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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壮志未酬

艾克巴塔那是位于海拔2800米的高燥地带,这和气候非常酷热的巴比伦不同。老兵们一一被遣返归国后,欧比斯的气氛就变得非常闲散,亚历山大住在萨克罗斯山中的一个避暑胜地,这原来是波斯王的夏宫。当时已经进入初秋的季节,春天和夏天曾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这个时候正好可以休息轻松一下,并且规划来年新的探险准备。

亚历山大一直希望探究海洋的秘密和世界的尽头,他的幕僚们利用这段时间制订了蓝图。自从大流士三世死了之后,亚历山大最大的愿望就是去瞭望东南方的大海,如果那是世界的尽头,那就再没有土地可征服了。他命令将士们从森林中砍伐树木,建造大船。他需要成立一个舰队从事航海调查的任务,他选择了老练能干的贝拉克力伊德斯。这个人曾经和纳亚鲁克斯有共同航海的经验,因此被亚历山大选中了。

亚历山大又开始热衷进行他另外一项大规模的远征计划,那就是由海陆双管齐下,从阿拉伯到地中海,再越过红海,然后经阿拉伯半岛的航路。

阿拉伯半岛的东南方正是从波斯到印度的终点,是从地中海到阿拉伯海所必经的区域,也通往香料的产地,对欧洲人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从阿拉伯到香料产地非常方便,因此他们习惯称阿拉伯为“幸福的阿拉伯”。由此可见欧洲人对那里是多么向往了。

基于这个原因,阿拉伯半岛也深深地根植在亚历山大的心中,成为他梦寐以求的探险对象。前一年,亚历山大听了纳亚鲁克斯的航海报告,从此经常在艾克巴塔那的皇宫中热烈地讨论未来的航海计划,希望能够大展宏图。对亚历山大而言,这是一个色彩缤纷的梦,他不停地幻想着这项航海探险的新计划。

从印度回来的途中,亚历山大一直没有回过巴比伦。巴比伦是波斯王室传统的冬官所在地。亚历山大在八年前指示巴比伦修护神殿,并且监督各项重建工程。当时他发现,在巴比伦的许多神职人员挪用公款饱入私囊,为此他非常生气。

这个称为“神之都”的巴比伦,在亚历山大不在的时候,可以说是作恶多端,违背了亚历山大的心意。直到当年的春天,亚历山大再度要求开展神殿的修护工程时,才开始大兴土木。

公元前323年的春天,在幼发拉底河的河口,亚历山大命令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和退伍的希腊佣兵都要参加建设工程,因而使他们的生活能够安定下来。另外为了开发到印度的航路,曾经沿着波斯湾建立了许多殖民都市,这些都是亚历山大计划中的事。

亚历山大准备在初夏的时候开始远航阿拉伯。他将率领庞大的舰队驶出幼发拉底河,然后经过阿拉伯绕过赫库里斯之柱(现在的直布罗陀海峡)而进入地中海。他下令泰普萨卡斯建造船只,并且四处网罗水手和领航人员。以巴比伦为基地,并把巴比伦建设为可以停泊一千艘船只的大港。

这项计划一旦决定就立即开始执行。前年,他派出四组探险队到阿拉伯半岛,可是都没有成功。但是从这次的航海报告来判断,仍然有极大的成功可能。

大流士三世的陵墓是亚历山大亲自选定的地点,这是一座高达一百八十米,共有七层的宏伟建筑,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去烧砖制瓦。可是巴比伦附近都是冲积地层,缺乏石材,最后不得已,只好将巴比伦有名的城墙拆除,把那些材料用来建造陵墓。亚历山大为什么会急着做这件事呢?或许是他从巴比伦回来之后,总感到四周有许多不吉利的征兆,对自己的命运也有不祥的预感。这样,他需要安慰已死的大流士三世。

在公元前323年5月末的时候,阿拉伯的远征已经完全准备妥当,修建扩增之后的巴比伦港已经面目一新,和过去大不相同。亚历山大命人制造新型船只,并且亲自指挥舰队。他预定6月4日出发,10月到达亚丁湾头,然后乘着东北季风进入红海,最后到达当时所称的“赫库里斯之柱”——直布罗陀海峡。他相信这项计划有可行性,他要尽可能地实现自己的梦想。

亚历山大对事情的考虑都能做合理的判断,他的梦想也绝不会离开现实的范围。可是,在另外一方面,他受到母亲很深的影响,他非常相信许多超自然的力量,他的宫廷里有很多预言者和祭司们供他预卜凶吉。

5月29日那天,亚历山大接受了赫斐斯钦的神论之后,就抛开了一切烦恼,和好友们一起喝酒欢乐。

这位征服亚细亚的大帝,抛却了繁文缛节的宫廷礼仪,亲密而毫无顾忌地和部下们相处在一起。他们回想着和大流士三世的伊索斯战役、在索罗斯攻城战中险遭败北、“贝鲁厦门”的苦战以及不停地追击大流士三世等等的往事。

他曾经率领将士们越过白雪皑皑的兴都库什山脉和酷热难耐的沙漠,以及在高山峻岭中的苦战,甚至远征印度,到达欧洲人从来没有梦想过的土地。一幕幕的往事历历在目,亚历山大和他同生共死的部下们提起这些辉煌往事,内心有说不尽的感慨!

夜色已残,醉意更浓,亚历山大准备回房休歇了,可是又禁不住密迪亚斯的请求,继续宴饮作乐。他整夜狂饮,第二天又喝了一整天的酒,到了6月1日那天,他发觉自己患了热病,也就是恶性疟病。

《宫廷日志》对他发病以后的情况有详细记载,并且流传了下来。他生病的这几天,不停地召唤纳亚鲁克斯到他的病床前,叫纳亚鲁克斯讲述航海的情形,和在海上所看到的种种。同时,他把纳亚鲁克斯手下的许多舰队的重要将领也都一一召来,给予详细的指示。他和军官们商量如何选拔适当的人选来补充军中空出的职位。

亚历山大被迁往河对岸的王宫,热度仍然未退。八天过去了,他的时间病情愈来愈恶化,整个宫中是一片死寂的气氛,隐藏着极大的不安。将士们希望见亚历山大最后一面,他们吵吵嚷嚷地拥到王宫门口,要求高级官员让他们见一见“我们的王”。

这时的亚历山大已经不能说话。将士们一个个鱼贯而入,从他的病床旁经过。亚历山大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用眼睛向将士们一一致意,一切尽在无言中。将士们的眼神中表示出对亚历山大的敬慕和爱戴,这是最后的生离死别了。

公元前323年6月10日的傍晚,叱咤一时的亚历山大与世长辞了。

亚历山大去世后,部将们为继承人问题展开了二十多年的争执。他以一人之力征服的庞大的马其顿帝国分裂成四个部分。除了马其顿本土和最远的印度以外,亚洲部分由部将叙拉古继承,这就是后世和罗马帝国庞培、克拉苏等人征战不休的叙拉古帝国。埃及部分由部将托勒密继承,这就是埃及的托勒密王朝,直传到后世和恺撒结婚的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为止。这样,最终形成了马其顿、叙拉古、埃及三足鼎立的局面。三个国家都走上了基本相同,但各有特色的发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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