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正欲宽慰一下这个外表粗豪的汉子,忽然一声清脆的呼声从前方飘来,“颜将军可是请到鹿族大祭司了?”,众人勒紧缰绳,一齐循声望去,见一身着玲珑铠甲的年轻美丽女子立在铁门的城墙中心,左右一排俏丽女卫士侍立在侧。
这样一道亮丽的美景与墙下的灰暗景象仿佛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
疲惫不堪的颜蚩与鹿王两人眼睛同时亮了起来,颜蚩向城墙上的女子喊道:“王后!启禀王后,这便是鹿族大祭司。”
中间那位动人女子便是马族国母,马王后顺着颜蚩指向看去,展露一个勾魂摄魄的迷人笑容,向鹿族大祭司抱拳拱手道:“甲胄在身,大祭司请恕妾身有失礼数。”
众人看得都直了眼,连泰迦正定力如此深的人都不禁心中一跳,大祭司瞳孔微缩,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微微一笑,拱手道:“鹿族泰迦正见过王后。”
马王后眼中神光一闪而没,笑道:“久闻大祭司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我族壮丁都随王上到山后灭火去了,妾身带领全城老幼妇孺迁至此处以备不患,非常时刻接待不周,希望大祭司及众位祭师多多担待。”
颜蚩闻言舒了一口气,大祭司道:“泰迦正不是迂腐之人,王后有何吩咐直言无妨。”
马王后道:“妾身岂敢,王城火势危急,劳请大祭司及众位祭师即刻随颜将军赶往白驹城宫城,王上已着人在那接应诸位。”
大祭司微微点头,颜蚩立即领命道:“诺,末将这就带他们过去。”
颜蚩正欲动身,大祭司忽然转身道:“王上还请在此休息,待一切妥当后我等再来接你。”
鹿王心下踟蹰,只听马王后道:“鹿王竟也来了?颜蚩你为何不早早禀报,你乃御前侍卫竟也这么不知礼数吗?”
颜蚩乃直性之人,心中对鹿王颇有不满,故而刚刚一直不提起鹿王来,现在被当头一问只得硬着头皮道:“颜蚩糊涂,这位便是鹿族大王。”
鹿王向马王后笑道:“情势紧急,将军有所疏忽情理之中罢了。”
女子红颜薄怒,更添几分英姿瞪了颜蚩一眼,缓下脸来向鹿王正襟一福道:“臣下失礼,妾身难辞其咎。”
鹿王赶紧道:“王后礼重了,王后请起。”
马王后缓缓站直身子,秀目在鹿王身上不停打转,顾盼之间秋波连连,鹿王看的是神魂颠倒,只听她柔声道:“妾身怠慢了,鹿王宽厚仁德实乃一世英主。”
鹿王笑颜逐开道:“哪里,哪里。”
马王后道:“大祭司刚才所言不错,王城凶险还请大王在此等候,我即刻叫人腾出地方来,好好招待大王,以补偿迎候不周之罪。”
鹿王心中巴不得留下了,但刚才听闻这里乃是些老弱妇孺避难之所,他堂堂一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躲在这里,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而且现在更是不能让墙上女子看轻了,一挺胸膛道:“本王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我既来此,当然是要出一份力的。”
大祭司眉头一皱,马王后似明白在心,美目流连又一福柔声道:“大王高义,妾身代表全族百姓谢过大王恩德。”
鹿王心中一荡,得意忘形道:“美人…咳咳…额,王后过誉了。”
此言一出颜蚩心中便觉不痛快脸瞬间黑了下来,鹿族众人心中都是一凛,这样公然调戏马族王后,可大可小,只见马王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那妾身在此祝大王与大祭司马到成功,平安归来。”
大祭司一言抢先道:“谢王后,那我等先行别过,颜将军请。”颜蚩领命发出一声尖锐口哨,一跨马腹带着十二骑穿门而出,骏马飞驰眨眼功夫间便将堡垒甩到身后,十三骑终于奔至开阔的原野上,将四方景象尽收眼底。
只见几股黑色的浓烟从正前方白色的大山背后冒起,冲入天空如晕开的墨汁一般,将白云蓝天染成了一片黑色。
而在白色群山的西北方向,天边一根巨大的云柱,格外夺人眼眶,在那里天空如被捅破了般,云流像飞流直下的瀑布从九天垂下,就像一根白色的柱子撑在天地之间。
倾泻下来的云涛将西方的山脉化作一池云湖,蒸腾的云波像白色的洪流一般将四周都卷入怀中,山在漫野的云雾中如海市蜃楼般虚无缥缈。
十三骑向正前方大山奔近,白色的大山脚下一座半圆形的白色大城跃入眼帘,大城贴山而立,半圆形的高墙一层套一层,如不断往里缩进的高台,城墙间白色的树冠像朵朵白云般笼罩住了整座城市,整座大城犹如一座空中花园一般。
一刻钟功夫,飞马奔至大城近前,只见一条蜿蜒的大河贴着城墙流过将城市紧紧裹在怀中,一道大铁桥从城墙正中的大门内如巨人的舌头般吐出,横跨大河,架到对岸上。
颜蚩领着众人从十丈余宽的大桥上穿过,冲进城内,只见一条倾斜的大道从最高处的台基上直通到第二道城墙底部,将三道半圆形的内墙从中切成两瓣。
十三骑跃上大道,穿过死一般寂静空城,发现从外城墙到最高处内城墙这四道城墙间房屋林立,由下往上屋舍从破败逐步变得奢华,从低矮逐步变得高大,从贫民窟变到了大宅院。
跃上最高的城墙后,马王的宫殿终于现出身来。
只见城墙所在高台上,一座空旷的广场正中长着一株十几人合抱的白树,广场的尽头山体如被直直的切了一刀,周边泥土尽被削去漏出坚实的岩壁,一座白色的石头城堡则嵌在岩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