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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殿内聚众

翌日清晨。

濮阳盅琰夫妇在房间里怎么也找不到秦辰宇二人,在外面的石桌上发现的时候,心里大是疑惑,“这二个怎么一起睡到外面的石桌上去了?看样子是玉馈酒①喝多了?”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怕生,应该是女儿叫上秦辰宇的。

秦辰宇二人被叫醒,但饶了饶头,也说不出个所以为然来,似乎对昨晚血缘月之事完全没有印象,婕妮亦是如此。他们只记得昨晚一起喝酒然后起誓,完后不知为何就睡了过去。濮阳婕妮看着娘亲对自己微怒的样子,也就害怕地躲在秦辰宇的身后,美妇人也就生生气,责怪了婕妮几句,没有多言。

濮阳盅琰叫美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漱,然后吃了些东西,过后秦辰宇也就自觉地回房间换上衣服,走到等候的中年男子身旁。

婕妮也吵闹着和秦哥哥一起去,美妇人本来态度坚决不让他去,不过最后不知怎地同意了。

秦辰宇不知道今日清晨中年男子要带他要去做何事,不过看他面色凝重的样子,也就没问他,他也明白,别人不主动告诉自己,还是不要问的好。

但是他多虑了,一出来中年男子就告诉了他和自己的身份。秦辰宇知道他是掌门真人后十分惊喜,更多的是心也就平稳了下来。

濮阳盅琰两只大手各牵着两个孩子,然后身子一腾,“刷”的一声消失不见,之后出现在那个倒立的锥形岩石上。

秦辰宇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离前方十几丈处瑞气缭绕,仙气腾腾的宏伟仙殿,它有八十多丈高而且看上去坚不可摧,给人十分沉重的感觉。

濮阳盅琰带着两个小孩神色从容缓步而行。走到台阶前,他松开了手。秦辰宇看着也是无言震撼,光这个上两千步台阶就有二十来丈高,要走上去吗?他有些无奈,心道:“仙家之人这是无聊吗?这么高的台阶想累死人啊。”

也只是秦辰宇一瞬间的想法罢了,但想想“难道我还怕它这台阶?”之后露出坚定的神色,浑然无惧地看着长长高大的台阶,他明白,修仙一定要吃苦耐劳,才能有所成就,更明白,每一件事情都是一分努力一分成就。不做就什么也没有。在山林里和爹爹相依为命时,都是由他来做家里的任何事,也从不埋怨。

反观濮阳婕妮的撅着嘴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走了五六百步的台阶,秦辰宇有些气喘吁吁,力不从心,但还是咬牙坚持,他感觉到自己的脚酸疼不已。

濮阳盅琰露出笑意,微微点头,赞许地看着秦辰宇坚毅的小脸。

如此又过了六百多步台阶,秦辰宇大汗淋漓,感觉自己的腿就像是要断了一般,感觉自己暂时不行了,也就停下来歇息,揉揉腿。

濮阳盅琰也停了下来,靓蓝色长袍随风鼓动。他转过身来,看着婕妮神色有些不悦,自己的女儿虽然不爱练习仙剑,境界较低,但资质也是中等,加上从小就吃仙药喝仙酒之物长大,身子早已被淬炼洗髓的百毒不侵,可与“守虚”境相提并论,但她现在的样子……他看着就闷气。

婕妮满脸埋怨地看着自己的爹爹。但她全身像个没事人一样,也没有发汗,看来,她是懒得不想走罢。

……

“秦哥哥~”婕妮看着秦辰宇嘟着小嘴小声叫了一句,像是要哭出了一样,“我脚好疼呀!”

秦辰宇看着她可伶楚楚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他下了两步台阶,来到婕妮的身前,道﹕“我帮你揉揉怎么样?待会我背你上去吧,好不好呀?”

“好呀!”婕妮立马一脸欢喜,小脸笑靥如花,她低眉看着秦辰宇,帮她揉腿的样子,是那么的温柔,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濮阳盅琰看着两个小孩儿亲昵的样子。不仅微微皱眉,又有些疑惑。

秦辰宇完全没有注意到濮阳盅琰脸上的异样。他背起濮阳婕妮一步步吃力地趴着台阶。背影显得那么羸弱娇小。

婕妮转头笑嘻嘻地对自己的爹爹扮了个鬼脸,但之后在秦辰宇的背上很乖巧、很安静。

濮阳盅琰见状也不生气,也没说什么话,沉吟片刻,皱着的眉头随后舒展开来,他侧头看着身旁的二个小孩,然后用右手抚顺着鬓上一撮雪白的头发,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秦辰宇他感觉婕妮的身子轻轻然,开始也不太吃力,一鼓作气爬了四百多台阶,此刻,正要不行的时候,突然全身热气翻滚,持续了好一阵子,之后不知为何一扫疲惫,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源源不穷。秦辰宇忍不住想要发泄一番,背着婕妮谈不上健步如飞,但也是极快。

“哦~飞啦!秦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呀!哈哈……”婕妮不定在秦辰宇背上欢声雀呼。

濮阳盅琰惊诧地看着秦辰宇背着自己的女儿不消片刻就爬完了剩余的三百多步台阶。看样子秦辰宇的异样和他无关。他想了一想,脸上不知为何忽而释然,看来知晓缘由。

他直接出现台阶顶端牵起秦辰宇的左手,手紧了紧。

婕妮挽起秦辰宇的右手,一路轻盈跳步,看样子心情极其高兴。

待三人走近。

秦辰宇看着前方的仙气蒸腾的大门,大门上方一牌匾上写着“玉明殿”三个大字。门两边各站着两个面无表情、冷酷负着剑的青年弟子。

“参见掌门真人!”四个负剑的弟子见到一人两小孩,低头半漆跪地,声音如雷。

“哎呀哎呀!四个大哥哥吓我一跳!”婕妮顽皮道,然后得意地装着不在乎地样子,罢罢小玉手,“四位大哥哥,免礼免礼,以后见我就不要跪啦。”

濮阳婕妮可爱顽皮的样子让人忍禁不俊。

四个负剑的弟子恍若未闻。他们到是和姜紫嫚的那四个到有些相似,只是不知是不是有关系。

“免礼。”濮阳盅琰淡淡回应道。

话刚完,四个弟子白衣一晃,秦辰宇感觉眼前一花,他们就瞬间恢复了先前冷峻的状态。

“哼!”婕妮一脸不快,他们只听爹娘的话。

三个人走进殿内。

“辰儿,看见那四个负剑的弟子了吗?”一直没开口濮阳盅琰忽然问道,“他们是本门的‘斩妖士’,身份贵重,修为只逊色一些长老,也是本门的栋梁之才,百年来为炎州的百姓除去不少妖孽精怪,因此贡献显赫。但是,由于难得,本门上下也不足二十个。你…记住了吗?”

“嗯”秦辰宇点了点头,他转头看着他们负着仙剑的剑柄和剑身,全是清一色。

秦辰宇回头打量着这个金碧堂皇的宽大殿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两旁各四个宽长的仙桌一字排放整齐,上面还放了不少秦辰宇从没见过的仙果奇珍,满殿飘散着仙果的异香,让人食欲大动。他有些按捺不住。

但是,其中一个仙桌上空空如也。

“哈哈哈哈…”婕妮一阵欢呼,一路拉着秦辰宇跑向殿内正方的仙桌前,大喜道﹕“今天又可以吃很多仙果啦!”

秦辰宇细心地发现,这桌上的仙果奇珍比其他要多上一半,显然是故意而为。

濮阳盅琰看着两个小孩的行为,目光柔和。径直走到仙桌后面一个仙气飘绕的白玉大椅前,端正坐了下来,而紧贴仙椅后面则是一个厚重立起的扇形白玉大牌,其扇骨竟是数十柄白玉仙剑结合而成,颇为凌厉。濮阳盅琰面色一肃,威严十足。

秦辰宇看着仙果奇珍,嘴馋不已,不过他分的清情况,自觉地站在濮阳盅琰的右边。而婕妮看到秦辰宇离开仙桌,眨了眨大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吃。

“秦哥哥不吃我也不吃!”婕妮嘟着小嘴跑到秦辰宇的身旁。

婕妮刚到秦辰宇的身边,外面就传来了“斩妖士”行礼的声音﹕“参见姜师叔!”

秦辰宇闻声向大殿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约二十几的极美的紫衣仙子轻步走了进来,袅袅婷婷,步步生莲,浑身散发一股妩媚之态。随之一股女子异香也沁入秦辰宇的鼻中,让他身体燥热、脸红不已。

“秦哥哥,你干嘛脸红啊?”婕妮歪着小头问道。

秦辰宇艰难地离开她的目光,因为那紫衣仙子一进门就直接看向了秦辰宇。

此刻姜紫嫚玉脸上露出奇怪疑惑的表情﹕“这个俊逸的小孩是谁?如此不凡,竟能勉强抗住我的魅惑之术?”

其实她是想和掌门师兄开个玩笑,几乎每次和几位师兄来玉明殿商议事情都做过。姜紫嫚虽然一千多岁,但爱好玩闹的性子从来不会变,平时在紫凰宫心情好也和徒弟们打成一片。

其实,峊剑派师徒一直很乐融融……门下弟子少有欺弱怕强、纨绔、骄躁之辈。

姜紫嫚门下的弟子个个不能小觑,最瞩目的就是大徒弟宫羽凨和二徒弟燕傲白,在每二十年一届的“仙剑比试大会”上都能稳进前二,他们二人的仙剑“飞仙”和“太荒”在门派中的“仙剑谱”排名前五,一身修为也是深不可测,令许多长老嘘唏不已。虽然也无可奈何,但更多的是自傲。在另一面也激发了更多长老门下弟子的上进之心。因此姜紫嫚身份地位仅次于掌门真人,其他长老很少收女弟子,但她门下的弟子八成都是女弟子,个个姿色过人。她还有一个规定,但凡长得不好的无论男女、无论资质如何决不收为门下,洁癖之重峊剑派人人皆知。

姜紫嫚身后正是郝晴、宫羽凨和燕傲白三人,宫羽凨正牵着上官烎少的小手。此时烎儿带着好奇灵动的目光打量着四周。跟在宫羽凨和燕傲白的身后不是那四名冷峻弟子,而是四个穿着清一色的深紫色长裙、貌若天仙的女弟子。

“掌门师兄好。”

姜紫嫚行了一礼然后带着门下弟子到右边的第一个仙桌前坐下,几名弟子站在她的身后,而她本人美目在秦辰宇的身上扫来扫去,似要看个透顶。

宫羽凨等人也发现了师父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秦辰宇,然后个个目光大盛。

“竟然是上上等资质!”他们十分错愕又震惊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直呼,“怎么可能?!”

秦辰宇有些受不了他们眼中炽热的目光,侧头不看。

这时,濮阳婕妮看着姜紫嫚等人的异样,心里大是奇怪﹕“干娘他们盯着我秦哥哥干嘛,难道是见我秦哥哥长得好看要抢走?”

干娘?

想到这儿,她大急,小跑到姜紫嫚的面前大声叫道﹕“干娘!你们老是看着我秦哥哥干嘛啊?”

姜紫嫚被婕妮的大声拉回神来,之后会意过来。

“秦哥哥,他是你的秦哥哥?”姜紫嫚突然掩嘴偷笑,看着濮阳婕妮气鼓鼓的样子打趣道﹕“妮儿,告诉干娘,你的秦哥哥是何人啦?”

“哼!就是他喏!”说罢小手一指极为不自然的秦辰宇。

姜紫嫚十分疼爱地抱起濮阳婕妮,逗着她的下巴,笑道:“小妮子,你眼光不错嘛!不过,你这么小就认秦哥哥(情哥哥)了,可不行哦,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嘛!”然后再次看向秦辰宇,美目充满了火热,也不知到底看上了什么。

婕妮自然不懂姜紫嫚的言外之意,大是做鬼脸。

……

“参见罗师叔!”那四名斩妖士的冷酷之声再次响起。

只见一个身体魁梧的中年男子的带着两个不凡的弟子踏进大殿,他满脸皱纹,粗眉大鼻,若不是杏黄色的长袍鲜亮,相貌倒是和丑陋的樵夫有的一拼,若是脸上抹了一把炭灰,那十足就是一个掳掠少女,无恶不作的强盗!。

他环视了大殿一周,然后向濮阳盅琰行了一礼,又和姜紫嫚打了招呼,带着弟子坐到左边第一个仙桌上。他自然注意到了秦辰宇……

……

“参见赫师叔!”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一个面色亲切,而立之年的男子,背负着双手,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倒也是眉清目秀,穿着一身海蓝色长袍看起来有些潇洒浪荡不羁,估计对上官家族里的那个贵妇人最有杀伤力吧。

他也对掌门等人行礼打招呼,然后带着身后只有一个相貌气质不凡双手抱着仙剑的弟子走到右边第二个仙桌前坐下,坐下的同时就第一眼看到了秦辰宇……

……

“参见秋明真人!”不多时,殿外又响起了四名弟子如雷的声音。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青年男子,看容貌和姜紫嫚差不多的年纪。他一身白衣色彩并不出众,像是褪色不少。他皮肤如雪、细眉凤目、相貌端庄,只是气质很冷,让人生出不敢轻易接近的想法。他一进殿内,就弥漫着一股药香的味道。

这个叫秋明真人的青年男子身后无弟子,应该是他一个人来的吧。他只向掌门行了一礼,问候一句,在右边第三个仙桌前坐下。此刻他也发现了几位师兄的异样。

……

“参见刘师叔!”

这是一个风尘仆仆的、面色忧郁、而立之年的儒雅男子,一身碧绿长袍掩不去一身沧桑之感。他身后的两个弟子其中一个倒是和他有许些像,另一个弟子气质则大相劲庭,神采奕奕。

他们的礼数却是极为认真,但这个刘师叔声音显得有点柔弱无力,像是日日夜夜房事行多了,连男性声音都变了。他带着两个弟子坐到左边第二个仙桌前,不用说,也发现了异常。

……

“参见石师叔!”

这是一个身着藏青长袍、精神矍铄、面刚身坚的花甲老人,他的年龄似乎在几人中最大,头上的银发就占了一半,眉毛羊胡也白了不少,但面容呈年轻之态。他一进殿就发现几位师兄弟呼吸急促,目光火热地看向掌门师兄身旁的一个男孩。他带着身后一个弟子脚步沉稳地走向左边第三个仙桌前。细细地打量起这个神秘的男孩起来,心中难免疑惑,“他是谁?怎地让活了几百年的师兄弟失态?”

……

也没听殿外弟子参见之礼。不知何时殿内出现一个气质从容、披着白色衣袍的英武男子,他带着一斗笠,目光如剑,对视一眼就给人一种眼中刺痛之感。他没有说一句话,一言不发地在右边地四个仙桌前坐下。比秋明真人还寡言。

但濮阳盅琰毫不在意,只是瞄了一眼,似乎已经习惯成自然。

此刻大殿里七张仙桌都有人落座。而最后一张仙桌无仙果奇珍,想必没人了。只是它原先是否有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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