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对于这一切都是懵了,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完全搞不清楚,但是被军队围着,他们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皇帝陛下到——”一声惊呼,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身后跟随着各大掌门,众人全部下跪。
璃月清惊讶地望着皇帝身后的人,在望望高台下坐着的那些掌门,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一直不动手了。
“璃月清,”皇帝对着璃月清喊道,“虏王已经被朕身后的这些英雄抓住了,所以他的军队是不会来帮你了。”
原来如此,璃月清不怒反而仰天大笑,好一招,偷梁换柱,用假的高手来参加武林大会,真高手去保护皇帝陛下。
你们以为保护得了吗?就凭你们。
“你已经输了。快收手吧。”冥樾说道。
“输了?还早着呢!”眼神的冷冽,让冥樾心生寒意。
从怀中取出暗哨,轻轻一吹,出现了一大批血瞳之人。
“忘生,不到最后一刻,他们都不会停止战斗,杀吧,把所有的人都杀光。”璃月清疯狂地喊着,然后身子向后动。
飞快地扑向璃尧,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孩子,不能将这么肮脏的血继续留在这里了。
“秸儿快闪。”冥樾喊着,摸到腰间,软剑出鞘,寒光四溅,挡下了璃月清的招数。
“我已经放过你们一条生路了。你们为何偏偏要送死呢?”璃月清歇斯底里地对着冥樾怒吼。
冥樾抬起眸子,冷漠的眼神闪过鄙夷和可怜:“收手吧!”
“收手,我不。我答应过他,要为他报仇,所以这些人都要死。”已经没有丝毫的理智,璃月清脑海中只剩下报仇的字样,眼神变得疯狂可怕。
“那么你想他失望吗?”轻灵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璃月清回身,目光却一下子越过落,停滞在她身后,“天。”
“停住那些忘生,否则我就动手毁了璃月天的遗体。”血瞳光芒流转,落说得十分坚决。
沉默,璃月清低着头沉默着,突然抬头,落整个人被他眼中的狠戾惊住,他喊着:“你敢。”
几乎是提起所有的真气璃月清冲上前。
“落儿。”冥樾同时上前,软剑护在胸前,璃月清的掌风打在上面。
强大的力量让冥樾整个人向后摔去,一口鲜血喷出。
落跑去扶他,素手为他擦拭着唇边的血。望着手掌上红色的液体,体内的焦躁狂热全部被点燃,血瞳的妖冶之色愈浓,捡起冥樾落在地上的软剑,落直直地望向璃月清。
“忘生。”璃月清低沉地笑着喊她。
冥樾拉住落的手“落儿,不要。”
落的步子却不停地前进着,她什么都听见,除了挥剑。在那刻,冥樾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用尽真气抬手出针,点住落,但是却丝毫没有效果。
“冥樾,痛失所爱的滋味,我也要你尝尝。”璃月清低声说着。
“是吗?那你就试试。”燕南风从混乱的人群中杀了出来,挥出的长鞭将璃月天的遗体缠住。
笑着望着璃月清:“试试是你快,还是我快。”
“你!”
疯狂的眸子里终于出现了慌乱,仅是那片刻的愣神,落的软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璃月清望着那红色从自己身体流出,突然笑了,伸手握住软剑,慢慢抽出自己的身体。巨大的疼痛传来,他却丝毫感觉不到。
还是败了吗?他遗憾,但是这一刻他却更想要笑,因为解脱了,他终于可以去见他了。
天,他捂住伤口,含笑踉跄前行。血从指尖流出,浸染了他的青衫,可是他的步子却未停下。
天,天。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倒下了,爬不起来,索性爬着,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冷的身体,那熟悉的容颜。
“天,一个人很孤单吧。我马上来陪你了。”手上的血沾在璃月天的脸上,他努力去擦:“你不喜欢血腥,我帮你擦干净。”
小心翼翼,他痴狂的眼神此刻变得无力脆弱。
燕南风和冥樾呆呆地看着他,而落也是呆愣地站在远处,血瞳里辨不清是理智还是疯狂。
“咳咳。天。干净了。”璃月清笑着。
“喂,让那些忘生停下。”冥樾一把捉住他的衣襟。
璃月清始终盯着璃月天,说着:“直到死,他们才会停下。”
“那些都是人命,你快吹那个哨子。”冥樾不信。
璃月清扫了一眼落,又望着冥樾,轻声说着:“你想救那个丫头吗?那么就……”
我得不到的,你也未必能得到。璃月清终于闭上了眼。
“冥樾,他说了些什么?怎样才能把这些忘生停下?”燕南风望着周围打成一圈的人,问着冥樾,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狭长的眼睛睁大,没有任何焦距,冥樾仿佛像是失了魂魄,呆呆地拉着璃月清的衣领。
“怎么了?冥樾。”燕南风第一次看到冥樾如此可怕的眼神,莫名的有种不安的慌张紧紧缠绕着他。
犹如风暴席卷大海,冥樾暗沉的眸子里卷起波涛汹涌的怒浪,璃月清的话将他这一叶扁舟推到风尖浪口,只要在一个大浪,他将葬生于这茫茫大海。
“冥樾,你到底怎么了?”燕南风上前拉起他,仔细地检查着他的周身,以为璃月清暗中做了什么手脚让冥樾受了伤。
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冥樾终于回神,眼睛迎上了燕南风着急的目光。
仅是这一对视,燕南风却被冥樾目光里包含的各种复杂情绪所惊到。
那种绝望,挣扎,痛苦的神情,仿佛似曾相识,没错,就是冥樾说他自己亲手杀了师傅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无助,被困围城,举步维艰。
燕南风不知道璃月清说了什么可以让冥樾如此动摇,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好事。
“冥樾,不管是什么事。”燕南风郑重地,语调带着严肃的口吻说着:“先把这场仗打完。”
冥樾微微一动,未曾言语,人已跃过燕南风飞进混乱的人群中,去帮忙。
风沙卷起白袍,血溅三尺软剑,璃月清断续的话在他耳边盘旋,一字一句让他失了冷静。
除了加快手中的剑外,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抚平此刻心中的不安。
天昏地暗的厮杀,直到暮色四合,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地上尸体罗列,他们终于将所有的忘生除去,这场仗终于结束了。
皇帝也已经带着人马回宫了,各大高手也都回去了,场内只剩下冥樾,燕南风,秸儿和落。
“落。”伴随着秸儿的一声惊呼,早已耗尽体力的落晕了过去。
冥樾慌忙扶住她,急切地唤着:“落儿。”
“冥樾,小落落她怎么了?”燕南风也凑过来。
落的脸色惨白,嘴角还渗着血迹,凌乱的气息越来越弱。
冥樾紧紧地搂着她,感觉到她逐渐在失去意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抽痛到麻木。不,他不能让她死,眼底一沉,冥樾抱起她,飞也般地离开。
“冥樾,你要去哪里?”燕南风和秸儿同时出声,然后紧紧地跟了上去。
湖上烟雨朦胧,淡淡的风带着雨丝的清润袭入船内,静静地抚摸过榻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