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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距离

我曾经有那么一些机会,可以慢慢的躲开你的情网,继续自由自在又没心没肺的过自己的日子。那些个纠结的夜晚,是甜蜜的折磨还是无知的陷阱?这一切又是上天的安排吗?注定我要在你的生命中路过一回,然后摔伤,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安安静静的生存?

原来……一直是她搞错了呢,在他的心中,他们是兄妹,是哥儿们,但绝对不是情侣,她还真是自作多情了呢,还真是……尴尬又难过。

冬天来了,天有点冷,宿舍内的暖气本是能把室内烘得暖暖的,可不知怎的,此时的她瑟瑟的缩在被窝里,身子隐隐打着寒战。她不由自主的将他在她刚入学时送给她的一个超大型的泰迪熊抱进被子里紧紧地抱着,试图为自己增添几分温度。

他就真的不喜欢她吗?还是说,他喜欢她,只是不喜欢她当他的女朋友?或者说他喜欢她,是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该为了哥哥的忠告而顺从的跟他保持距离,还是该为了心里头那一丝的希望而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

真是复杂纠结的问题……她得好好想想。

“老苏!”

下班时间,公司门口,正欲去取车回家的苏城凯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着自己,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公司的氛围很开放,大家彼此间的称呼都很随性,因为苏城凯年纪比他们大了那么一点,而且职位也高了那么一点,所以莫以然他们这些资历较浅的员工和新进的员工都亲切的喊他“老苏”。

他回头,刚好见大步追上自己的莫以然在自己身边,并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莫以然。

“喂,老苏,侬侬是怎么回事?这个星期忙成这样,还说下星期也没空?她不是才大一而已吗?”他懊恼的质问。

苏城凯挑挑眉,“是吗?”状似不信。

他当然不信,因为这一个星期以来,小妹给老妈打电话撒娇的次数明显增多,每天回家他都能听见自家老妈美滋的炫耀女儿多贴心多乖巧,当然顺便把他这个不贴心的儿子贬损到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小妹很忙?或许……

莫以然实在是着了慌,自从苏侬侬进入大学的这几个月里,他每次去找她之前都会先跟她在电话里约好,等她的时间安排好了他才会去。可是这一个星期以来,她总是说没时间,要不就是跟同学出去,要不就是有作业要写,周五下午,他兴冲冲的打电话说要去接她回家的时候,她竟然告诉他她人已经在家里了……

听着莫以然像跟人打赌输了糖块的小孩一样耍赖告状般的话,苏城凯心底升起浓浓的无力感。在他们家,人人都说他苏城凯工作之外的情感神经被不明生物挖走了,不过今天看看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哈!真是可笑!我家妹妹一不是你亲妹妹,二不是你老婆,你管她忙不忙!

他真想这样说,却没说出口,因为他自认以他对这位仁兄的了解,这句话他听不懂,百分之百听不懂。

苏城凯伸手拍了拍莫以然的肩,以偏官方的话安慰道:“或许侬侬那边确实是所有忙碌的事情都碰到一块儿了,过一阵子可能就好多了吧。”心底另一个声音却在说:她对着你的时间可能会忙上个三五年的,你俩就不用再缠绕了。

莫以然的为人不错,工作能力也不错,若让他来评判,他也中意这位兄弟来当他们家女婿,问题是,他没办法区分莫以然现在对是什么样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在乎还是一时无聊的游戏而已,以哥哥的立场,他宁可自己的青春年少妹妹在不够成熟时错过一个可能的对像,也不愿她在未来经受任何情感上的打击。这是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私,就算会对不起妹妹对不起兄弟,这堵墙,他也要当一当。

“她现在在家吧?”莫以然依然不死心。

苏城凯防备地瞟了他一眼,“对。”心头响起警讯。

莫以然立即凑上前去好哥儿俩一般的攀住苏城凯的肩,“嘿,哥儿们,今天我妈跟我爸出去了,没空做饭,能不能请阿姨照顾一下?”

“……”苏城凯默然无语。

这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厚脸皮的人,这让家教良好又自诩为人大度的他能怎么办?

“伯母,我又来了!”

苏家大门一打开,莫以然就迫不及待地从苏城凯肩头冒出头来。

苏妈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冲他一笑,“以然呐,来来来,快进来!”她热情的招呼他进门。

“妈——”苏城凯慢慢吞吞的跟在他们后边,随手带上门,顺便抱怨,“我才是你儿子好不好?”

苏妈妈回头朝自家儿子一笑,“是是是,你是我儿子,可是以然比你贴心呐,回头儿我得跟莫家弟妹问问可不可以跟她家换一换。”

“……”

“……”

被当成物品极可能被“出品人”交换的两个儿子都无言以对了。

“妈,哥,快点过来吃饭了,饿死了!”

餐厅里传来苏侬侬清脆的嗓音,搔得莫以然心头痒痒的,果然是太久没见到这丫头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了,他的心情就莫名的飞扬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莫以然刚随着苏城凯放下公事包,抬眼就见苏侬侬的脚步停在客厅与餐厅相连的转角处。

苏妈妈朝女儿走去,没多注意女儿微变的神情,而站在几步之外的莫以然,则清楚的瞧出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他因这个发现而轻皱起眉头。

“侬侬,以然来了,去多加副碗筷!”

“噢,好。”苏侬侬如梦初醒般的点点头,一溜烟转回厨房去了。

莫以然跟着苏城凯入座,心头的困扰还是迟迟没有退去——这丫头是怎么了?

去拿碗筷的苏侬侬刻意放慢脚步,借以稳住自己的情绪。还是躲不开吗?她做了很多努力,想试着慢慢疏远他,正当她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他却又一次出现了……上天是这样安排的吗?

“喂!你最近很忙是不是?”莫以然边跟苏城凯抢苏家母女合作的晚餐,边抽空向苏侬侬问话。他自动忽略发现她表情不对的问题。

“是啊。”苏侬侬差点噎着,她心虚啊……

“大一而已,怎么会这么忙呢?你没自己胡乱参加什么社团、协会之类的吧?”

他这个人很专断,因为觉得大学里的那些小团体组织都不怎么靠谱,所以明言禁止她去参加,让她老老实实做她的乖宝宝就好。

虽然她本意也是如此,可是命令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点不舒服,虽然她还没有白痴到为了向他表示抗议而故意去参加什么社团的地步,但转变一下形式总可以吧。

“不是社团,只是同学聚会顺便熟悉环境什么的。”

同学聚会?!她土生土长在这里还需要熟悉什么环境?!莫以然的脑中立刻闪过警钟。

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她继续解释:“是我们班的这几个宿舍的同学,只有我是本地的,当然要带她们到处走走喽!”

呼……警报解除。

都是女生,没事,带同学熟悉环境而已,也没问题。莫以然点点头。

“咳!”同坐席间的苏家大家长——苏致宇忍不住插嘴,“女儿,其实爸爸不介意你跟男同学也多联系一下的,没关系,我们家宝宝大了嘛。”

苏致宇一边说,还一边用余光瞄着莫以然,瞄到他惊愕的神情,满意的勾起嘴角。心想:小子,女儿是我的,可不是给你当玩具摆弄的,你限制也限制得太多了点。

“爸!”苏侬侬羞恼的瞪了自家老爸一眼,难为情的垂下头,颇有小女儿心思被戳穿的窘相。

莫以然耐不住性子接话了,“伯父,侬侬还小,谈这些还不合适。”不知为什么,他好想磨牙……

苏致宇淡然一笑,悠然道:“不小喽,早恋的机会都没喽!”

“咳咳咳……”苏城凯被呛着了,这老爸还真是双重标准,想当年他蠢蠢欲去的少男心就是被老爸给扇回去的……

另一头的苏侬侬也没好到哪去,脸色刷红,状似无奈的揉了揉额角。

好在苏家两兄妹对老爸偶尔的语出惊人也见怪不怪了,适应得很快,身为外人的莫以然则不同。语塞好半晌,他迟迟想不到该如何应对苏伯伯的话,不过,经过这天,他总算是明白了苏侬侬和苏城凯那偶尔很难搞的性子是从哪里遗传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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