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余然急了。
她可不敢保证三年的时间,她的那些家人朋友一点变化都没。也不会认为秦佑会保存她的身体——对了!身体,余然心中一惊,连忙从多宝格的柜子里取出一面菱花铜镜,眯眼打量镜中少女的面容。
她呆住了!
她回到自己的身体了,手指狠狠掐了一把脸颊上的嫩肉。
好痛!余然痛呼出声,墨黑如玉的眼眸里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没错,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的身体被秦佑带走了。
皱皱眉,余然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一个人身处在空无一人,满目凄凉的龙巷坊市。
对着铜镜上上下下照了一遍,红色绣金的嫁衣,精雕细琢的璎珞项圈,高高挽起,戴着翡翠珍珠凤冠的发髻,细细描绘过柳眉,淡淡抹粉的脸庞,红润光泽的樱唇,流盼生辉的双眸……连着看了好几遍,余然相信,她这身打扮是属于新嫁娘的。
果不出她所料,即便她变成植物人,偏执成性的秦佑也不会放过她。
就是不知道她和他的婚礼,有多少人会带着祝福的诚意参加?
放下手中的铜镜,余然神色木然地瘫坐在雕花圆墩上,双眼无神地盯着脚底下泛着久远光泽的青石地板。
接下来该怎么呢?
连拥有众多异能修真人士的龙巷坊市都沦落了,其他地——余然不敢想象那些悲惨的情景。她是该先去西余村,还是海城,或者是去京城?
余然现在不敢肯定秦佑的踪迹,她总觉得他不会乖乖留在原地等她上门,也许他现在正四处寻找她的身体,她的人。
不过,余然眸光一暗,搁在双腿上的双手握拳。
她最好还是不要大摇大摆地上路寻人,免得再次被他下暗手,以家人朋友威胁,抓住囚禁起来。
打定主意,余然立即跑回自己的房间,脱掉精美华丽的红色嫁衣,换上一身暗青色琵琶扣宽袖斜襟收腰及膝的衣袍,拆掉高高挽起的发髻和凤冠,过腰的发丝编成麻花辫牢牢盘在脑后,提起一个以前炼制可以放十立方米东西的黑色绣白梅的双肩背包,装上很多她自己炼制的各色丹药和符咒,还有人不可或缺的食物和水。
即使现在的她,并不需要吃这些普通人赖以生存的食物,但太过突出的异类,早晚会被人排斥出卖。她不可能一直一个人走下去,早晚有天会跟其他的幸存者相遇,即使到时她可以摆出冷漠清高的架势不理任何人,但她或许会遇到熟人。
在熟人面前,余然不希望自己太过特立独行,虽然她明知自己修真以后,早就显得与众不同,可她依旧希望,在认识的熟人面前,她只是一个稍微有点能力的普通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修真者。
准备好一切的应急东西,余然拿起一条和身上褂子同料的暗青色围巾,将头和脸轻轻围住,背上绣花背包,从后门离开自家铺子,前往位于w市乡下的西余村。
迎着凄冷的晚风,尽量避开记忆中人多的区域,一路向西行,宽敞的柏油马路上,到处是东倒西歪的交通工具,地上布满了暗黑的血迹,零碎的肢体骨头,碎布条纸片枯叶随风飘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令人呕吐的难闻臭味。
一阵夜风吹过,卷起几片发黄发皱的残纸片,落到余然的身前,她反应灵敏地一脚踩住其中一张,低头一瞧,上面登录着三年前因为实验室泄露发生导致人类灭绝危机的旧新闻,在纸片残破的地方,很显眼地印着几个所谓的幸存者基地。
最近的一个就在海城,离她在海城买的别墅不远的地方。
余然松开脚,看着残纸片忽上忽下地飞离,远远的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她的目光不由望过去,一辆看着十分破烂不堪,外面焊接着无数钢管的面包车以极慢的速度,朝着她的方向,缓缓驶来。
简安然双手抱紧双腿,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散发着异味的破旧面包车后座,一双曾经充满纯真无邪的潋滟桃花眼里布满了绝望和痛苦。
莫名其妙发了一场高烧,等醒过来,却发现身处在三年后,原本应该围着她团团转的家人一个都不在,别墅里空荡荡的,外面到处游荡着非人非鬼的尸鬼。
曾经恨过,怨过,哭过,然到最后只剩下满腔的思念。
即使她的家人在危机关头将她弃之不理,简安然依旧深深的思念着他们,想要回到他们身边去。
无奈,整个高档的别墅区里充满了嗅觉灵敏的尸鬼,手无缚鸡之力,一双纤纤玉手只摸过乐器的她,只能默默守在自家的别墅里,直到东西全都吃光,饿得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在她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一支从羊城基地逃难出来的车队无意闯入她所住的别墅区,救出了被尸鬼重重包围在别墅里的她。
从此,她跟着这支逃难的车队踏上艰难的求生之路。
她或许很幸运,在很多次车队面临绝境的时候,她都能从死亡的魔爪下逃离出来。渐渐的,原本几十人的车队死得只剩下十二个人,车子也从空调大巴改成面包车。十男两女的残酷现状告诉简安然,女人孩子老人要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去,非常困难。
尤其像她这样没有开发出一点能力,除了拖累人还是拖累人的女人。
可是,她又不想跟车队另一个女人一样出卖自己的身体,求得男人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