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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边缘的呐喊(一)

闇族,慑魂道洞穴深处。

熏风酥软,幽絮的眼神宛如一泓柔水,肌肉线条如同此时的日珥一样,一丝不挂的显露出来。线条上,闪烁着金色的光,将壮硕的曲线宛若天神之金身。幽絮看着日珥穿好衣服,于是取过衣服,将她玲珑的身躯包裹,脸上还残留着羞涩的红晕。

内心的朦胧,久久未消。

日珥转过身来,抚摸幽絮光滑如镜的脸颊,亲吻她如皓月般洁白的额头,对她说:“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跟在我身后。”

幽絮眨动如花朵般莹润润的眼睛,翻了翻白眼,娇嗔的说:“口气倒是不小,我可是堂堂的一翼魂泣啊!”

心中,流淌着一渠暖洋,来自日珥笃定的话语。

日珥的眸光里,掠过一抹黯然。他轻笑着,像是一种安慰。“不,你已经不是一翼魂泣了!”

幽絮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在日珥认真的目光里,眉头紧锁成一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都认为我死了?”

日珥的瞳孔如白银,完美的脸上是浮动的光点,他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强调。“不是,现在的一翼零泣不再是你了,而是之前的九翼魂泣,影涟犍尘。”

幽絮初时不觉,一转念脸色陡变,眼中的疑惑如同金漆涂抹。“你说什么……那现在的九翼魂泣是谁?”

水晶墙壁折射的光,把幽絮和日珥的身躯包裹。

“在我的讯息里,是一个叫火炙的,是圣战之后才出现的新九翼魂泣。不过,他已经死了……”日珥回答,瞳孔里一片迷蒙。

幽絮微微一滞,瞳孔深处,有着冰寒彻骨的杀意一丝丝的涌出来,然后又骤然消失。“没可能啊,为什么影涟犍尘呢?”

“这就要去问无量了。”

“算了,不想再陷入这些迷乱的纠葛里了。”深深吐出一口沉气,幽絮靠近日珥,双手搂住日珥坚实的腰。鼻息里,满是日珥身上的味道。幽絮问日珥:“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知道嘛,当年你是那么狠心,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怀中死去……”

泪水沾湿着日珥的上衣,幽絮的声线在抽泣中卡带。

日珥的手,划过幽絮脸上的泪痕,轻轻擦拭着泪水。看着幽絮难过的面容,笑容倾斜,如雨后彩虹。他说:“原谅我曾经的自私,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天界……”幽絮泪光依然闪烁,疑惑重重。

日珥的手指轻轻划过幽絮精细如柳叶的眉毛,轻抬眼皮说:“我来完成我的任务……你体内的迷津观想法,我已经摘除了。”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幽絮追问。

幽絮体会到,日珥有了一种潜移默化的不同寻常,不能同日而语。

“接下来,你就会知道了。走吧,带你去看看一些东西。”日珥简略的回答,但却是什么都没说。

“去哪里?”

日珥转了身,走出水晶居室,幽絮迟疑了一下,然后跟在后面。前方是一片阴郁的黑色,偶有的几点星火,像是在黑暗中迷失萤火虫的碰撞。

日珥和幽絮走在的是一条不见尽头的黑色阶梯,宛如一条潜伏在地底下的黑暗龙王。四周,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遥远而扭曲,彷如三更里的鬼哭。

幽幽幂幂,濛濛湿湿。黑暗里,似乎隐匿着锋利的獠牙。仿佛下一秒就要探出,割破喉咙。

曲径通幽的黑色石阶分成了两路,伸向黑暗中,依然看不到尽头。就像通往地狱的黄泉冥路,森森可怖。

幽絮一直走在后面,一直处于思考的状态。她发现,日珥彷如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幽絮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阴郁感。完全颠覆了他是一个凡人的本质,如今的日珥,看起来更像是从神秘领域来的天神。

日珥一路无言,但牵着幽絮的手,没有放开。

“日珥,现在走哪边?”幽絮问。

“先左边吧。”日珥没有犹豫,幽絮只是赞同的点点头,两人朝着左方向的路前进。

像是有了光,光源逐渐扩大,如同太阳放射出万丈光芒。视野里,一片清亮之后,幽絮的瞳孔遽然凝滞。

视线里,是几十块偌大的水晶,以两排的方式整齐的摆放着,有着神祗般得神秘和尊贵。让幽絮惊恐的,不是这些紫色水晶,而是每一个水晶里面都躺着人。水晶上镂刻着古奥的奇异纹路,若隐若明地浮动。在感知里,这些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奇怪的是,竟然闻不到任何尸体腐败的气味。

有的,是一股奇异的花香。闻起来,像极了野蔷薇。

“我的天,这些魂泣与零泣怎么会在这里躺着,整整十八具,另外的尸体又是什么人?”幽絮走在旷荡的空间里,身体如同被冰封一样突然立在原地,惊恐地看着眼下那些熟悉的面容。她看到了,一翼零泣戬上,二翼零泣卜仑,三翼零泣第旋……二翼魂泣亦坡,三翼魂泣千破焕,四翼魂泣雾魇……整整十八具魂泣零泣的尸体。

日珥黯然,表情像是一叶凋零的伤逝,有着一种难以抑制的伤感。“很显然他们都死了,也就是说这些魂泣与零泣都不存在了。看来第七代魂泣和零泣也所剩无几了。”

幽絮青虹点缀的眉毛,微微皱起,一副知到却不敢肯定的表情。“什么第七代?”

“就是你们这一代,其他的是以前魂泣零泣的尸体。”日珥总是简单一语,没有任何的拖沓。

幽絮的脸色微微一白,喉咙里一声低沉。“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如果是这样,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把他们杀死,又是谁把这些尸首存放在这里的呢?”

“奇怪的就是这里,我杀死恕翅、纳垣、第旋等魂泣与零泣时,他们多数都是身首异处。令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些人死后会化为粉末抑或破碎,然后全部被完好的放在这里。”日珥的面容没有起浮之色,说到杀死零泣和魂泣时,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仿佛他是一尊刀口上舔血的使者,面容僵硬。可谁又清楚,他内心之底的痛苦。

幽絮的脸色一下被白色浸染,不停摇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尽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震动,及与之而来的恐惧。“你……你……是你杀死他们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也不全是,我的命运就是杀戮,由不得我来做选择。”

“那……为什么不杀我?我也是魂泣。”幽絮回忆着在凡世日珥说过的话。

日珥侧过脸去,没有回答幽絮的问题,而是把视线聚焦在这些水晶上。“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幽絮没有说话,在等待着日珥说。

“十方天劫。”日珥眸光里,是一丝丝半隐半明的豁然。“你也看见了这些一代又一代魂泣与零泣的尸体,偌大的神域隐藏的秘密,就在这里。相信你也一目了然了。”

的确,眼前的这一切解决了幽絮内心的很多迷惑。可是……远远不够,接踵而来的,是更大的谜团。整个心脏和思想被一层浓浓的雾霭缠绕,如同迷雾森林里的氤氲,无法驱散。

魂泣与零泣一代死亡,又一代的诞生,这是一个怎样的因果转业。如果撇开魂泣零泣不说,那神隐魂爵,包括被称为“监视者”的神夺,难道也是一代接一代?幽絮的脑子里很乱,她想不通其中的原由,身躯颤抖如同受了惊吓的孩子。

幽絮看着水晶里面,如同只是睡着了的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瞳孔里闪烁着清浅的泪光。

日珥默然的低着头,转过身迈开步伐。“走吧,我们去另一个方向看看。”

借着昏暗的光线,沿着石阶走进另一处黑暗。感官里,是无数铁链发出的哗哗声。就像黑暗里,囚禁着某个怪物,身上的铁链因挣扎而发出剧烈的声响。幽絮走在身后,被阴影笼罩着。

这里是一块特殊的地域,视线里是一片漆黑的大地,如黑色冰凌一样的山丘。一眼望去,是剑、刀、戟、弓……无数各式各样的隐器,目不暇接,星罗棋布的覆盖着,看不见尽头。空气里的剑鸣,化作一阵阵尖锐的风,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而这片大地的上空,是密密麻麻的网格,一个巨大的神经网,像大脑里的神经线路一样密集复杂。

而这里,是两极域所有隐器的源头,藏塚。远处,一黑一白的锁链朝着日珥和幽絮的方向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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