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顾惜城走进海城大学,余然明显感受到那股新生前来报到的喜悦气氛。
抬眼随意扫视了下高高挂起的红色条幅,和各色的气球以及鲜艳的彩旗,还有各种指示牌和摆满资料的接待桌,余然跟着顾惜城,直接越过扬起一张笑脸迎接拎着大包小包新生的老师和师兄师姐,进入校园内部,走后门,找校长办了入学手续。
军训体检这种事,从不在余然的人生计划里,她进大学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混毕业证的。
办好入学手续,余然和顾惜城转到前往余靖所在的经济管理学院,走了一半路,俩人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英俊帅哥拦住了去路。
应该是说,那帅哥就拦了余然一人,半跪在地,求婚道:“请你成为我户口簿上的另一半吧!”
余然当场愣住:“呃……”
这人不会精神有问题吧?居然在大道上拦着人结婚。
“请让下,你挡住我们的路了。”顾惜城冷冰冰地说道。
说完,他也不等那帅哥有所反应了,直接拉着余然绕过他,找余靖去。
没走几步,余然突然停住,双眼盯向前方缓缓向他们这边走过来的一对容貌相同,气质迥然不同的双胞胎。顾惜城瞧见了,笑道:“真是想请不如偶遇!说曹操,曹操就到。”
“子靖,然然来看你了。”他高声唤道。
余靖其实一开始就注意到身穿灰衣黑裙学生装的余然,但碍于身边的弟弟子敬,他不便主动跑过去问好。在他回林家的第一天,林子敬就跟他说了,要他忘记在余家的一切,把自己当一个真正的林家人。
“呵,哥,人家可找来了?”林子敬呵笑,六年的时光,给他身上增添了更多的玩世不恭气质。
余靖语调平静地道:“我不会忘记当初的承诺。”
说着,他竭力压制住心底激动的情绪,假装很镇定走过去,对着顾惜城和余然问好:“顾先生,余小姐,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过于公式化的口吻是余然所预料不到的。
她愣愣地注视温文有礼的余靖,良久之后,她才声音沙哑地回道:“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余靖闭了闭双眼,逼回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意,哽塞道:“入秋了,你要记得保温。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连看都不看余然一眼,就直接越过她,走向道路的另一边。
林子敬呵呵笑了几声,快步跟上哥哥的步伐,在和余然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讥嘲道:“他身体里始终流淌的是我们林家的血液。”
他身体里流淌的是林家的血液……
余然咬着唇,眼圈一点点的泛红,双手攥得死紧,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柔嫩的掌心。
没错!他姓的是林,不是余。
“然然,我们先回去吧。”顾惜城有些不忍,但还是上前劝说了。
“好,我们回家。”余然点头,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地走出曾经相亲相爱的快乐时光,认清彼此的真实距离。顾惜城重重叹口气,紧随其后,张了好几次的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强行压制住心底悲伤的余然?
余靖和余然这对相亲相爱的兄妹,最终还是走上陌路!
回到家里,余然闪进乞巧殿,坐在织女绣像前的蒲团上,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了好久,她离开空间,回到现实,对着郭嘉说:“奉孝,这家只剩我们俩了。”
“子然……”郭嘉轻叹一声,不再说话,走过去,将她颤抖的身躯轻轻搂进怀里……
“奉孝,修仙是不是意味着独自一人呢?”
“我会陪着你。”
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是夜,余然和郭嘉开车回w市,在抵达西余村村口的一瞬间,余然抬起头,对郭嘉道:“奉孝,将来你离开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一声。”
“我不会离开的。”郭嘉坚定道。
余然轻笑:“你离开,也没人会怪你的。”她早该习惯身边人的来来去去了。
郭嘉听了,猛地抬头看她一眼,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最终没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他想着,他要用行动来证明,他的坚持。
回到家,把礼物分发了,余然换了身深色的棉布短打,开始到扫几个月不住人的屋子,各种清洁修复的法术不要命地往屋子里丢,那疯狂的劲,看得郭嘉心惊胆战,唯恐她会出现什么过激行为。
过了会,见余然缓过劲来,他勉强移开担忧的眼神,去忙别的事。
第二天晨起,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撒落下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余然一早就被郭嘉以晨练的名义拖出温暖的被窝,换上粉色的休闲运动套装,扎上马尾辫,喝了一小碗豆浆垫底,无精打采地跟在他后面沿着洒满露水的田埂小径小跑。一边跑,一边打起精神和路上遇到的村人打招呼问好,时不时被他们拉住,听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跑了一会,郭嘉发现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见余然的小跑早变成了散步,左右两旁都围着几个下地刚干完活,臂弯里挎着篮子的大婶,她们众星拱月般地把余然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在说些什么。
见此,他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郭嘉正希望有人能帮着余然散散心,村子里的大婶虽然都是农村妇女,但人都热心,待人更是真诚无二心,有她们在,余然心里的郁结大概也能消去大半。
在西余村过的几年,郭嘉充分感受到了乡下人的热情大方,即使西余村的经济并不发达,但村人之间亲密融洽的气氛却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