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帆说要砸他的摊子,叶飘零吓得连忙收了摊子,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圆镯,把他摆摊的东西都收了之后,如同逃跑一般疾步离开了。
秦帆沿着大路继续走着。不多时,他忽然感觉到不妙了,刚刚喝下去的山河汤灵气虽然重,却杂乱不堪。不一会儿,便有不少阴邪的灵气流入膻中和神阙两个穴位中,不久之后又有了毒发的迹象。
他便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去,不久之后,就出了镇子,看到不远处有有一间破落的屋舍,他便走了过去,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破落的庙宇,正中的塑像非常熟悉,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塑像是谁了,膻中和神阙中的毒几乎同时涌出,这两股毒素并没有再次交织在一起,而是一股向上直冲脑海,一股向下直入气海。
秦帆的气海中荡出一道道紫色元气,抗拒着毒素的入侵。而他的脑海只能靠自己的意识支撑了。
可是毒素试探着向他的脑海攻了几次,并没有成功,便逆着经脉直接冲进了他的督脉中。经脉如同炸裂一般的剧痛,不断地侵袭着他的意识。
背腹受敌,秦帆元气所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小,而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不久之后,便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帆忽然被一阵奇寒冻醒了。
“呜——”
这时,外面传来了呼啸的风声。秦帆一惊,立即想到,这肯定是冬天来了,不知自己这次沉睡了多长时间,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他站起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发现竟然真的已经到冬季了,外面天气阴沉的很,阵阵寒风不断地侵袭着他麻痹的神经。
秦帆忽然感觉很饿,便来到镇子上,可是偌大的一个小镇,街上几乎空无一人,他从一个正要收摊的人手中买来一只烤全羊。刚回到庙中,天空中就飘起了鹅毛大的雪片,纷纷扬扬,铺天盖地,不多久便把这个世界变成了白色。
他庆幸自己出去的及时,他并不在乎什么风雪,若是再晚一点,恐怕什么也买不到了。回到庙中之后,秦帆便与小貂熊开始享用起烤全羊来。
此时外面已是白朦朦的一片,狂风呼啸,吹起了漫天雪花。刚烈的狂风夹着雪花,不时从破落的窗子上吹了进来,让秦帆感觉到阵阵的寒冷,丹田中的元气自动加速为他驱逐寒冷。
体内的毒消失了,秦帆明白,这毒不可能完全消失,估计它们又躲到某个穴位中。九转噬魂,现在仅仅过了一转,接下来会如何,他不敢想象。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快增长自己的实力,找到解决的方法。
突然,庙门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三个人来,他们穿着破烂,头发上被粘着雪花,每人手中拄着一根木棍,进入庙中之后,立即开始扑打自己的衣服,把身上的雪花甩的满地都是。
他们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们忽然看到秦帆的烤全羊,便忍不住都吞起了口水。
都是天涯沦落人,秦帆也不吝啬,直接撕下了半只烤全羊,丢给了他们。三人看到飞来的烤羊,连谢谢也顾不得说,直接抓着抢着往嘴里塞。
秦帆吃饱之后,看着三人的吃相,觉得实在不雅,便说道:“三位慢慢吃,这里还有。”说着有把剩下的肉丢给他们,小貂熊似乎还未吃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吃。
他们似乎并没有听到秦帆的话,依旧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不一会儿功夫,他们的面前只剩下一堆骨茬。吃完之后,秦帆只听到了一句:“多谢恩公。”
在看他们时,三人均已倒头睡去了。
秦帆忽然发现三人中,有一人正是陈飞扬,便说道:“陈飞扬,你可认识我?”
秦帆一句话,让三人中间的那位惊坐而起,他立即感觉不妙,急忙说道:“什么陈飞扬,我们不认识,睡觉。”他转而一想,在看面前这人,他突然认出了秦帆,心中顿时恶寒,便对其他二人大叫道:“起来,都起来,我们走。”
旁边二位听到此话纷纷站起身来,就要跟着离开,却被秦帆拦在面前,只听秦帆说道:“陈飞扬,吃了我的肉,就想一声不吭地离开?”
那人突然大叫道:“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害得我不够惨吗?”
“害你?你说我害你,你想清楚了,是你先要害我的,你这是遭了报应。”秦帆说道。
外面大雪依旧,寒风更烈,如果出去之后,找不到安身之地,只能冻死街头了。三人只好又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面对秦帆,中间那人说道:“对,我就是陈飞扬,要杀要剐随你便。”
“杀你?我懒得动手,我只是感叹一下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当初你把三宗两道还有妖族的人都请来,就是为了对付我,可到现在,有谁来救你?还不是我分给你半只烤羊?”秦帆淡淡地说道。
陈飞扬低下头默默不语,他旁边两人听到秦帆的话之后,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三宗两道都是仙神一样的存在,不过还可以见到。而妖族据说遥远的南疆才有,而且非常少见。能请动这些人的肯定不一般。他们更加迷茫了,不知自己到底跟了个什么人。
秦帆问道:“看你走到这般地步,想必他们没少下黑手吧?”
陈飞扬点了点头,依旧没有任何言语。
秦帆又说道:“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走到现在的,这个你必须说。”
听到秦帆命令般的话语,陈飞扬彻底崩溃了,他无所适从,把自己的一切都招了。
那日,秦帆等人走出拍卖场之后,三宗两道以及魔族的人并没与随之离开,他们几乎把拍卖场所有的东西都掳走了,陈飞扬的父亲也惨死在他们手中。
后来陈飞扬靠着手中所剩无几的积蓄,又做了几次生意,结果都赔的血本无归,最后沦为乞丐,乞讨到此。他说道:“秦帆真人,若不是你说我有修行者的潜质,我更不走不到现在,我早就自杀了,每当我想死的时候,都会想到你说的话。求你收我为徒,求求你了。”说着他便跪倒在秦帆面前。
秦帆现在不知该说些什么,陈飞扬回头喊道:“孙文李武,都被我来拜真人。”他身后的二人也跪到秦帆面前。
秦帆思量到:现在自己还有很多麻烦没解决,九转噬魂才过了一转,外面还有很多人在寻找紫凝剑,所以,徒弟是万万不能收的。
秦帆渐渐发现自己和同情陈飞扬,他的经历和自己差不多,都有一个华丽的身世,自己是万归元的徒弟,而陈飞扬三代人都在经营这拍卖场,后来都是命途多舛,一同流落到了这个破庙中。他最后想了个拖延时间的法子。
利用修行者的神秘性,秦帆对陈飞扬说道:“我也这想法,可惜现在我不能收。”
陈飞扬听后一怔,立即说道:“为什么?你说我放不下俗世凡尘,我现在都放下了,身无牵挂,我还有什么没有达到要求的?”
秦帆叹了口气说道:“修行自有天意,而你的劫难未满,即使修行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所以,你还要等一段时间。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
“这么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秦帆说道:“也不尽然,或许有一天,你的仙缘提前来了也说不定。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从你家当铺拿走的东西还给你的,以后你就不用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这是考验我,这一定是在考验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陈飞扬心里想着,口中说道:“我早就看开了,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我就不要了。”
秦帆说道:“好啊,那你这个冬天就饿着,冻着。我也没东西的给你吃,没衣服给你穿。”
陈飞扬无语了。
大雪依旧在下,一直下了三天。三天之后,天空放晴了,除了白茫茫的大地之外,便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可天气却是刺骨的寒冷。
秦帆从手镯中拿出一块石头,递给陈飞扬说道:“把它拿到当铺当了,给你和孙文李武买些衣服,顺便再买一只烤全羊来。”
接过石头,陈飞扬十分欢喜,没错,这就是曾经拍卖场的东西。这时,他几乎感动的就要流出眼泪了。
虽然下了三天的大雪,可是大风整整刮了两天半,地上的积雪并不深,只到膝盖,他们走后,秦帆对冰天雪地感叹着,他又想起了大悲峰的每一个冬季,想起师父在离开时说的:带你去一个没有冬天的地方。可这依旧是冬季。
据说南疆没有冬季,那里终年不结冰,气温变化不大。南疆,艳儿不是去南疆了吗?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正想着的时候,空中御剑飞来了一个人。此人并没有理会秦帆,直接走了进去,四处打量了小庙一番说道:“纵然是你神威盖世,睥睨天下,可是现在也落得个这般地步,老朋友,我来看你了,仅仅半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般摸样,你绝对想不到吧。”
此人进入小庙后,从一个角落中找到一块牌匾,弹去上面的尘土,放到庙中央的供桌上。秦帆看到那牌匾上,恢宏大气地写着“归元祠”三个鎏金大字,他一下心神大震。
归元祠该不会是给师父建的祠堂吧?再仔细看那竖着的石像,样子竟然真的有几分像师父,虽然他的身上已经蒙了厚厚的尘埃。
秦帆问道:“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