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6年,身患重病的成吉思汗第三次出征西夏。成吉思汗亲率东路军在河西走廊与西路军会师,西夏军主力被消灭殆尽。不过成吉思汗没能等到西夏投降的那天便死于贺兰山。1227年,西夏沦陷,西夏王陵被掘地三尺,末帝及所有皇族尽皆被杀。
此时的蒙古帝国已经在短短20年间,攻占了蒙古高原,中国西北、东北、华北部分,以及中亚、西亚大部。
1227年8月,窝阔台即位。在其任内,第一件大事是完成了对东南方金国的征服。
1231年,窝阔台亲征,兵分三路直扑金朝疆域。三年内,下陕西南部、河南北部及淮西一带。1234年年初,联合南宋,攻金朝之蔡州,2月,金哀宗自缢,金朝遂亡。蒙古直接与南宋接壤,双方拉开了45年争战的序幕。
相比和南宋的僵持,蒙古大军在西线战场和东线战场则顺利得多。东线战场上,大军直入高丽,西线则进行得轰轰烈烈、空前绝后。
窝阔台西征的第一个目标,便是10年前速不台和哲别“路过”的俄罗斯大草原。
不过,西征用不着窝阔台亲自前往,这回是铁木真长子术赤之子拔都主导。1235年,蒙哥与大将拔都、贵由、拜答尔领兵15万——拜答尔为察合台之子,贵由乃窝阔台长子,而蒙哥为拖雷之子。
1237年,蒙古人杀到不里阿尔。14年前,他们没能拿下此城,而这一次也同样不容易,半年才破城而入——对于这种顽强抵抗的城市,蒙古人的做法和波斯的居鲁士大帝相似——狠狠给一闷棍,杀光烧光。
占领不里阿尔后,蒙古人顺伏尔加河南下,进攻下游的钦察人——这也是西迁后的突厥人的一个分支。
钦察人的地盘大约是西到顿河,南到里海,东到伏尔加河下游,北到不里阿尔,主要由草原地貌构成。在这一地带扬名立万的钦察人显然不是蒙古铁骑的对手,很快便败亡。1237年秋,拔都召开各王子大会,决定进攻俄罗斯——沿伏尔加河北上,攻其薄弱的东北部,然后自北向南,解决南俄罗斯。
此时的俄罗斯四分五裂,小城邦国家星罗棋布,纠纷不断。北俄罗斯有三大公国,从南到北为梁赞公国、弗拉基米尔公国、诺夫哥罗德公国。
速不台从刚被征服的不里阿尔征调1000艘大船,将蒙古兵尽数运过伏尔加河。1237年冬,蒙古人出现在俄罗斯的梁赞公国边境。
蒙古人开出条件,只要所有居民交出财产的十分之一,便可保证全国人的生命安全——这“全国人”指所有居民,包括王公贵族。并且,还得每10个男人中抽一个壮丁。这些苛刻条件被梁赞公国所拒绝。在得不到邻国援助的情况下,这个俄罗斯小国以极少的兵力,坚守六天方告城破。此役蒙古人损失不小,破城后,尽屠城中居民。
蒙古人的下一个目标,是梁赞公国邻近的弗拉基米尔公国——这是当时俄罗斯诸分裂王国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个,如今的莫斯科亦属其领地。
唇亡齿寒,不过,也许这个强大的弗拉基米尔公国心里巴不得梁赞公国灭亡——当年两国有过节。而以其自身强大势力,他们相信有能力在梁赞公国被破之后独立挡住蒙古人。
在当时,莫斯科是一座新兴的商业城。当蒙古骑兵出现在河对岸时,平静的莫斯科一下子沸腾了。第五天,蒙古人用上了火器攻城,莫斯科城内大量的木制建筑成为一片火海,不攻而破,蒙古兵劫掠而去。这是莫斯科建城以来所遭受的第一次侵略,也是唯一一次彻底的入侵——1812年拿破仑破城,但被严寒所败;二战中德国兵临城下,但没能一举攻入。
1238年2月6日,蒙古人开始围困弗拉基米尔城,次日破城,夷为平地。欲往北继续攻打,但迫于气候,南归于钦察草原。在这里,成吉思汗的正统长孙——拔都,建立了自己的汗国——钦察汗国。在一个小岛上,用3000名中国工匠建立了自己的宫殿。
1240年,休息够了的蒙古骑兵,决定出征南俄罗斯(现在的乌克兰),首府就是今天乌克兰的首都基辅。蒙古人驻扎在第聂伯河以东,和基辅城隔河相望。11月19日,蒙古人借助强大的兵力和攻城器械,摧毁了基辅城门,无数的蒙古骑兵冲破第一道基辅城门。12月6日,蒙古人占领并完全破坏了基辅。
至1241年年初,俄罗斯的重要城镇全都落入蒙古人之手。蒙古人不满足,兵分两路,杀向欧洲中心区。
此时欧洲中心区已经建立神圣罗马帝国,但德意志皇帝却和罗马教皇闹矛盾。
蒙古南线大军由拔都率领,攻匈牙利。北线由察合台之子拜答尔领3万大军,攻波兰。
波兰早期亦是由分散的城邦组成的国家,1025年方统一。1138年,歪嘴国王波列斯拉夫三世死后,波兰陷入割据时期,形成五个公国——谁也不服谁,基本就是一盘散沙。
这样的国家最好打。
1241年2月,蒙古骑兵开到波兰东部的维斯杜拉河附近,这条河是一马平川的波兰不多的可以加以利用的军事屏障。不过,此时正值严冬冰期,幸运的蒙古人很快就于2月13日成功渡河。
在蒙古人从东方带来的攻城武器面前,波兰人的城堡很难久守,蒙古人一路杀至波兰西境。此时欧洲流行的是重装骑兵,机动性差,主要用于多兵种联合作战。而蒙古军队则是轻装出阵,只有一个小小的头盔来保护头部,这在机动性上有很大的优势。并且蒙古普遍采用复合弓,射程可达270米之遥,一旦和敌军拉开距离,这种强弓的威力将占据很大优势。
重装骑兵极差的机动性和优良的近身防御能力,适合其在短距离列阵作战中发挥。而机动性强的蒙古军队完全没有重装骑兵那种整齐的队形,往往是杂乱无章地出现。但这样的松散模式,极适合进行远距离迂回、包抄战术——波兰联军就是这样钻进蒙古人的圈套。
然而在察合台长子拜答尔被捷克敢死队所杀后,北路军没有了主心骨,便穿过捷克,与南路的拔都部队会合。捷克逃过一劫。
南路的拔都部队入侵匈牙利的原因是,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接纳了从蒙古人手上逃走的钦察人。
1241年3月,蒙古骑兵进入一望无际的中欧平原,出现在布达佩斯城下,将欧洲重装骑兵引入沼泽而后围歼。整个欧洲只剩下奥地利、德国、法国等几个西欧国家没有在蒙古人的统治之下。
法国国王和奥地利国王紧张地盯着多瑙河防线,等待着与蒙古大军的厮杀。
如果窝阔台不是死于这一年,并且如果蒙古没有举办库里台大会选举新大汗这一老规矩的话,谁也不知道欧洲会在蒙古铁骑下变成何种格局。
1242年,拔都开始撤兵,蒙古第二次西征结束。
重生的匈牙利人修建了牢固的城防,用来抵御蒙古铁骑的再度到来。这道城墙虽然没在蒙古军队身上发挥作用,但后来很好地抵御了穆斯林。
这一场蒙古狂风令整个欧洲陷入不安,匈牙利历史学家福马在他的《编年史》中这样描写蒙古人的入侵:
这些人个头不高,但胸膛宽阔,他们的相貌十分吓人:脸部扁平,不长胡子,鼻子粗而宽,两只眼睛很小,彼此离得很远……鞑靼人的箭要比我们的长四指。他们的旗帜是黑色的,上面飘着几缕马鬃毛。
鞑靼人骑马常常不用鞍子。他们的马个头小而结实,惯于长途跋涉,善于忍饥挨饿。这些马虽然没有钉马掌,但是上山下山像山羊一样轻盈,连续奔波三天之后,只需要休息片刻,补充少许饲料,又可以作战了。鞑靼士兵对食物也没有什么要求,他们不吃粮食,吃的是肉食、马奶和血。
鞑靼人带着许多俘虏,人数最多的武装起来的库曼人(钦察人),他们驱赶着库曼人打头阵,如果发现有人不拼命冲杀,就把这些人杀死。而他们自己是不愿意首先投入战斗的。
几乎没有一条河流能够阻挡他们,他们借助于吹满气的皮筏子或者苇草扎成的小筏子渡河。他们的行军帐篷用布料或者皮革缝制而成。鞑靼大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他们营地中却不曾有过怨言,也不曾有过纷争。他们每个人都能吃苦耐劳,英勇作战。
1241年,窝阔台病重,诏令其子贵由班师。贵由正在途中,窝阔台已亡。因窝阔台孙子年幼,袒护贵由的乃马真后于1242年春称制,欲等其归来后让其继位。而术赤之子拔都此时声望最高,其与贵由不睦,以至贵由不能顺利继位,只能由乃马真后继续摄政。到公元1246年,拔都方派人出席,经乃马真后力争,贵由方登位为新大汗。但由此,蒙古帝国内部矛盾越来越激烈。公元1247年,贵由派野里知带兵西征,统治波斯地区,与拔都抗衡。次年贵由死,一场内乱方得避免。
贵由死后,诸皇族并未按其遗嘱让其子孙继位,而是在拔都的提议下,由拖雷之子蒙哥于公元1251年继位。蒙哥坐稳大汗之位后,便积极筹划进一步扩张。由于是同母兄弟,忽必烈、旭烈兀都得到积极的培植。忽必烈负责中国事务,旭烈兀则成为西征大军的统帅。
1252年,蒙古帝国的第三次大规模西征开始,先头部队1.2万人。次年,旭烈兀率主力军出发渡过阿姆河。
蒙哥皇帝给他的命令是:从阿姆河两岸,到埃及的尽头,所有土地都要遵照成吉思汗的旨意。对于顺从你命令的人,要赐予恩惠;对于顽抗的人,要让他们遭受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