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王总说得对,门当户对,天造之合,他们要是不在一起,连她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了。
何必呢,北臣骁,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一水一山,永不相交。
温瞳回到包间,朱朱和客户还在喝着,合同早就签完了,再不收起来恐怕要被两个人当成废纸了。
她瞧着一桌子的饭菜,突然胃口大增,拿起筷子大吃了起来。
朱朱红着小脸儿,突然凑过来问:“温姐,你怎么变得这么能吃?”她指她的肚子,“会不会是怀了夜白的孩子啊?我听说孕妇都能吃。”
果然是喝多了,口无遮拦的。
温瞳没搭理她,把龙虾片猛往嘴里塞,这么贵的东西,反正是花那个男人的钱,不吃白不吃。
朱朱碰了一鼻子灰,吐吐舌头,继续跟客户划拳去了。
划了一会儿又挪了回来,拿了个小酒杯给温瞳倒酒,“温姐,别光吃菜啊,来尝尝这个清酒,好喝好喝。”
温瞳一向不喝酒,可是看到朱朱用白玉小手拿着的酒杯,看上去只有瓶盖大小,她忽然想,喝一杯也不会有事。
她当真喝了一杯,眼睛一闭,一饮而尽。
入口时爽滑甘甜,可是从喉咙滚落到胃里便是辛辣如火烤着一般。
温瞳吐吐粉嫩的小舌头,手不停的在嘴边煽着风,好像能把胃里的酒煽出来一样。
朱朱和那客户不由哈哈大笑,互相击掌欢庆,尽兴时,两人站在榻榻米上手舞足蹈,开始跳起了桑巴舞。
温瞳看了,也忘了这酒劲儿,嘿嘿的笑着,唱着歌给两人当起了伴奏。
“来来,温姐,再来一杯。”朱朱拿着酒杯跟她碰杯。
温瞳眯着眼睛,说了声,“好,喝就喝。”
那个客户也急忙凑过来,“来来,加我一个,咱们是嘻哈三人组。”
连续喝了几杯清酒,温瞳的头就晕晕的。
面前的两个人跳舞跳得正欢,而她唱歌的节奏就有些跟不上去了。
嘿嘿,怎么有两个朱朱,不对,三个。
温瞳摇晃着一根手指,朦胧的视线中,手指变成了两个。
她嘿嘿的笑起来,“好好玩。”
明明在笑,可眼角却挤出一抹晶莹的水珠,宛如一朵刚刚生出来的冰花,透明的,冰冷的,美丽的刺眼。
温瞳喝多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
她喝了酒,不哭不笑也不闹,趴在桌子上看那两人玩闹,眼神涣散没有焦点。
朱朱虽然也喝了不少,但是理智仍在,她见温瞳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便关心的问:“温姐,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温瞳迷迷糊糊的摇摇头,“不,不回去,还要喝嘛。”
朱朱摇晃着坐下来,拿过她的手机。
她现在自身难保,只认识自家的路,她得找个妥帖的人送温瞳回去。
朱朱在她的手机通讯里翻了一通,看到两个认识的号码,一个是北臣骁,一个是夜白,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夜白比较靠谱,于是便打通了夜白的电话。
夜白赶来时候,温瞳已经醉得不醒人事,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怎么喝成这样?她不能喝酒的,你不知道吗?”夜白劈头盖脸的就把朱朱训了一顿。
朱朱也是半清醒状态,如果平时看到夜白,她一定会闪着星星眼,结巴的话都说不出来,可是人仗酒胆,她抬起一只小手就戳夜白的胸口,大胆的说:“夜白同学,我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下手机会,你还恩将仇报,真的太不讲究了……”她打了个酒嗝,暧昧的眨着眼睛,“我可把温姐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哦。”
朱朱说完,也不管夜白是什么反应,拿起酒杯又跟客户喝酒去了。
夜白脸色一阵黑一阵白,听说这人喝醉了,连鬼见了都要绕道走,所以,他识时务的闭了嘴。
上前,一把将温瞳抱了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离了地,小嘴里焦急的念着,包包。
夜白心想,醉成这样还没忘了自己的包,真不知道该训她还是该夸她。
他大手一伸就把她的小包抓了过来。
她还在嘟囔,包包。
他只得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句,拿着呢。
她这才安安稳稳的往他的怀里一靠,他的胸膛带着外头的冷气,凉丝丝的,她将热乎乎的小脸贴在上面,舒服极了。
夜白抱着温瞳出了包间,正碰不远处的拉门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书蕾看到夜白,美瞳闪过惊讶,她迅速的回身将门关上,隔绝了包间里那个男人的目光。
如果被北臣骁发现夜白把温瞳带走了,他一定会横加阻止,不如趁这机会让北臣骁抓奸在床,到时候才有好戏看。
想到此,她一扭身向夜白走了过去。
夜白看到夏书蕾走过来,狭眸一眯,闪着寒光。
夏书蕾故做惊讶,“夜先生,好巧。”
“夏小姐,来这里吃饭?”
“是啊,你也是来吃饭的?”她的视线落向他怀里的温瞳,一脸羡慕的猜测:“你和温瞳在拍拖?”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擅长虚与委蛇,但是听到她这样说,夜白心里并不反感,甚至还有些高兴。
“夏小姐跟臣少在一起?”
“臣和王总在谈生意,万利集团的那个王总,夜先生应该也认识吧?”
“老相识了。”夜白轻笑,怀里的小人似乎有些热了,挥起爪子拍了他一下,无声的抗议着。
温瞳迷迷糊糊的感觉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她不喜欢,她要离开。
“夜先生,其实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夏书蕾莫测高深的勾起一抹笑。
夜白眼光复杂而深邃的看着她。
夏书蕾倾身过来,柔软的唇贴着夜白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夜白的脸色变幻了几下,风起云涌后是万里晴空。
“我为了臣,你为了温瞳,我们各取所需,目的一致,合不合作,你好好考虑。”夏书蕾扬了下手里的电话,“我想,你应该有我的号码,我等你。”
说完,睇了一个暧昧勾魂的眼神,踩着七寸的高跟鞋扬长离开。
夜白站在原地,怀里的女人依赖般的抱紧了他,柔软的身子不安分的往他的怀里蹭啊蹭啊,好像一只淘气的小猫咪。
他低头凝视着她如画的眉眼,憨憨的醉态,狂野的目光独占了岑冷的眸子。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狂烈的叫嚣,他要她,不惜一切。
酒店的大床上,被褥干净平整,床头开着壁灯,精致的宫廷式设计,投下的那一小圈柔和的灯光将白色的床单映成了蛋黄色。
温瞳一触到被子,哼了声,抿抿唇便乖乖的保持着睡姿。
夜白站在床前,神色茅盾的望着蜷成一团的小人,她的身子是那么纤细,仿佛一折就会断掉,她的黑发长而亮,妖冶的散在床单上,铺陈成一幅水墨写意。
她微张着樱红的小嘴儿,睫毛扇子般的覆盖在薄薄的眼睑上,没有丝毫意识的她,似一只玻璃娃娃,脆弱可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