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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结局?熟悉的陌生人

我也曾以为我的爱情可以不计较结果,那么义无反顾的坚持到底,可我终究还是太过于天真,那个关于我们的故事,以最惨烈的方式走向结局,或许是上天惩罚我在有那么多人疼宠溺爱的当下,竟然会为了一个从不曾属于我的人而伤了自己……当你以最不堪的方式让我回到现实,我终于醒了,或许我该感谢你……我的生命终于回归它原本的位置,没有你,我发现我依然能够呼吸,我——不需要你了。

梦醒——

墨蓝的天幕之下,娇小的人影蜷缩在落地窗边,微微抬头,白纱窗帘柔柔拂过她的左颊畔,月光映出的那对盈盈如水的眸子依然没有焦距,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窗边呆了多久,思绪凝滞,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天色,渐变,窗外的世界也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她一无所觉。

直到门扉被轻敲两下,然后有人推门而入,她一时间仍然反应不及,直到来人已绕过房间的床,走到她的身侧,她才缓缓的仰起头——

“妈……”声音干涩得几乎令人听不清。

站着的中年女人没有说话,只有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久久不动。

她注意到母亲眼下的黑影,恍然明白,从小就告诉她发生天大的事也要按时休息,并亲身做典范的母亲竟然一晚不成眠……

就在那一刹那间她觉得自己醒了,这回,是真的清醒了……

“傻丫头!你到底要傻到什么时候才肯清醒啊?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女儿,我疼你宠你捧在手心里二十多年,为的就是让你在那个没担当的男人面前受委屈吗?”

昨夜母亲痛心疾首的哭诉回荡在耳边,拉回神智的她恍然明白,原来痛,是会经血缘传染的。

头顶传来温柔的抚触感,扬起睫毛,母亲温和的笑容映入眼底。

她醒了,爱情不再属于她,或者她该说,爱情从来都不曾属于她的吧。

可上天毕竟善待了她,她依然拥有无论如何都不会推动的东西——包容的亲情和温暖的家。

像个刚出世的鸟儿,她蜷缩着身子,颤抖地偎进母亲的怀抱。

独自撑着自己的小世界有几年了?她记不清了,这一刻也不想去思考。回到这个地方,她终是安全了,很暖很安全……

街角的咖啡店。

八月,这个四季分明的城市进入盛夏的尾端,酷热的天气渐渐得以缓解,傍晚的微风拂动,竟也带来丝丝凉意。

夜幕降临,她在这里坐了很久,大概是午后从家里晃出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与他相识的地方,就这样再也没办法往前方迈步,所以她走了进来。

老板夫妇与她结缘于她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她曾在这里打工两个多月。八年多以来,她偶尔得闲还是会义务性质地来这里帮和善的老板和可爱的老板娘顾顾店,对她而言,他们夫妻俩就像亲人一样。

她走进来的时候,店里人还不多,细心的老板娘看出她情绪低落,却也体贴的不多加过问,任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头发呆,只是在她发呆到忘了吃晚餐的时候,拿出长辈的魄力来,逼着她吃了些简餐,其余时间都善解人意的没来打扰她。

她感激老板娘的体贴,独自缩在靠窗的角落里,不动不说话。静默,已成了她目前最需要的生存方式。

她在试着原谅自己。

想起多年来一路走过的跌跌撞撞,那些甜蜜的日子、美好的记忆、磨人的挣扎还有泛疼的心伤……

又想起午后离开家门时,妈妈告诉她,没关系,爸爸妈妈妈都很爱你,别人对你如何我们不在乎,你只要记得,你是我们心中独一无二的宝贝就够了。

她眨了眨眼,想哭,也想笑……

门口响起店里小妹清脆的招呼声,一种奇特的感觉迫使她扭头看过去——

之后怔然。是他……

莫以然一眼即寻到那个娇小的人儿,满心的歉疚使他的双腿像是注了铅一样沉重,他迟疑地迈步朝她走去,明明不过几米的距离,他却觉得像天涯海角那般遥远。

终于走到距他不到三米的位置,他注意到她像是被惊醒一样,躲开他的视线,然后低头迅速地按着手机。

他有点闪神的凝着她的动作,她的手指纤细修长,用手机打字的速度非常快,他对她身上的每个细节都一清二楚,他甚至知道她哪根手指上有痣,知道她的一双小手在哪个季节是什么样的温度。

他定了定神,想继续迈步,下一秒,他的短信铃响起,拿出手机一看——是她的信息?他困惑地瞧了她一眼,然后点阅信息——

别过来,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他愕然停步,受伤地望着她,却发现,她只瞥他一眼,然后视而不见,视线重新回到窗外的街景。

他僵在原地,直到店员小妹过来提醒才回过神来,走到另一边的空桌坐下。

老板娘自然也认得莫以然,本想招呼他坐到苏侬侬对面,却忽然间发现两人互动中的异样,心细如发的她立刻选择沉默,不再掺和两人的事。

和善的老板从操作间出来,正巧也见到那一幕,他轻拍了下妻子的肩,四目相对,看清彼此眼中皆夹着淡淡的忧心,然后夫妻俩相视一笑,摇摇头,各自又去做自己的事了。

谁都曾经年轻过,那个时候总以为爱情是永世不灭的话题,以至于以为自己踏不出去,可是啊,时间它从来不等人呐,希望一切还不至于太糟吧。

莫以然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视线不曾从离开过侬侬半秒。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不!他错了,错得彻彻底底,他怎么可以把自己最呵疼的女孩伤成这个样子?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任她对他失望终至绝望,他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他根本就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若是再让自己继续将伤害无限延伸,他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

苏侬侬视线落在窗外,手中漫不经心摆弄着手机,悦耳的短信铃声响起,她的心跳漏了半拍,慢动作一般,她低头看短信——

侬侬,给我点时间好吗?

她看着手机上传来的信息,笑了。

给他点时间?八年了,还不够吗?

他看见她带着苦涩的微笑,心突地慌了,想也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瞧瞧他发了句什么话给她?这句话发出去,更显得他真是混蛋一个啊……生平第一次,他痛恨自己没有发短信的习惯以至于短信的表达能力差到这种地步……

你误会了,别再胡思乱想,跟我谈一谈好不好?

短短十几个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愣是耗了好几分钟才传出去,传送成功的那一刻他又后悔了。

他终于发现自己在她面前竟然下意识的乖到这种程度——她叫他别过来,他就真的不靠近她,她说不想跟他说话,他就真的一个字也不吐,还顺着她玩起短信?

他盯紧她的动作,瞧着她拿着手机点阅他的信息,然后仰高头,似是闭了下眼,做了一次深呼吸。从头到尾,她没再瞧过他一眼。他的心不由地紧紧揪了起来。被侬侬忽视……他做梦都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眼见她起身强颜欢笑与老板娘打了个手势说再见,然后径直推门而出,他内心的不安顿时上升到极点,倏地起身追了出去。

低头急步而行的苏侬侬听到身后疾步而来的声音,没加理会,直到忽见眼前一片阴影,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不到一臂的距离,沉寂的暮色和街边昏黄的暖灯,将两人的影子融成一体,拉得长长的。

她就只是不说话不看他,却没再动。她不闹脾气,因为没力气了。

他开始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以复杂的期盼的目光,盼着她像从前一样,俏皮地骂他几句,然后一切又恢复原样。

最后他认输了,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情绪从期盼转为愧疚,又从愧疚转成愤怒。

她不理他!她竟然做得到完全不理会他!

“你这是在做什么?!”

夹着怒气的质问脱口而出,下一刻又迎来懊恼悔恨的心情。而在她怔忡间抬起头,他触及她那双受伤的眸子的瞬间,他更是有种想拿砖头把自己拍死的冲动。

她无言许久,眼眶中凝聚的泪光也越来越多,最后她垂下眼,忍耐着没让泪水滑下,也终于缓缓开口,“拜托,让开……”

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低喃一般的嗓音更是显得虚弱无力,却成功的迫使他退了一步。

一刹那间,他觉得一步之外的她却离他好远好远……

后悔……

他不知道那时怎么会鬼迷心窍那么残忍的伤了她,几乎是在见她变了脸色的当下他就后悔了,她转身离开之后,他开始发了疯一般的找她,但她已不给他任何机会了……

真的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也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感受。

那个爱笑爱闹的女孩哪去了?他竟然把唯一放入他心底好生护着的女孩伤成这个样子……悄悄探手抚了抚痛了好几天的胸腹,觉得好友那几拳下手还真是轻了点。

相识八年,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侬侬,这样的她让他心疼,更让他害怕——她会不会,从此真的不再理他了?

越想越心惊,他急切地大步跨上前,在她来不及反应的当下,一手拉过她的手臂,另一手顺势将她勾进怀里紧紧抱住不放。

而她的身子却不似以往窝进他怀里时那般柔软顺从,此刻的她全身僵直,甚至还在隐隐发颤,像在隐忍什么一般。

不要放弃我,侬侬,拜托,不要放弃我……他慌了,乱了,在心底无助的狂喊。

怎么办?在他怀里她已经感觉不到温暖了,她没办法丝毫的放松身体,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似的,胃里翻腾,呼吸也有点困难……她的洁癖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没有办法思考,她想推开他,然后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可是她没办法动,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后悔了,可不可以重来?可不可以不要有他的过往?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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