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跪地恭迎山呼道:“我王万安!”鹿王风光无限,踏上妖兽背脊走下车来,大祭司迎上前拱手道:“见过我王。”
鹿王含笑拱手道:“大祭司多礼了。”随即转身四望大声道:“免礼。”
“谢王上。”众人一一起立,安静无声,颜蚩同十二铁卫上前拱手道:“鹿王万安,不知众位长老祭师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太尉此时已带着十名长袍持杖老者走到大祭司跟前一齐跪拜道:“大祭司万福。”
大祭司笑道:“我等同为神君侍者无需多礼,太尉请起。”
太尉及众位老者起身称谢,太尉道:“特使放心,我族长老祭师除身体抱恙无法前来者,现已都在这里,只待我王与大祭司一声令下即可与特使赶赴白驹城。”
颜蚩扫过那十位大祭司道:“既然如此,颜蚩便与颜急为大祭司及众位祭师控马引路,”又向鹿王拱手道:“恳请鹿王安排十一匹良鹿,供我众位弟兄驰往白驹城。”
鹿王笑道:“好,好,这自然不成问题,到时候……”太尉听得一半立时暗里扯了一把鹿王甲衣,使个眼色过去,鹿王见状顿住话头,疑惑的望向他。
只见太尉向颜蚩众人笑道:“特使恐怕未明白我王意思,此次马王向我族请援非同一般,大祭司及多位长老祭师空巢而出,实乃我族从所未见的大事,我王大义,本着千年友邦之念,全力支持,但此等大事关乎社稷安危,故而我王决意陪同大祭司及诸位长老祭师一同前往,一则为沿途保护大祭司及众位祭师安全,二则由我王亲往也显得对马王的尊重之情。”
颜蚩听得不太明白,这鹿王要去岂不是大军护行,这可事先没有说明啊,难道鹿王想乘火打劫?可是我们两族乃千年友邦,向来和睦即使有冲突那也是前朝之事了距今都不知几千年了。
颜蚩试探道:“鹿王前往实乃荣幸之至,只是这等大事我颜蚩做不了主,这样吧待我等与大祭司及众位祭师回到白驹城,我便禀告我王,安排鹿王行程,那时再动身也不迟。”
太尉明白他的意思,忙道:“特使误会了,我王意思是他同大祭司及十位祭师随将军先行启程共去白驹城,而颜急将军及众铁卫则随护军在后遥随,此去白驹城一般脚力翻山越岭至少得一两月路程,那时想必大火早已熄灭,马王只需再派人将我王与大祭司及众祭师送至我护军之中即可,我军出不了我族境地一切事宜就已完毕了,影响不到两国军政大事的。”
这下所有人都听得明白了,原是鹿王想过一过龙驹的瘾,鹿王也终于听得恍然,明白自己差点就说错了话,忙道:“正是,正是,太尉所言不差,本王就是这个意思。”
丞相此时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大声呼道:“不可,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侧目,鹿王脸有愠色,不满道:“有什么不可?”
丞相跪拜道:“王上乃一国之君出行岂能儿戏说走就走,今若随特使而去,龙马千里追之不得,护军不在身侧,王上左右无人,万一有个闪失这,这可如何是好。”
太尉冷笑道:“丞相言重了,今儿非比寻常,大祭司还那么多位长老祭师都将一同前往,大祭司神威更是足比千军,万夫莫当,何来王上左右无人之说?难不成你是在怀疑大祭司还有众位长老祭师吗?亦或是信不过颜将军及马王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顿时议论四起,丞相乞伏道:“老臣不敢,老臣绝无此意,只是我族西有豺狼当道,南有强贼肆虐,大祭司及众位祭师虽神通广大,但毕竟人手有限,恐照顾不了这么周全啊。”
太尉道:“鹿、马、羊三国同乃狼庭属国,你出言不逊乃是谋逆大罪,更何况哪有宗主国加害附属国国君的道理,请问颜将军你们一路驰来,可有圣军加害为难于你们?”
颜蚩瞟了鹿王一眼,心下明白道:“末将等一路往来不曾有事。”
太尉哼声道:“正是,至于那南岭逆贼几十年来屡战屡败,早已被我军打得服服帖帖,龟缩不出久矣,我王此去又是往北,何来南贼加害?难道丞相里通外贼,放了那些逆贼过境吗?”
丞相本不是口齿伶俐之人,这一下更被连连逼问的哑口无言,气的火冒三丈,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太尉道:“你!你!你……”半天挤不出一句辩驳之话。
太尉见状得意道:“怎么?被我拆穿无言以对了?”
丞相勃然而起,大喝道:“你血口喷人!”呼的一声抡起铁拳就往太尉脸上砸去,威势迅猛,破风而来,旁人只觉劲风扑面,惊叫声此起彼伏。
太尉吓得大惊失色,两条腿顿时软了下来,动弹不得,眼见拳头飞至登时就要脑浆崩裂,身首异处,忽然红影一闪,“噗”这裂石开山的一拳竟打在一红衣人胸膛之上,丞相只觉拳头像陷进了泥沼之中越陷越深,一股气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人微微一笑,不见有什么动作,不过一个呼吸,丞相竟像被人推了一把,觉之无力却又稳不下来,身子晃荡着连退了两步,方才立稳。
丞相定睛一看却是大祭司挡在太尉身前受了他这一拳,慌忙跪地道:“信子该死,信子该死,冒犯大祭司,信子该死。”
“大胆!呼延武,你要造反吗?竟然在本王面前动起手了,还胆敢冒犯大祭司!来人,给我拿下!”鹿王气的跳脚,发疯似的咆哮道。
“诺!”四五个御林卫士一拥而上,将丞相七手八脚的按住,“慢!”众卫士循声望去却是大祭司发号道,立时不知所措,两三个卫士直接就放开了手退了下去。
大祭司笑道:“王上息怒,丞相一片赤子之心乃国之忠良,刚才不过一时性急失了分寸,今日万千国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王上若是能宽恕丞相,国人一定将王上仁德传遍神州。”
鹿王瞟了瞟四周,稍稍平息怒气但仍是面有不悦道:“既然大祭司求情,本王就当刚才之事没有发生,但本王绝不允许有下次!”
余下几名卫士闻言也都退下,丞相伏首叩谢道:“谢王上,谢大祭司。”
鹿王哼声道:“本王去意已决,在我外出时日,国内一应大小事务由太尉全权处置。”
丞相心中暗叹,大祭司笑道:“既然如此,时候已不早,事情急切,我们还是快快出发吧。”
鹿王道:“正是,皇甫冲,你率军随往护驾,每日飞火传信,听候指令行事。”
一位潇洒俊朗的年轻将军上前应道:“诺!”
“丞相放心,我等必将保护王上周全。”大祭司温和地拍拍丞相的肩头,送以一个宽慰的笑容。
颜蚩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故而也不坚持,但随鹿王安排,一行人纷纷扰扰终于驰出了屯鸣城,驶入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