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游瑞林怀揣两块麒麟玦佩来找姐姐,他对游氏说:“弟弟明天就回去京城。员外夫人是不是要我把麒麟玦佩带给小姐?”“夫人什么时候说的?我都不知道。”游氏开始警觉了起来,弟弟对麒麟玦佩为什么这样兴趣?难道这里有什么问题?她联想起王府出现的桩桩事情和夫人交代麒麟玦佩不能授之弟弟的话语,便对游瑞林说:“你姐夫留下的我自己会拿给定喜,夫人的麒麟玦佩我不知道,作为下人也不好问。”游瑞林感觉到情况变化,自己不能逼得太紧,那样适得其反,还不如暂时答应她。等回京的路上再慢慢给她磨牙,游家就姐弟俩,不相信姐姐不会答应。想到这,他将姐夫留下的麒麟玦佩拿了出来呈给了游氏,然后说道:“原先姐姐说叶落归根,剩下的日子就在李家陪护夫人,所以让弟弟把它转交定喜,现在好了,姐姐亲自去京,也无须弟弟转呈。你陪夫人多谈谈话,我去全富儿子家里住,明日一早我们姐弟就起程回京。”游氏连连说好,她为自己能够拿回麒麟玦佩而感到高兴,只有自己将它交给定喜,才能保证玦佩的秘密所在,女儿的身份也不会泄露,外孙的皇储地位也不会撼摇。
夫人不停地咳嗽,她对游氏说:“老天待我不薄,你我姐妹一场,有生之年能够再次相见,就是死了那也高兴,现在我没有什么挂虑,唯一的就是保民留下的麒麟玦佩,要是这个刻有同生共死的玦佩留给小枚珍藏,我就死而无憾了,在地下也能见保民和公爹了。我们李家欠人的都是血债啊,祖宗发下的誓言,要代代留传,否则,就是勿讲信用之人,做这样的人,又有何意呢?”说后她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游氏看见夫人不断地咯血,真是欲哭无泪、撕心裂肺。
第二天一早,游瑞林的马车就停在了李家的门口。游氏和夫人洒泪离别,他看着夫人柔弱的身体,心中无限地惆怅和痛怵,要不是完成夫人的心愿,保全麒麟玦佩秘密。自己怎么也不能离开夫人。
马车飞快地行驶在回京的路上,游氏不停地留着眼泪,她总想着夫人的事情,她知道此次离开,就意味着和夫人的永别。夫人对她的好,对姐弟俩的恩泽总在眼前晃荡。而游瑞林几次想把自己的意思和想法告诉她时,都因为姐姐的过度悲伤而难以启口。
马车跑了一天了,天已经黑了下来。游瑞林叫车夫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游瑞林要抓进时间得到另外两块麒麟玦佩,因为这里去京城满打满算也就三天的时间,如果再次耽搁,郡主交给自己的任务就难以完成,那样怎么对得起郡主和驸马呢?自己可是发下誓言,打下了保票的。如果打了水票,怎么面对郡主夫妻,以后又如何立足?
游瑞林将事情向姐姐和盘拖出,希望姐姐帮助弟弟报答郡主恩情。游氏一听,悲愤至极,她怒不可遏地凶斥道:“你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牺牲别人,乃至自己的亲人。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首先遭受伤害的是你的外甥女。”她不是我的外甥女,是土匪头子的后代。”“你太没良心了,她叫了你这么久的舅舅,你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游氏又言:“这样做你对得起员外一家吗?他(她)们可是我们游家的大恩人啊!”我要得不到另外两块麒麟玦佩就无颜去见郡主、驸马。”“那你就死心吧,为了我的女儿,为了员外一家的恩情,为了孟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你。”“姐,别逼我,把我逼急了,什么事情都会做的。”
车夫就在隔壁,两人几乎吵架,音量特大,车夫敲门,叫游瑞林出来散心。瑞林会意地走出了房门,离开前丢下一句:“姐,你想清楚了,要是拗着,我们的亲情也就此了断。”
等到两人走出客栈,她慌忙走近柜台,在老板面前跪了下来哭诉道:“求求您,帮帮我的忙,我这里有两麒麟玦佩,它关乎太多人的前途命运、生死存亡。”她不敢多说,将夫人留给她的金钗扔给了老板,随即便朝客房跑去。
老板知道事情重大,还来不及回复,就不见那女客,不敢半点迟疑,他把女客留给的东西都没细看便藏在了地窖中的沙土里。
老板这边从地窖刚出来,那边的瑞林和车夫就迈进了客栈。原来这车夫是赵与凤的心腹,他叫瑞林出来就是要告诉他,万万不可急噪,既然不肯交出,等到了无人问津的蜈蚣玲,再来逼迫,强行取之。
车夫的意思很清楚,姐姐不肯交出,就在蜈蚣玲杀死姐姐,取得玦佩。刚开始瑞林不肯,但想到了自己的前程他咬牙点头了。
游氏见弟弟为了自己的富贵变成这样,心里十分地难过,将玦佩给了老板后,真想一了百了,可细细一想,死在这里,说明玦佩就在这里,那么客栈就会翻个底朝天,于是她想好,自己要死,要保护好玦佩,保护好它,就是保护了女儿,就是保护了外孙孟启,也就是对得起员外夫妻。
天亮了,三人又要起程了,老板本想打个招呼,可因为女客授之玦佩的缘故,故而未敢露面,怕胆怯暴露秘籍。小二代老板招呼,祝三人一路顺风。游瑞林问:“怎么不见你的掌柜?”小二笑了笑说:“昨晚掌柜累死了,一个晚上包了几个花季少女。”见小二谈笑自如,不像谎话。两人便带上了游氏向着京城方向飞跑而去。
马车不停地奔跑,不会儿就到了蜈蚣岭。车夫停下了马车,游瑞林叫姐姐下车,游氏不肯,两人便强行将她拖下。瑞林对游氏言:“姐,我恳求你把另外两块玦佩给我,给我了,还是我的好姐姐,否则恩断义绝。”“游氏愤怒地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狼心狗肺的弟弟,别说我身上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给你。”“那你的玦佩呢?”“没有带来。”游氏一边回答一边朝悬崖靠近。车夫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叫道:“管家还不拉住你的姐姐,她要跳崖了。”话音刚落。游氏大叫了一声:“定喜,母亲对不起你,先走了。”等两人走过去一看,游氏已经跳下了悬崖。
两人下崖搜身,却不见玦佩的影子,瑞林草草地掩埋了姐姐,艰难地爬上悬崖。他和车夫商量如何应对?车夫分析说:“现在只有快速回京向郡主如实禀报情况,看看能否还有补救的可能。如果我们再次折回,不一定就知道玦佩的去处,反而拖延了时间。目前管家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还有一块玦佩和那没有打磨的玉器。”
瑞林觉得有理,便驾上马车朝京都直奔而去。而对姐姐的死,他没有半点的伤心和内疚,反而觉得姐姐不明时势,不谙事理。真是虎狼之心,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