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你怎么了?”郭嘉顺着余然盯视的方向,瞧过去,除了整整排列的汽车,再无其他。
余靖也有些困惑,看看头顶就好像快要压下来的乌云,急声催促道:“快去车里,要下雨了。”他话音还未落,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从半空中一颗颗地砸下来,白乎乎的水泥地上,立刻多出一朵朵深色的水花。
豆大的雨点,打在人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上,生疼生疼的,三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不对!是她,夏洛妃。”
余然的脑海中突然飞速闪逝一个女人的窈窕身影,她面色骤变,不顾从头顶砸下来的豆大雨珠子,拔腿冲刚才人影奔跑的方向,飞奔过去。要不是今天无意见到她的身影,余然都快忘记她这号人了。也快忘记她奶奶曾经有过她这样的一个徒弟。还有。顾惜城念念不忘的观音像的事。
她的动作太快,快得郭嘉都来不及阻拦,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冲出去,速度快得惊人。郭嘉想也不想,丢下一句,“子靖,你跟惜城和秦佑他们说一声,我去找子然。”
“等等……”
余靖的呼喊还未出嗓子眼,郭嘉的身影也一同消失在雨幕里。他咬咬唇,眼神复杂地盯看一眼余然和郭嘉消失的方向,脑子里回荡着余然方才的惊讶。
“是她,夏洛妃!”
别人也许不知道夏洛妃,但余靖不会不知道,因为夏洛妃算是他爷爷的一步暗棋。只是这步棋还没走,就已经背叛他爷爷,另投他人门下。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据他所知,因为任务失败,夏洛妃彻底被她现在的主人抛弃,成了一枚弃子,同时也失去了以往风光的一面,成了无处可去的丧家犬。
余靖在雨地里呆愣了一会,深深注视一眼余然和郭嘉消失的方向,转身跑向广场的另一端,去找顾惜城。
他大概知道,夏洛妃现在的主人跟顾惜城有点认识,俩人在某些方面有合作。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余然冒着倾盆下雨,凭着以前留在夏洛妃身上尚未消失的神识,左拐右歪地跑到一条看齐非常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她在巷子口踟蹰了下,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毅然踏进雨水“哗啦啦”流淌的暗巷。
巷子的光线非常暗,余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蹑手蹑脚地往里面探走了十来步,隐隐约约间瞧到一抹紫色紫色的人影靠在巷壁上。
她垂眸考虑片刻,移步靠近,一股混合了浓重血腥味的空气窜入她的鼻翼间,眯眼一瞧,发现夏洛妃奄奄一息地侧靠着巷子的墙壁,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雨水,不断从她身底下淌出来……
夏洛妃勉强靠着冰冷的墙壁,抬起没雨水刺痛的双目,昏昏沉沉地看向站在她前方的小姑娘。她盯着看了会,觉得余然的样子很熟悉,以前似乎在哪儿见过?
“你怎么样了?要报警吗?”
余然眼神平静地看着满身狼狈,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眼睛黯淡无神的夏洛妃。脑子里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她跪在余奶奶跟前,双手抱着余奶奶的小腿,一边哭一边哀求,脸上的妆容化得一塌糊涂。而这次,余然的双眼轻轻扫过夏洛妃胸口被鲜血染红的地方,似乎比那次更糟糕。
“不,不,不要报警。”夏洛妃喘着粗气,伸手阻拦余然欲要去报警的动作。
“那我帮你叫救护车?看你的样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余然盯着夏洛妃胸口的伤势看了会,不像刀伤,反倒像枪伤。枪支是政府明令禁止的管制物品,夏洛妃身上的伤到底是被谁伤的?她眯眯眼,暗暗猜测。
夏洛妃的伤势让余然改变原本对她无视的心态,决定寻找出她幕后的主使人。从顾惜城手中还回来的观音像,预示着夏洛妃有可能认识顾惜城。一想到顾惜城会跟伤害过她奶奶的夏洛妃认识,余然心里立即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不是她小心眼,而是这世上任何一个算计过她和她家人的人,都不会给她留下好印象!她都会对那些人保留三分的警惕。这也是,她不乐意跟顾惜城他们一行人来往的真实原因。他们的背景太复杂,往往在她眼里很普通的一件事,到他们手中,就会牵连出很多复杂的事。
就如同这次的车祸,一桩简单的谋杀案,到现在变成了恶灵附身作祟。完全超出普通人能承受的范围。
“不用!我死定了。”夏洛妃咬着唇,嗓音颤抖地拒绝。
余然听出她的语气里的绝望,心上一动,凑过去,蹲在她跟前,试探着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是……”
离得近了,夏洛妃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到一起,余然模糊的印象也清晰起来。她眼神略微犹豫了下,一个大胆的猜测瞬间跃上心头,惊呼出声:“你是师傅的孙女,叫然然的那个丫头。”
“对!我是余然。夏洛妃,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余然嘴角一勾,如墨染般的眸子里浮现一丝嘲弄的笑意。
她其实一点都不可怜夏洛妃的悲惨遭遇,如果她当年没背叛余奶奶,也许现在依然过着名利双收的日子。但现实是,她不甘过平安的日子,被金钱名利迷花了眼睛,跑去公社告密,把待她如亲生女儿的师傅活生生地推入火坑中。
“你恨我吗?”夏洛妃一听余然的话,整个人好像得到解脱似的,瘫坐下来。她双眼迷离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余然,嘴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