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总是残酷,时间总是不留情面。一个月后,这帮兢兢业业、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注定要头破血流,尝尝苦涩命运的滋味。
大二的期末考试如约而至,尽管他们在考试之前都花了一段时间死记硬背,奋笔疾书,但是“临时抱佛脚”终究是不可行的。
这帮人全都意料之中的考得一塌糊涂。
一向成绩优异的冯枫首次挂科,虽说仅是一科,那也是前所未有的,另外她其他的功课里有好几科也只是刚刚徘徊在及格的边缘。以往她每科平均分都在85分以上,综合排名一直在整个系上名列前茅。这次的考试成绩让辅导员既是惊讶同时也非常失望,学校给她的父母联系之后得知了她根本没有生病,而是向学校撒了一个大慌,对冯枫这种行为非常恼火。冯枫的家境并不富裕,冯枫从小到大也很争气,每年都能拿到国家励志奖学金,也就是说冯枫的学费基本上是全免的,但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辅导员很明确地说冯枫不可能再拿到大三的奖学金,父母心急如焚,更害怕的是冯枫误入歧途,于是考试一完父母就生拉硬扯地将冯枫拽了回去,没收了她的手机,断绝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至于周速人也挂了三科,被辅导员恶狠狠地批评了一道,辅导员当机立断,以后不会再帮周速人开绿灯,以后不准他再缺勤旷课去追求他的什么理想。
文婷挂科倒是不足为奇,她基本上每学期都会挂科,只是以前一般只会挂个一科两科,而这次竟然一次性挂了五科,差一点就被留级,这足以把文婷吓得够呛。
艾思奇就比较惨了,虽说她也只是挂了一科,该死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差两分及格。对于一般人来说若是挂了一科还勉勉强强可以接受,但是艾思奇是同仁大学现任的学生会副主席,学生会是有明文规定的,凡是考试挂科就会被撤销现任的职务。艾思奇比文易他们要大一届,现在已经大三了,她花了三年的时间在学院里摸爬滚打才好不容易混到现在,其实扪心自问,她参加学生会的目的也非常单纯,她只是想在她大四那年学院的企业招聘会上找到一个好一点的单位去工作实习,很多企业首选的人才便是学生会的主席,次之副主席。这次她挂科之后她试图动用了一切人脉去通融领导,但是郝佳“铁面无私”,非得要撤销她的职务,最终在一些学生会的其他老师的力保之下,她勉强保住了她以前担任过的文体部部长这一个职务。艾思奇非常苦恼和挣扎,一边是自己的前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边是自己爱慕、敬佩的文易。何去何从,她恨迷茫。
张耀月挂了两科,对她来说其实有恃无恐甚至无关痛痒。她既不拿奖学金,也不担任什么职务,再说家里也为她铺好了路。挂科嘛,补考就行。
其实目前过得最“水深火热”的就是文易,他不多不少恰好挂了六课,按照学院的规定,但凡考试挂科数目达到六门以及六门以上者,全部以留级处理。文易之前身上已经背了一个“留校察看”处分,现在又要面临留级,他真觉得自己毕业都成问题了,而这些父母毫不知情,父母一直还到处在其他亲戚朋友面前得意地夸自己这个让他们长脸的儿子,文易痛苦万分,心急如焚。
况且自己已经夜以继日、竭尽全力地想搞好目前这个“约定”杂志社,本以为辛苦两个月就会有所好转,但是往往事与愿违,来这里投稿的人依旧少得可怜,稿件质量也并不乐观,销售渠道也始终打不开。而现在尽管自己已经省吃俭用,剩下的一丁点儿钱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文易这才觉得自己以前想得太简单了,自己根本就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自己离开了余韵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干不成。
放暑假这一阵,大家心里都非常的失落,见面了也基本上不说话。现在的杂志社里每天只有周速人、张耀月、文婷还在这里坚守着。冯枫已经被自己父母拽了回去,艾思奇也突然没有联系他们了,突然间音讯全无。而文易每天只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来杂志社打一头就走,然后又回到自己家里,谁都不见,终日把自己锁在家里,抽烟、喝酒、拿着余韵的照片从早看到晚。那种大难临头、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独自咽下。
而正在他们最为消沉的这段日子里,他们发现对面那家大型火锅店居然“改头换面”成为了一家新办的杂志社,招牌已经挂了出来“哲瀚杂志社”。显然这是张哲瀚又在搞什么大动作。
一天下午周速人带着耀月冒着重庆的酷暑依旧出去跑宣传,联络销路去了,文易依旧把自己锁在家里烟酒度日,杂志社里就有文婷一人。
本来文婷正在专心致志地整理杂志社的一些稿件,只见张哲瀚和李涛两个勾肩搭背、得意洋洋地迈进来。
“哟,文婷你也懂得杂志社啊,你们这个什么‘约定’杂志社是不是办不下去了啊,文易那只缩头乌龟去哪儿啦,就留你在这里看门啊?”张哲瀚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说,李涛则站在一旁放肆地狂笑。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文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指着张哲瀚。
“哈哈……文婷,大家同学一场别这么凶,听说张耀月这个被我上了千百次的破女人也加入你们啦,真他妈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你替我转告文易,他要是不嫌张耀月身子脏,那就让他随便拿去用。”
“是啊,另外你要是想投奔我们的话我们也会‘海纳百川’的,你看这里就快支撑不下去啦,干脆过来吧,我们可比文易懂得怜香惜玉啊。”李涛搂着张哲瀚,两个人笑得张狂。
“坏蛋,就你们两个猥琐男还敢和文易比,不自量力,滚!”文婷的话并没有吓退他们,反而激怒了他们。
只见张哲瀚脸色立马垮了下来,他疾步走到文婷面前,抓住文婷的一头秀发,把文婷一把扯在自己胸膛里,李涛也跟了上来,用粗糙宽大的手掌夹住文婷的下颚。
“你他妈是不是早就被文易那王八蛋上过了,你说他厉害,是指他在某方面很厉害吗?要不今天你也换换口味,咱们哥俩伺候伺候你?”
“……哈哈哈”李涛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将手按在了文婷丰满的胸部,还使劲儿地捏,张哲瀚则将文婷的手牢牢地锁住,任文婷怎样挣扎也摆脱不了。
文婷唯有扯破嗓子尖叫,伴随着张哲瀚和李涛猥琐的狼啸。门外一些过路的人其实也看到,那些人不但没有挺身而出,反而加快了步伐故作什么也没看见。世态炎凉,现在的人唯一信奉的一句话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们两个混蛋……”
“干什么?放开她!”周速人回来得很及时,身边站着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张耀月。
张哲瀚和李涛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来,对着周速人,他们从上打下将周速人打量一番之后,不屑地冒了一句:“你算哪根儿葱?这年头你还想着英雄救美还是怎么着?”
“哼,乌合之众!地皮瘪三!我想你们就是张哲瀚和李涛吧。直说,想怎样?我只管奉陪到底!”说着周速人不缓不急地挪步到文婷身后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摸出一把大剪刀,又不缓不急地回到之前的位置。
周速人拿着手上这把剪刀看似专心地剪着指甲,只是一直用余光瞄着张哲瀚和李涛。
张哲瀚不经身体微微一颤,他仿佛从周速人身上看到了文易的影子,他想起了上次文易举起摔碎后的酒瓶狠狠地戳在他朋友颈子上的样子,他的脚有些微颤,但是其他人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