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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果然,朱厚墩正在那里看文件,面前恭敬地站着一溜西装革履的男人,等着他的批示。莫歌图和李真进入到房间内,“真真,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来这里吃早餐?”

李真用眼角余光扫着朱厚墩,却刻意地装做不经意间来到这里,“噢,之前我住在这里,觉得这里的早餐别具特色,所以让你来尝尝。”

两人就在大厅中间比较显眼的位置上坐了,李真果然是吃过这里的早餐,不用看餐单已经点好了餐,也没有问莫歌图的意见。莫歌图也不在意,反正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好。

果然,过不了几分钟,朱厚墩径直到了李真的面前。其实打李真刚进门他就看见了她,而且身边还跟着个英俊气轻,气场也不差的男人,不过看这男人一身的艺术气息,或许会玩把浪漫。现在会玩点浪漫值几个钱?所以朱厚墩仍然很气粗,冷冷地瞥了眼莫歌图,问李真,“他是谁?”

李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他是谁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吗告诉你。不过呢,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他是我男朋友。”这时候莫歌图也看出朱存墩和李真其实是认识的,而且朱厚墩好像对李真很有意见似的,他冷眼旁观,打算朱厚墩万一对李真有什么危胁,他就立刻替李真挡下。

好在朱厚墩也是商场历练了很久的人,没有那份胸襟,至少还有那份稳重,他又看了眼莫歌图,“李真,你别犯傻,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跟我赌气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这样吧,如果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今晚我就在这儿等你。”

李真站了起来,手里端着杯水,笑盈盈地对朱厚墩说:“你当我是什么人?朱厚墩,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污辱我吗?告诉你,不可以!”

说着,她蓦地将水杯里的手倒在了朱厚墩的脸上。这一幕引得大厅里许多人都往这边儿看着,朱厚墩抹了把脸上的手,“好,你有准!”他又恨恨地盯了眼莫歌图,这才转身离去。

这时候,李真点的餐也来了,原来只是很简单的早餐。李真心情舒畅,胃口大开,竟然真的这里的早餐非同一般,莫歌图对刚才那一幕自然产生了许多联想,可是并没有追问。

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她现在在做什么,她现在选择在谁的身边。莫歌图的心情也很好,两人饱餐一顿,走出餐厅后,李真长长地舒了口气,痛快!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像现在这样的痛快!

远远地,在马路的对面,站着得雅。

她终于见到了让她嫉妒的女人。

李真和莫歌图亲密的模样使她的心有种很木然的痛。其实她自己知道,她从来都不是莫歌图喜欢的那一款,即使她帮了他的大忙,甚至恩同再造,也不能勉强他的自主意识和爱情。

他要将他的爱和情付给谁,那是他的自由。何必为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再挣扎呢?这时候,费梦达已经从店里买了饮料走出来,“得雅,我们走吧!”

费梦达显然也看到了对面的莫歌图,目光闪了两闪,微侧了身子。

得雅嗯了声,就随着费梦达往前走去。莫歌图打开车门做了个很绅士的手势,让李真上车。

无意间却瞅到了路对面已经转过身的得雅,不由地微怔了下,再想看清楚时,她的背影已经淹没在人群之中了。李真的手在他的面前扰了扰,“图,你在看什么?”莫歌图神色不自然地笑了下,“好像有个熟人,转眼又不见了。”

李真也往莫歌图刚刚看过的方向搜索,揶揄道:“是以前的女朋友吧?唉,她是什么样的,哪天介绍给我认识。能当你的女朋友,那肯定也是不俗的吧?”

虽然和莫歌图真正相处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七十二小时,但她已然以莫歌图的现女友自居。莫歌图哈地一笑,“就算她是天仙下凡,到了你的面前也只能黯然失色!”

费梦达有些迟疑地说:“得雅,刚才那男的是你什么人?”

得雅说:“不是什么人,只是认识而已。”得雅说得言不由衷,有点心烦地说:“小费,你说你要对我去看一幅作品,那幅作品到底在哪儿呢?”费梦达将那几瓶水放进拐过弯后的那辆车的辆后备箱里,“有点远,还得爬山,你愿意去的话我就带你去,不愿意的话现在后悔不来得及。”

“呵!小看我了是吧?以为我整天坐屋里就知道码字,肯定爬不了山吧!”得雅不服气。

费梦达也只是笑笑,迅速地启动了车子。他们去的地方,就是S市的南青山。这个时节的南青山青山绿水,山如眉黛,烟雾轻笼的时候,说不尽的妖娆风流。费梦达和得雅一起走在青石板铺就的细窄山路上,两边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目不暇接。得雅暗暗地自责,不知道从多久以前,她几乎忘记S市还有这样的地方,每天都致力于怎样挖掘出一些离奇的死亡气息。

这是件多么悲剧的事情啊!看看身边的费梦达,自从到了南青山,他的神色就很郑重,仿佛渐渐地接近了某个神圣之地,难道山上有庙,有朝圣的地方?不会吧?得雅在S市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有这样的地方。

只是他这严肃的样子,使她不由自主地有点喜欢。他可不怕管天生和张扬,表面看起来单纯正经,其实都风流在骨子里。费梦达绝对是个靠得住的老实人。她在心里暗暗地打算,以后尽量疏远管天生和张扬,要和费梦达多多接触,让自己玩世不恭的人生开始严肃些。至于莫歌图,她的眉头微皱了下,虽然他欠她那么多,可是他们再也没有未来了。

和费梦达到了岔路口,两人停住了脚步,得雅微微有些喘,费梦达把之前在市里买的矿泉水拿出来递给她,“喝点儿水吧!现在是不是觉着,为了看幅不知道怎么样的作品,爬这么高很不值得?”

从他们现在的这个角度看下去,那条本来弯延曲折,还算平稳的青石板路,竟然像是直立着似的陡峭,看起来很令人惊心。得雅轻呼了声,忙扭过了头,可是仍然忍不住晕眩了下。好在费梦达连忙扶住了她,两人就地坐了下来,“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就是这个道理,下山时我们到那头却坐过山车,会很快的。”

得雅也不想再从这条路走下去,万一做了滚地葫芦就会乌呼哀哉了。于是点点头,“好。可是,那幅作品到底在哪里呢?”

费梦达轻轻一笑,“快到了。”

两人休息了片刻再往上走,费梦达就把得雅带离了青石板路,而且在草丛里走了起来。

得雅费力地跟在后面。大树遮天蔽日,怪鸟啾啾,而前面的这个男人她只见过几次面,貌似现在的人都是披着小白兔皮的狼,万一真的被自己遇到一个怎么办?她越想越害怕,脚步就迟疑了起来,想回头自己下山,又怕直接滚了下去。连身旁的风景也渐渐地恐怖起来。

费梦达发觉了她的迟疑,“怎么啦?是不是很累?”

得雅说:“不是,费先生,其实我想了想,不管你说的那是个什么样特殊的作品,它怎么会在荒山野岭里?我看我还是改天再看吧!”

费梦达明白了得雅的意思,沉吟了两秒苦笑道:“好,我们这就下山,从这里往右走,再十分钟,差不多就到了一片平地,平地那边就是电缆车。你再坚持十分钟好吗?”

得雅这时候退又退不得,决定再信费梦达一次,两人继续往前走。在得雅心中暗暗地计算着,差不多是十分钟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是一片平地,这片平地呈四方形,大约有五百米左右的直径。更让得雅惊讶的是,这片平地其实是片花的海洋。黄紫红白相间,异常美丽缤纷。

因为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而只有这一片平地,不但是平时,除了这些花草,竟然没有高于一米的树林,这真是太奇怪了。

费梦达说:“很奇怪吧,在这样陡峭的山里,竟然有这样一片平地。”

得雅深深地吸了口气,“是啊,真是很奇怪,居然有这样漂亮的地方。而且我直到现在才发现有这样的地方,以前真是白白的在山里玩了,根本就没有找到比这更好的地方。”

费梦达痴痴地望着那些随风摇曳的花,空气中也充满花香,“如果被太多人发现这里,那么它也不会这么美丽了,肯定很快就会被人践踏,不复存在现在的安静和花的热闹。”

得雅嗯了声。她从费梦达的眼睛里看出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而这块地方,可能是他的故事的一部分。她内心里不由自主地很期待他的故事。

然而费梦达只是静静地欣赏着那片花海,并没有再说什么。得雅也难得见到这样天然的美丽景致,干脆找了个块稍突出的岩石坐了下去,抹着额上的汗水,真想立刻铺条毯子,睡在这花从中,或者有酒的话,也可以醉卧花丛。她不由地呵呵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天真可爱。

费梦达偶尔回头,看到了她的笑,唇角也不由地露出一丝笑,“她从前也有着这样的笑。”

得雅抿抿唇,“你说的那个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她现在在哪里?”

费梦达像是被谁刺了一剑似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对得雅说:“要想看到这幅全景,我们应该往更高的地方去。”说着就当先往高处爬去。得雅休息得也差不多了,站起来跟在他的后面。

“我知道了,这就是你说的作品,大自然真是奇妙,居然能创作出如此奇妙的美丽,鬼斧神工,令人惊叹——”

“自然美景固然是最好的,但是过于清冷。人工稍稍整理,就会负于情感,又是完全不同的风景。”他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片花海,“你看,因为角度的特殊,我们只需要向上面走上十几步,就可以看到完全不同的东西。”

得雅回头看去,“啊!”

低低的惊呼,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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