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暑假,让郝剑飞白天几乎都不出门,就在家玩玩游戏,下午跟朋友去打打球,晚上串串门,这一天天的过得很是无聊。热恋中的两人每天都会发无数的短信,也总有聊不完的话题,郝剑飞吃什么饭,打球赢了多少分,王梦芸今天又遇到几个让人讨厌的客人,都是她们交谈的东西。
靠着电话诉衷情,毕竟满足不了郝剑飞对王梦芸的思念,也让无聊的一天变得更漫长。还有20多天就到王梦芸生日了,郝剑飞想给王梦芸一个特别的礼物,他想出去打工,自己赚钱给王梦芸买一份礼物。想到就去做,第二天郝剑飞就去了市里面写着招人的餐厅一家家去问,很多餐厅都以不招暑假工的原因拒绝了,最后找到一家酒吧,在做出自己会做长期工的决定后,酒吧经理答应给郝剑飞一个做夜间服务员的机会,但是上班时间都是晚上,只包宵夜,不包住。“管它呢,交了简历再说”,就这样,郝剑飞填了一张报名表,先回家待命,要是决定去,过几天还要交200块的服装费,并且前三个月的工资都要压一半以免提前走人。
回到家考虑再三,郝剑飞还是决定不去了,结工资太麻烦,再说骗人家也不好。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老爸。
“爸,我想去找点事儿做。”
“怎么了,缺钱用吗?明天我就给你汇点钱过去。”
“不是,爸,我长大了,不想整天都玩,也不能老花你们的钱,我想去锻炼锻炼。”
“唔,这样。其实提前感受一下社会的辛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下,读了那么多年书,要有张有弛,现在应该放松一下。”
“我不要,爸,我玩够了,这样在家好无聊的,我想做个男人!”
“呵呵呵,好吧,要是你真的不怕辛苦,就去工地锻炼一下,怎么样?”
“我才不怕辛苦呢!”郝剑飞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愧是我儿子!那好吧,我有个朋友在市里包工,我先跟他打个招呼,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嗯!”
第二天郝剑飞就动身去了市里,对于郝剑飞去打工的事,飞妈也是持支持态度的,看着儿子平时那懒样,好不容易主动提出要自己去做一点事情,能有点担当,也是好事。帮郝剑飞打包好行李以后,还不忘叮嘱两句
“儿子啊,你这是要住工地吗?”
“没有,我跟我同学住一起,他也在市里面做暑假工了,自己租了间房,我过去和他挤挤就好了,放心吧。”
“我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从小就那么调皮,朋友也多,锻炼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出去跟别人住一起可要注意卫生了,看看你高考回来那床被单,让我洗了几遍都是黑的,垫床的被子上还有打碎的鸡蛋黏在上面,真不知道在学校里你们是怎么生活的!”
想到鸡蛋,“该死的老张”,郝剑飞在心里暗骂了老张一句。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就算学校里是个龙潭虎穴,你儿子我也平安归来了嘛,工地算什么,照样把它挑于马下!”
“你就别吹了,现在天那么热,工地的事能有那么好做吗?要是太累了,受不了就回来,再过两个月就要去读书了,不要伤到自己了。”
“好的,好的,我都知道了,那这样先,我出发了,老妈再见!”
就这样,郝剑飞背着一袋的行李,踏上了工地的打工之旅。
工地真的很辛苦,飞爸的朋友欧老板虽然对郝剑飞很热情,也对郝剑飞考上大学后还愿意来工地锻炼的行为很是赞赏,但是事情还是要做的,在郝剑飞做了无数次他一定可以的保证下,欧老板给郝剑飞安排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用笨重的冲击钻去打在地下室结成块的混泥土,在潮湿的地下室里虽然不用晒太阳,可是蚊子成灾,不需多久就咬得一身的包。还好欧老板给送来了风油精,又戴上两个袖套以后,终于舒服了一些。
稍显瘦弱的郝剑飞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习惯冲击钻巨大的震动,几次都被震脱手,飞溅的混泥土块也让他躲闪不及,最后又找来防风眼镜和口罩才开始了正常的工作。六月的天气很是闷热,汗水不停地往下流,还不能脱掉安全帽,郝剑飞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抓得稳不断旋转震动的冲击钻,虽然身体上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可是他也是个倔性子,而且超要面子,“开工没有回头箭!”他不断地自我鼓励,“说到做到才是男子汉!”。期间欧老板来看过他几次,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样子,赶紧去买了几瓶饮料过来,让郝剑飞休息一下。
“小郝啊,不错嘛,看着你的样子就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当年我也是做工人出来的,那时我也是因为很努力,被老板看中,提拔我做领班,小伙子有这个劲头,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你!”
郝剑飞已经累得跟狗一样了,就这么直接坐在地上,听着欧老板说话,只是“嘿嘿”地笑,连答一个字的力气都很难用上。
第一天回到莫小斌租的那个房子的时候,刚进门就把莫小斌吓了一跳。
“我靠!你谁呀?”
郝剑飞看看自己,安全帽把头发压得扁扁的,还因为流汗过多还结成一块一块,脸上、手上、就连湿透的衣服上全是冲击钻的机油,黑乎乎的都看不清样子了。哪里还有球场上的英姿?郝剑飞也不禁苦笑起来,此刻突然想起了那首小学学过的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哥哥我现在才知道,赚钱是如此的不容易啊!”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去厕所掏完粪呢,看你这一身臭得!吃过饭了吗?桌子上有泡面。”
“不用了,我在工地上吃过啦,我现在只想洗完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可把我累死了!”郝剑飞一脸的疲惫。
洗完澡,郝剑飞把自己抛到只用几块木板拼成的榻上,几乎是刚躺下就呼呼地睡了过去。
为了心中的愿望,第二天郝剑飞还是准时来到工地上班,忍着全身的酸痛,继续跟地下室那一坨巨大的混凝土战斗。期间王梦芸也有打来电话,郝剑飞都骗她说在家打游戏,放下电话,郝剑飞心中更是生出无限的能量,管它酷热辛苦,我自傲然顶住!
只花了三天的时间,郝剑飞就把那块混凝土给打完。欧老板很心疼他,几乎每餐会让他多吃些菜,也经常下去给他送饮料让他休息。郝剑飞也算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全身酸痛不说,手指关节感觉疼痛得像被震脱臼了一样,连拳头都握不起来,更要紧的是手掌全部开始脱皮,红通通的一片,真不知道让王梦芸看见会是什么反应。不过每天握着欧老板结的工资,郝剑飞心里还是高兴的,终于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心愿了!
后面三天郝剑飞跟一班阿姨做起了杂工,就顶着灼热的太阳,在工地里面清理各种建筑垃圾,然后用斗车拉到指定的地方。
第七天,郝剑飞接到老爸打来的电话。
“飞儿,明天起你不用去工地做事了。”
“为什么啊?我做得挺好的呀,是不是您觉得我坚持不下去?”郝剑飞有些疑惑。
“不是的,你欧叔叔说你很努力,你已经证明了自己。你妈妈办了一个暑假英语培训班,给她的学生们补习英语,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让你回去帮帮忙。”
“这样啊,有没有工钱呢,嘿嘿。”
“你放心好啦,不比你在工地差!”
“那好吧,我回去,对了,老爸帮我感谢一下欧叔叔,这段时间他很照顾我的。”
其实郝剑飞这几天也累坏了,搞得又黑又瘦的,他也知道应该是老爸老妈心疼自己,才找个借口让他回家,不过能有份轻松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当天回到出租房,看着依旧狼藉的房间,以及边啃着面包边吃泡面的莫小斌,郝剑飞不禁感叹,“这生活真是太他妈不容易了!”
“莫小呆,快别吃泡面了,明天哥就要衣锦还乡,今晚哥请你好好吃一顿!”
莫小斌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只包中餐,工资也不是很高,听郝剑飞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你是今天中彩票了还是捡到钱?见者有份啊,今晚可得好好点一餐!”
“嘿嘿,哥哥是要回乡支持祖国建设去咯,好好给我们祖国的花朵松松土、施施肥。”
“做老师?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样,还是别去残害下一代天真的孩子们了!”莫小斌一脸的鄙夷。
“你就羡慕吧,以哥这一身的才华,稍微散发一点光辉,就够孩子们受益终身了。”
“切……不跟你说这个,今晚小肥羊,我可得吃到饱为止!”
“没问题,关键得喝酒。”郝剑飞今天很开心。
“还怕了你不成?”
当晚两人在烧烤摊开怀畅饮,一直喝到东倒西歪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