!糟糕,一定是发现唐薇娇在看小说。

我赶紧提醒她:“老熊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你!”

唐薇娇赶紧把书收拾了,装作记笔记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又把书从桌框里抽出来偷着看,我也没注意。我不想听课,就随便找了一篇英语课文翻译。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英语老师过来的,她就像幽灵一样站在我旁边幽幽的说:“唐薇娇,看的什么拿出来!”

听到这声音,我脊背里直冒冷气。我看了一眼唐薇娇,她低着头,手在桌框里翻来翻去。

“唐薇娇!拿出来!”英语老师声音严厉的说。那些打盹的学生顿时都清醒了,他们都向我这边集中了注意力。

唐薇娇慢慢的从桌框里抽出了一本书递给英语老师。看到英语老师手里的书,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唐薇娇给英语老师的书竟然是《语文读本》,它是语文课本的一种辅助书,里面有不少名家名作。

英语老师翻了翻手里的说,瞪了唐薇娇一眼,骂道:“上英语课,看语文资料,该干什么的时候不干什么,这就是你们这些混账的作为!”说完把书拿到讲台上,又说:“唐薇娇,下课了你到办公室来一趟!”

下课了,唐薇娇向我笑笑,我也向她笑笑,并拍了拍她的肩笑着说:“往耳朵里塞一团棉花。”

“放心吧,我没问题能活着回来。”

“那多保重了!”

上课了,唐薇娇没回来,直到放学时,唐薇娇才回来,手里拿着她的《语文读本》,她倒在座位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问。

“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她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现在好了,回家吃饭了!”

她走到教室门口又回来,把《笔仙》给我说:“你先替我拿着,我不敢拿回家,怕被我奶奶发现。”

晚上我看到快十二点时,才看完那本《笔仙》。等我从小说中回到现实时,发现我们宿舍都没睡。我问谢瑞霞:“有没有玩过笔仙?”

“没有,但听说过。”

“想不想玩一次?”

“我听说玩过笔仙要倒霉七天。”樊静说。

“我还没见过呢。”王妍妍说,“你们玩一次嘛!”

谢瑞霞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不相信着东西,就玩一次。”

刚开始谢瑞霞总是笑,我也笑,完不成。火车站的大钟打了十二下,宿舍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她们都吹灭了蜡烛,只剩下我和谢瑞霞的蜡烛在燃烧。全宿舍的人都看着我们俩,宿舍里一半黑一半亮,气氛显得很诡异。

我口中念着:“笔仙笔仙快快来..”

宿舍里很静很静,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那会儿我觉心里很空很空。

不知我念了多长时间,我的胳膊有点支撑不住了,手不由得抖了起来,笔也在纸上歪歪斜斜的动了起来。我想停下来让自己的手不要抖了,但我感觉谢瑞霞的手在拉我的手,让我停不下来。

“啊!”谢瑞霞大叫了一声,扔下笔说:“笔仙来了!”

我也被她下了一跳,扔下笔,摸着我的胸口说:“你会吓死人的!”

“不会的!”她笑着说,“我跟本就不信。”

“睡觉吧!”我吹了蜡烛。

躺到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如果刚才和我玩笔仙的时吴小艳多好,可我又想千万别是吴小艳,万一笔仙真的灵了,吴小艳千万别遇上什么倒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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