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是看错了吧？什么从楼上掉下来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四一字一顿地对着女孩说道，同时心中居然慢慢地升腾起一股杀意，要不要杀人灭口呢？接着李四又猛然一惊，自己怎么会这么想？杀人可是要触犯法律的啊。
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瑟缩了一下身子，看向李四的目光也变得躲躲闪闪起来：“那……那大概是我认错人了吧，对不起啊。”
李四一皱眉，正想多说几句，打消女孩的顾虑，一旁的老者却插嘴道：“轩轩啊，你们是认识吗？”
那女孩低着头，声音说道：“嗯，他很厉害的。”
没想到老人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上前紧紧握住李四的手，说道：“年轻人，你刚才那几下，是练过功夫的吧？诶，现在的社会，像你这么又有能力，又有正义感的好青年真的是不多了啊。恕我冒昧，既然你和轩轩是熟人，不知道年轻人你能不能帮我这个老人一个请求呢？”
李四本来是个怕麻烦的性子，能够出手救人已经是他能容忍的极限了。哪里还会再随便答应什么。
然而在看了那个叫“轩轩”的女孩子躲闪的目光后，心中不由得一紧。
开什么玩笑，要是让这个女孩，把自己那天掉下十五层楼，接着马上活蹦乱跳地逃走的事情传播出去，自己还能有活路么？指不定马上就被抓去给科学家切片研究了吧？
思考了一会，李四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警告这个轩轩一下，自己毕竟还是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的，能够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吧。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认识轩轩的老头也有必要拉拢一下啊。
于是李四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我尽量帮忙吧。”
“那真是太好了啊。”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和蔼的笑容，说道：“其实我是附近一家小学的校长，前几天学校的几个保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集体辞职，问他们原因也是都不肯说。诶，我这几天到处找能够顶替的人也找不到。既然轩轩认识你，你的身手又这么好，你看能不能帮帮我这个老头子，暂时顶替个几天？你放心，工资绝对不会少你的。”
你还真信任这个轩轩啊。李四心中不由得疯狂吐槽，但是她在骗你啊，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啊。李四心想，这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好吧，什么时候上班？”李四盯着轩轩说道。心里盘算着该找个什么借口单独和她聊一聊。
“最好明天早上七点前就能过来啊，毕竟学校里一直没有保安也是很让人没有安全感的事情。哦对了，这是学校的地址。”
老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交给李四：“到时候我会在门口等你的。保安室里有相关的流程，一般来说也很轻松的，就是晚上巡逻一遍校园就行了。”
李四接过了名片，“是叫启明小学么？好吧，我知道了。那么云老先生，我是否能和这位……轩轩小姐说几句话？”
老人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那好，你们年轻人的话题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掺和了。轩轩啊，我就先回家了，你和这位……”
“李四，叫我李四就行了。”
“啊，和小李聊完再回来吧。”说完，云老爷子还偷偷向李四挤眉弄眼了一番。接着起身离开了火锅店。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李四目送着老人，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确保自己不要暴露，所以也没有去细想老人的举动究竟有什么深意。
然而当他回头时，却发现那个叫轩轩的女孩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这次居然完全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
“我说，我真的不是你那天看见的人，你认错人了。”李四坐到轩轩的面前，看着她说道。
然而轩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就这么漠然的看着李四。
“我脸上有花么？”李四渐渐地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己出门的时候有记得刮胡子啊。
看着轩轩的目光，李四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像是暴露在X光的透视之下一般，一切的秘密都无所遁形，偏偏面前的这女孩手里还握有自己的把柄，又轻易得罪不得。
一时间，李四只感觉坐立难安，连和对方对视的勇气，都不知为何丧失了。
猛然间，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抬头看向轩轩的双眼，李四忽然就明白了对方是在看着什么，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左眼！那只充满邪气的暗金竖瞳！
虽然李四一直在有意识地闭着左眼，尽量不让人关注到这只总是让人感觉恐惧的竖瞳，然而就在刚刚，在轩轩的注视下，自己的左眼竟然不自觉地睁开了。
只是因为视力依旧没有恢复，所以到了现在，自己才有所察觉。
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的让李四每一次喘息似乎都要竭尽全力。
“你……你究竟是谁？”李四艰难地想要起身，却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五指山压住的孙悟空一样，任凭有再大的神通也动弹不得，连仅仅是开口说话的着一刹那，都能感觉有淡淡的血腥气在嘴里蔓延。
耳朵也在嗡嗡地响着，听不到任何声音，唯一可以视物的右眼看到的一切，也渐渐开始变得模糊。
然后，李四感到，左眼自行转动了一下，甚至能够感受到左眼深处探出的神经，强行与自己的大脑接驳了起来。
然后李四就再次获得了左眼的视力，大量的，李四看不懂的数据在不断流动、奔腾，构成一个个眼前的事物：餐桌、椅子、地面、天花板、身周熙熙攘攘的食客，以及眼前的轩轩。
在左眼的视野中，一切都是由单调的数据组成，李四过去只在万小刀的身上看见过一个略显不同的发光十字。然而今天，李四看到了第二个例外：眼前的轩轩还是轩轩。虽然细看依旧可以看出，她的身体也是由大量的数据流组成，然而却比一般人看起来更加形象生动。
这种生动让轩轩在左眼的世界中，显得异常明显，让李四不去注意都不可能，更何况，李四本来也不可能不去注意轩轩——这庞大的压力明显就是由眼前的女孩所带给他的。
突然，李四身上的压力一松，瞬间的放松让李四竟然有一种从地狱到天堂的畅快感。他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不断在身上流淌，竟然已经是把衣服全部浸湿了。
“果然是，神天君啊。”轩轩喃喃自语。向着李四的左眼伸出双手，似乎是想要触摸那只眼睛，但是在快要接触的时候，却又突然像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迅速地撤回。
“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对其他人说的。”轩轩俯下身子，带着淡淡的清香，几乎都要贴到李四的脸上，长发拂过李四的面庞，对着他说道，接着转身，也不管趴着的李四，径直走出了火锅店。
李四捂着依旧在不断刺激自己的神经的左眼，有些茫然地看向轩轩的背影方向，那里大量的数据流不断翻滚，最后居然形成了一串字符漂浮在空中：“工蜂，低级神仆，已觉醒自我意识。”
“工蜂？那是什么？”李四揉了揉左眼，想要再看清楚一些，却无奈地发现，左眼的视力又开始渐渐地消失了。
“诶，天色不早了，还是快点回家吧。明天再和她问个清楚。”看着四周吃饭的人有不少正奇怪地看着自己，李四觉得自己虽然已经不像开始那样不知所措，不过被人围观的感觉依然让他有些不好受。
走到街上，李四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是晚上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城市，虽然比不过那些国际大都市，不过晚上也是比较繁华的。
大街上车来车往，经过一个广场的时候，还有一些大妈在那里跳着广场舞。一个看起来是初中生模样，穿着校服的学生踩着轮滑从李四的身旁滑过。“呼啦啦”的声音让李四感到一阵恍惚，不由得伸手插进衣袋。
那里有一个转头形状的卫星电话。李四的右手在口袋里摩挲了电话一阵，终于还是没有把电话拿出来。
这点事情，我应该能解决的吧。
李四心中这么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