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绮丽的散阳光透过玻璃窗直射到枕边,温暖传至脸上。
雪白丝绸被单盖住我****的身子,嫩白的臂膀被他轻轻由后面拥住,宽大坚实的手臂自然而然的落到我胸/前,他的呼吸沉稳匀速,在我身后若有若无,我睁开的眼复又闭上,贪婪的享受清晨最后一丝懒阳下的仅剩温存。
手机忽然响起来。
他松开拥着我的手转身接起电话。
对方似乎先入为主说了些什么,傅跃昇轻声嗯了句,随后接着说:“Sorry,I’mverybusy.I’llcallyoulater”
我侧身躺着,想必是美国的电话。
挂断后,他又躺回我身旁,小心翼翼的再次拥住我。
我闭着眼,感受着他肌肤传来的温热,没过几分,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来。
他吸着气再度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开口道:“Yes,that‘scorrect。”
沉闷片刻,他语气凝重冷然开口:“Idon‘tcarewhatyourpersonalviewsare,whentalkingtothiscompany‘sclientsyoumustfollowthepartyline。”
挂了电话,他轻身下床走进洗手间,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流水声,他已经在淋浴了。
我丝毫未动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接着闭上眼。
朦胧中又入睡,傅跃昇什么时候走的我不清楚,再醒来,身边和整间屋子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当我站在洗手间金属镜子前,望着自己脖颈以下被他留下的红色斑驳,伸手触摸心无端由的灼热起来,放佛手触及的地方还有着他的唇温。
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来,我走过去,低头俯视,是文静。
屏幕暗下来,我拿起看着上面未接来电的字样,心里再一次乱了。
冲过澡,我收拾了行囊,未通知任何人,只在大堂前台做了离开的登记,拉着行李直接打车到了机场。
一小时后波音客机上云层已在我的眼下,我带上眼罩让自己再度入眠,虽是短短几个小时行程,我仍旧习惯性的躺在座椅上,让自己闭目养神。
我喜欢睡觉,无论哪里,下班的公车,出行的地铁,甚至于旅行大巴,都爱睡上一会儿,每每除了偶然噩梦惊醒的夜晚,白日里还都是能睡得着,且很是香甜,而今天,我闭目久久,终究毫无困意可言,脑中满是昨晚与傅跃昇的缠/绵悱/恻,浓/情绵绵,心里面却不是美好,而是害怕与愕然相互撞击,我这是怎么了,昨天,竟然这样放任自己的胡来,醒来时想至此,便直接拿着行李离开,没错,我逃走了,落荒而逃,无法面对他,更无法面对我自己。
客机到达北京已是中午,我拉着行李站在人来人往的T3机场大厅,面前的人匆匆而过,有欢笑接亲人的,有擦泪送别的,相互上演,而自己站在这里,第一次来的彷徨,不知抬脚往哪儿去才好,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回家吧,文静定会第一个打电话回家,以她的性格新妈的精明,定是猜到我已经不在三亚了,不想被新妈有所猜忌,还是回去吧。
习惯了三亚的温热,走出T3航站楼时,外面的寒冷让我着实打了个哆嗦,北京,依旧寒气逼人。
打车回家时,家里竟然空荡荡没有一人,我放好行礼,走过漫长的通道,脚不经然的停在傅跃昇的房门前,伸手触及,冰凉的铜手把被我向下拉开,门翛然打开。
对着门的床射进明媚的阳光,我惊讶的瞪大眼,望着与梦中家具摆设不禁相同的一切,心揪在一起,沉甸甸的。
原来之前那天的晚上不是一场梦,不自觉的抬手抚唇,那一晚他肆意在我唇上留下的痕迹与冰薄味道挥散不去的又袭上来,心里愤然觉着此刻的自己无药可救,正欲转身,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直愣愣望着我的新妈。
空气豁然冷到冰点,我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脑子断路似的跟不上新妈探究的目光。
良久,新妈若有所思的启唇,问:“小寻,你这是?”
我的脑子从未有过的害怕与恐慌,忙着搜罗着想要的词汇,终于在指尖抠进手心时哽咽在喉咙里的叫出来:“我是看看新妈有没有偏心,恩,我这个哥哥的房间还算说得过去。”
经我这样一说,新妈仍是不相信,盯着我的眼丝毫不放松,仍想探究出个所以然。
我走上前,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笑着嘻哈:“哎呀,新妈,我就进来看看你儿子房间,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他房间比我的可大多了啊。”
被我推着走到楼下的新妈终于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温柔的看着我:“要不你们换房间?”
我还没开口,老爸已经由书房走出来:“你别惯坏了她,什么换房间,那房子原本空着的时候她怎么不去住。”
我躲在新妈身后嗔怪着:“哎呦,新妈你看看,你儿子给老爸一个破如意就把他收买了,哼。”
“什么破如意,你这丫头懂什么懂!”老爸竖起眉毛背手挺肚。
新妈捂起嘴低头笑起来。
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吵闹,虽人不多,仍旧吵闹温馨。
经老爸问长问短后,我终于编排着三亚是多么没意思,太阳晒得有多毒,自己多无聊,所以然提前飞回来,二老才得以放心的露出笑脸。
他们的担心从来都表现的如此让我心暖。
文静的电话一直未断,我只简约的发了几个信息告诉她:还如从前,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后面的话没有发过去而是深深在心里回荡,只要别伤害自己。
发过去后,她便再没来电,反而是李维凯的打了一通电话来,我没接而是狠狠挂断,对他,我自来是能狠则狠,或许正因我们是亲兄妹吧,心里了然知道即便世界末日了他也绝对不会真恨起我,而我,大概也是如此吧。
氤氲的月光飘进屋子,安然的落到枕边,今天忙着哄新妈,斗老爸,应付文静与李维凯,傅跃昇倒是一个电话都没来过,不得不承认,他要比我成熟的多,至少感情上,冷静更多。
他对我离去的无动于衷,令我再一次认清现实与想象的差距,这差距颇大,颇大了些,更令我懂得,我与他,本身就是不太可能,不,是根本不可能,自己的留恋只会让我泥足深陷的更加滔天,这段感情戏里,我没演技过,他呢。
翻来覆去,我又一次认清自己在与傅跃昇这场爱恋里有多么幼稚,甚至多么可笑,在埋怨李维凯,怪文静傻的同时,我自己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样的傻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