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什么东西这么香?”
“你们是谁?高扬他们几个呢?”
“光哥,是粥,是白米粥!”
“不准过来!”
程东握紧手中的长棍,面色惊惧地指着光哥他们,目光触及走路一瘸一拐,表情痛苦难忍的乔安娜,他双目猛地瞪大,张口叫道:“安娜姐。”
乔安娜一愣,木然的双眼下意识地搜索声音的来源处,等看到面露菜色,全身瘦得只剩下骨头的程东,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双手紧紧捂住干裂的嘴唇,呜呜的哭泣声从指缝里溢出来,断断续续地说着,“东东,东东,姐姐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东东……”
忽的,她想起自己过得日子,想起昨晚被一群男人玩弄的悲惨遭遇,而这种日子即将被久别重逢的弟弟亲眼目睹,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从乔安娜的口中飞出,她扑到在地,双手用力捶着地面,哭喊着,“姐姐没脸见你,再也没脸见你了!”
“姐,姐,你别哭啊。”
程东神情焦虑地喊着,手中的长棍握得死紧,他不敢离开临时灶台的范围,因为他答应过,一定会看好锅里的白粥,不让任何人碰。
一个神情猥琐的男人见大家都在看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乔安娜,鬼心眼一动,弯腰,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偷偷潜上前,对准程东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哎哟!”
一声鬼泣狼嚎的痛呼,猥琐男人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倒在地上,不断打滚哀嚎。
看看掉在自己脚边的坚硬石头,再瞅瞅站在大巴车门处的余然,程东咬牙切齿地举起手中的长棍,狠狠打向那男人,嘴里不停骂着,“叫你偷袭,叫你偷袭,叫你偷袭。”
“嗯”的一声低吟,简安然抬手按住抽痛的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看到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举着长棍追打一猥琐男人的画面,不由一呆,好半天,她才缓过神,双手撑着地,坐起来,蓦地发现自己体内似乎流动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流。
由于搞不清那股气流是什么东西,简安然不敢擅动,浑身僵硬地呆坐在原地,一双妩媚多情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盯着缓步走过来的余然,恳求她出手相助。
“起来吧。”余然弯腰,纤指搭上简安然的手腕,眼波未转,光华耀眼,淡淡笑道:“你算是因祸得福了。”
说着,她想了想,手指一弹,一颗绿色的光球射入简安然的额心中央,“我送你一部木系的修炼法诀。以后,你就照着这部法诀慢慢修炼,等你修炼到第一层,那些普通的低级丧尸,你凭着这部木系功法,完全可以轻松解决掉。”
“啊!”
简安然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奇遇,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她呆呆的注视着巧笑兮然的余然,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向掌心屈拢,好久没修剪过的尖锐指甲深深刺入长了不少茧子,变得极为粗糙的手心。
‘好痛。’
一阵尖锐的痛感从掌心传出,简安然猛地回过神来,恍惚的目光落到鲜血渗出的粗糙掌心,一股酸涩的感觉很快从从心底涌到喉咙间,她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把那股酸楚感压了回去。嘴唇蠕动了好几次,她把到口边的谢字吞了回去。
简安然心知,她的谢意在余然的眼中微不足道,可她还是想说谢,即使那声谢,很轻,轻得不能让人记住,她依旧记着六岁那年她去父亲所在家族的老宅,那位帮她测试的家族长老跟她说的一句话,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光哥看到余然,立即收敛眼中的贪婪,呵呵笑着讨好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一定会教好那小子。”
说着,他使了个眼色给其中一名手下。
只见那人接到暗示,拔出横插在腰间的大砍刀,大跨步上前,一把拎住痛苦哀嚎中的猥琐男子,将他拖到坡底下,一只手按住他的嘴巴,高高举起手中的大砍刀,狠狠捅下,顿时鲜红的液体喷射出来,染红一地。
胆敢破坏他定下规矩的手下,没必要活着!看到这残忍的一幕,简安然圆睁双眼,双手死死捂住尖叫出声的嘴巴,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慌和恐惧,谅她跟高扬、光哥他们同行了几个月,也从没见过这般直接抄起刀子杀害同伙的残忍行为。跟为了活命,把同伴推入丧尸堆里拖延时间的恶劣举动,一样无比残酷。
程东身体颤抖,双脚发软的站在原地,手中的长棍“哐啷当”一声,掉在地上,滚落到乔安娜的身边。
显然,他无法接受如此突变的剧情。一直跟着范半夏的他,无法理解光哥的无情残忍。更不能接受,他的姐姐,他全家的骄傲,低贱卑微地跟在这样一个男人身后。
乔安娜抬起头,凌乱肮脏的发丝挡住了她痛苦绝望的目光。
她直勾勾地盯视那根停下滚动的长棍,伸出手,黑乎乎,裂满口子的双手轻轻抓住那跟长棍,眼睛里浮出一丝光亮,她幻想着手中的长棍能变成一把锋利的长刀,这样,她好拿它结束掉自己肮脏不堪的命。
乔安娜可以在男人的身底下卑微的活着,可无法忍受自己的弟弟看到她如此委屈低下的一面。她渴望程东的记忆,永远记着她光鲜亮丽,意气奋发的样子。
程东目光复杂地盯看乔安娜一分钟,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最后,他别过头,转身蹲到临时灶台前,看着里面微弱的火苗发呆。
见到弟弟背过身不愿看她的行为,乔安娜眼睛里浮出失望的情绪,手指一松,长棍“哐啷当”一下,砸在她的脚背,滚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