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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李师师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王妈妈真是被钱迷花了眼,上一次就让自己迎接什么贵客,结果是那狠毒粗暴的辽国太子耶律齐,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个难缠的?这种人最喜欢自以为是的摆架子。

“说我在沐浴呢,让客人先等会吧。”李师师心想,自己比平时多泡会,让他等着去吧,要是不想等走了正好。

结果李师师这次沐浴的时间比平时长了半个时辰,就差点在浴桶里睡着了,洗完后,梳妆打扮,又耗去了很长时间,李师师估计着那客人应该走了,这才慢慢的走到前厅。

“客人走了吗?”李师师人未至,声先闻,懒懒的问了一声前厅伺候的小丫鬟。

这声音如黄莺出谷,煞是好听,懒懒的音调听在男人耳中更是别有一番诱惑……

小丫鬟正要回答,房间中的男子却是摆摆手,小丫鬟识趣的闭上嘴巴,这个客人有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威严。

没有听到小丫鬟的回答,师师还以为房间中没人了,走进去一看,却是出乎意料,房间里坐着两个男人,正在用茶,两个小丫鬟在旁边伺候着。

其中一个男人李师师认识,正是太尉高俅,另一个人没见过,这高俅也几次带人来访,一开始李师师以为带来的是宋徽宗赵佶,因为历史上就是这样记载的,但是几次都不是,慢慢的李师师也就以为那段野史是后人杜撰的。

这次高俅带来的男人大概有三十几岁,黄色的发缎飘拂在肩头,深紫长衣,长眉如墨,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气质儒雅中带着几分威严,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师师觉得这男子带给自己一种如父如兄的感觉,初见面就对对方多了几分好感。

这男子也被师师的美貌惊呆了,师师美貌倾人国,此话果然不假,此时的师师,身上还带着沐浴后兰花幽香的气息,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温婉灵秀而不失妩媚,又带着丝丝华贵……

男子暗暗吃惊,后宫佳丽三千,竟不敌师师颜色半分,自己这些年简直是白活了,此情此景,恍若梦中。

“师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公子。黄公子,这位就是醉红楼的花魁师师姑娘。”高俅一看两人都彼此看了半天了还不说话,于是大着胆子打破了沉默。

“久闻师师姑娘大名,今日一见,真乃三生有幸。”男子这才如梦初醒,主动和师师打招呼。

“黄公子一表人才,能与公子相识,是师师的荣幸。”李师师也很有礼貌的回应,这个男子让她觉得很舒服,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妓女而显出半分的轻慢。这次她倒是丝毫没有去想这个男人是不是当今皇帝,因为大宋皇帝是四十来岁的男子,而这个黄公子看着也就三十多点。

“黄公子和师师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高球一看两人相处很愉快,自然不想在这里碍眼,连忙找借口带着手下离开,连小丫鬟一并叫走。

看到高球恭敬中带着慌乱的神情,李师师忽然起了疑心,莫非眼前的男子是皇帝?可是皇帝有这么年轻吗?那就是王爷?嗯,反正以后也会知道的,管你是谁?只要你不对本姑娘无理,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房间中之剩下了李师师和这名男子,气氛霎时变得有些氤氲迷离,距离暧昧只差一点点。

男子看着李师师,一言不发,但是温和的眼眸中却含情脉脉,饶是师师感情方面再愚钝也看的出这个男子喜欢自己,但是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还真是有些别。

“黄公子,我给你弹奏一曲如何?”李师师去下墙上挂着的琴,坐了下来。

“好!”男子也不多言,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些感觉不需多言。

师师手指在琴弦上轻拢慢捻,弹出的声音韵味淡远,男子听的很入迷,师师也看的出,这个男子是真的懂音律,并不像某些故作风雅的人,听曲的时候只是一味色迷迷的看着自己,这个男子,是真的陶醉在自己的音律之中。

世人说知音难觅,偶尔一个交汇的眼神,师师和男子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有似无的情丝若飞絮般游荡在两人之间,不一定是爱情,但是却有着一丝欣喜在其中……

“好一曲《平沙落雁》,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也。”一曲完毕,黄公子还是意犹未尽,仿佛还沉浸在曲子的意境之中。

“黄公子谬赞了,师师琴艺平平,倒是黄公子,音律造诣颇高,不知是否能具体指点一二?”李师师上一世能在酒吧唱歌就是因为喜欢音乐,今天遇到这个男子,深感有一种心灵的共鸣。

“师师姑娘太过谦虚了,姑娘此曲通体节奏凡三起三落。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息声斜掠,绕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应,三五成群,飞鸣宿食,得所适情:子母随而雌雄让,亦能品焉。全曲委婉流畅,隽永清新,师师姑娘的演奏无人能及。”

男子的点评更加让师师惊艳,这男子,当真是在听琴,把自己所想表达的意境描述的淋漓尽致,从来没有人给过自己这种感觉。

“七条弦上五音寒,此艺知音自古难。这古琴世人只觉得好听,然而真正能做到知音的少之又少,今日得与黄公子探讨,师师受教了。”李师师对这个男子多了几分敬重,美色当前而不沉迷,还能清醒的品味这琴中意境,真是难得。

“能做师师姑娘的知音,在下三生有幸,万两黄金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求,师师姑娘以后就是黄某的知音,也是黄某的红粉知己,我先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男子说完端起茶杯,师师也端起一杯茶,向男子敬了敬,两人各自品了一口清茶,茶,亦醉人!

其实真不是李师师花心,也不是所有男女之间都是男女之情,师师只是觉得从没有人这么懂自己的琴音,所谓知音当如是,这份感动是超越男女之情的。

师师是这么想的,但是黄公子却是未必,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让自己动心的女人?

放下茶杯,黄公子静静的看着师师,越看越痴迷,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真想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师师也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两人都不再说话……

“小姐,该用晚膳了。”远远的柳儿的声音传来,打碎了一室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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