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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武职部(分)

都督称为大镇国,总兵称为大总戎。

都督:官名。对军事长官或领兵将帅之称。汉末始有此称。魏晋南北朝称“都督中外诸军事”或“大都督”者,即为全国最高之军事统帅。南宋时亦偶有用都督、同都督,督视各路兵马等,为执政官出任临时统帅之称。元代之大都督府大都督,则专领“钦察亲军”。又地方军政长官,亦有称都督者。魏晋以后,有“都督诸州军事”衔者,往往兼任驻在州之刺史,总揽本区军政民政。至北周及隋,改称“总管”。唐代又恢复“都督”之称,于各州按等级分别置大、中、小都督府,各设都督。唐中期以后,以节度使或观察使为地方最高长官,都督遂名存实亡。明代置“五军都督府”,为最高军事机关。五军为中军、左军、右军、前军、后军,各为一府,各有左右都督及都督同知,都督佥事。原为统辖京卫及外卫之兵而设,后来各卫仅存空名,都督遂成虚衔。清初沿袭明制,后废。

总兵:明代镇守边区的统兵官有总兵和副总兵,无定员。总兵官本为差遣的名称,无品级,遇有战事,总兵佩将印出战,事毕缴还,后渐成常驻武官。清代总兵为绿营兵正,官阶二品,受提督统辖,掌理本镇军务,又称“总镇”。其直接统辖的绿营兵称“镇标”。

戎:士兵,军队,军事。如:投笔从戎。

都阃即是都司,参戎即是参将。

阃:1,门槛,门限;2,统兵在外的将军;3,特指城郭的门槛。

都司:官名。唐宋的尚书省亦称尚书都省,其左右司为尚书省各司的总汇,因称都司。明代都指挥使司为一省掌兵的最高机构,简称都司。又清代绿营军官职位次于游击,称为都司,是正四品武官,分领营兵。

参将:明代镇守边区的统兵官,无定员,位次于总兵、副总兵,分守各路。明清漕运官设置参将,协同督催粮运。清代河道官的江南河标、河营都设置参将,掌管调遣河工、守汛防险等事务。清代京师巡捕五营,各设参将防守巡逻。

千户有户侯之仰,百户有百宰之称。

千户:金初设置,为世袭军职,即女真语猛安之意译。统领谋克,隶属於万户。元代相沿,其军制千户设“千夫之长”,亦隶属於万户。千户所统领百户所:统兵七百以上称上千户所;兵五百以上称中千户所;兵三百以上称下千户所,各设“达鲁花赤”一员,千户一员。明代卫所兵制亦设千户所,千户为一所之长官。驻重要府州,统兵1,120人,分为十个百户所。

百户:官名。元代官制,设百户为百夫之长,隶属於千户,为世袭军职。驻守各地者,设百户所,分隶于各县千户所。百户所有两等,上所设蒙、汉百户各1员,下所设百户1员。明代卫所兵制亦设百户所,统兵120人,分为2总旗,旗各50人;10小旗,旗各10人,隶属千户所。百户为百户所的长官。

以车为户曰辕门,显揭战功曰露布。

辕:车辕子,车前驾牲口的直木。

《墨子·杂守》:“板箱长与辕等。”

辕门:用车围出的营门。古代军队扎营,出入处仰起两辆车子,使车辕相向为门,称作辕门。

西汉·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于是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

明·张岱《夜航船·日用部·宫室·门户》:“辕门,车相向以表门。”

露布:后魏时,每次作战胜利就在战旗上写下战功,名为露布。

南宋·洪迈《容斋四笔·卷十·露布》:“用兵获胜,则上其功状于朝,谓之露布。今博学宏词科以为一题,虽自魏晋以来有之,然竟不知所出,唯刘勰《文心雕龙》云:‘露布者,盖露板不封,布诸观听也。’唐庄宗为晋王时,擒灭刘守光,命掌书记王缄草露布,缄不知故事,书之于布,遣人曳之,为议者所笑。然亦有所从来。魏高祖南伐,长史韩显宗与齐戍将力战,斩其裨将。高祖曰:‘卿何为不作露布?’对曰:‘顷闻将军王肃获贼二、三人,驴马数匹,皆为露布,私每哂之。近虽得摧丑虏,擒斩不多,脱复高曳长缣,虚张功捷,尤而效之,其罪弥甚,臣所以敛毫卷帛,解上而已。’以是而言,则用绢高悬久矣。”

明·张岱《夜航船·兵刑部·军旅·露布》:“军中有露布,乃后魏每征伐战胜,欲天下闻知,书帛建于漆竿上,名为露布,以扬战功。”

明·张岱《夜航船·兵刑部·军旅·下马作露布》:“《南史》:傅永拜安远将军,帝叹曰:‘上马能杀贼,下马能作露布,惟傅修期能之耳!’”

明·张岱《夜航船·文学部·著作·倚马奇才》:“桓温北征鲜卑,召袁宏倚马前作露布,手不停笔,俄得七纸,殊可观。”

下杀上谓之弑,上伐下谓之征。

弑:古代称子女杀父、臣杀君为“弑”。

《周易·坤卦》:“《文言》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

《荀子·富国》:“是以臣或弑其君,下或杀其上。”

征:征伐,讨伐。

《资治通鉴·赤壁之战》:“挟天子以征四方。”

交锋为对垒,求和曰求成。

垒:防护军营的墙壁或建筑物。

《孙子兵法·虚实》:“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

求成:求和。

清·吴楚材、吴调侯《古文观止·周文·季梁谏追楚师》:“桓公六年楚武王侵随,使磓章求成焉,军於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子鱼注:楚武王,公元前740年至前690年在位,楚国为子爵,故又称楚子。随,西周初分封的诸侯国,姬姓,在今湖北随县。章,楚大夫。成,讲和。瑕,随国地名。少师,官名,此人名不详。董成,主持和议。)

战胜而回,谓之凯旋;战败而走,谓之奔北。

凯:军队得胜后奏的庆功乐曲。

刘克庄《破阵曲》:“六军张凯声如雷。”

凯旋:军队得胜,奏着胜利的乐曲而归。指胜利归来。(子鱼注:现在的电视剧中常常能听到“凯旋而归”一词,岂不知“凯旋”一词本身就带有“归来”的意思,说“凯旋而归”则是犯了重复的毛病。)

宋·欧阳修《伶官传序》:“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北:败,败逃。(子鱼注:古代把南视为至尊,而把北象征为失败、臣服。宫殿和庙宇都面朝向正南,帝王的座位都是座北朝南,臣子面向北朝拜。当上皇帝称“南面称尊”;打了败仗、臣服他人“败北”、“北面称臣”。)

为君泄恨,曰乱忾;为国救难,曰勤王。

忾:愤恨,愤怒。

《左传·文公四年》:“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杨伯峻注:“王之所恨怒者,诸侯亦以之为仇敌而伐之。”

勤:帮助。

勤王:君主的统治地位受到内乱或外患的威胁而动摇时,臣子发兵援救。

胆破心寒,比敌人慑伏之状;风声鹤唳,惊士卒败北之魂。

胆破心寒:由于恐惧而伏贴的样子。

唳:形容鹤的叫声。

《晋书·陆机传》:“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

风声鹤唳:形容惊慌失措,或自相惊扰。

唐·房玄龄《晋书·谢玄传》:“(苻)坚众奔溃,自相蹈藉投水死者不可胜计,肥水为之不流。余众弃甲宵遁,闻风声鹤唳,皆以为王师已至,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十七八。”

清·丁耀亢《天史·卷八·骄十六案·苻坚骄兵天败》:“秦苻坚弑秦主生而自立,以王猛为司隶校尉,军国事皆委之..。晋太元七年,坚令群臣于太极殿,谋欲伐晋。群臣以为不可,独冠军慕容垂劝之行。明年八月,遂大举入寇。民每十抽一丁,其良家子少年有材勇者,皆拜羽林郎。长安戎卒六十余万,骑兵二十七万,以慕容垂为前锋,姚苌为龙骧将军。东西万里,水陆齐进。运漕万艘,旌旗金鼓,照彻天地。晋以谢石为征讨大都督,谢玄为前锋,与将军谢琰、谢彬等帅兵八万拒之。秦兵逼淝水而阵。玄使谓秦阳平公融曰:‘君悬军深入,置阵逼水,此持久之计,非欲战也。若移阵少却,使我真得渡以决胜,可乎?’融信之,麾兵使却。因退不可止。玄引兵渡水击之。融马倒为晋兵所杀,秦兵遂溃,自相践藉而死者蔽野塞川。闻风声鹤唳,皆为晋兵。死者十七八,坚单骑走归。慕容垂遂自立为燕王,姚苌亦起兵为后秦,大破秦兵,执坚于五将山,杀之。”

汉冯异当论功,独立大树下,不夸己绩;汉文帝尝劳军,亲幸细柳营,按辔徐行。

冯异(?—公元34年):字公孙,颍川父城(今河南宝丰东)人。东汉中兴名将,“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将军们常坐在一起评论功劳,唯独冯异立在大树下,因此被称为“大树将军”。

《后汉书·冯岑贾列传》:“异为人谦推不伐,行与诸将相逢,辄引车避道。进止皆有表识,军中号为整齐。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常独屏树下,军中号曰:‘大树将军’。”

(子鱼注:冯异为人谦和礼让,从不居功自傲。道遇诸将,往往驱车让路。进止皆有表识,军中号为整齐。每到一个地方,安营完毕,将领们总是坐在一起,论功议赏。冯异则常常独自避坐大叔树之下,不参与其事。因此,军中都称他为“大树将军”。)

汉文帝:即西汉文帝刘恒,汉高祖第四子,母薄姬。汉王五年(公元前202年),汉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7岁时被立为代王。高后八年(公元前180年),吕后逝世,被迎立为帝,是为西汉第三位皇帝。即位后,继续执行汉初制定的与民休息政策,重农抑商。逐步削弱王国势力,加强北部边境的防御力量,以抗击匈奴。在位23年,社会经济发展迅速,国内安宁。旧史家把他与景帝统治时期并举,称为“文景之治”。谥文,庙号“太宗”。

细柳营:汉文帝时为了抵御匈奴入侵,周亚夫曾在细柳营驻军,军纪严明,连文帝亲自到了细柳营也得按着缰绳,让马不得驰行,而周亚夫只依军礼拜见。

(子鱼注:周亚夫【?—公元前143年】,西汉名将。沛县【今江苏沛县】人,汉初名将周勃次子。袭父爵为侯,封为绛侯。)

辔:驾驭马或其他牲口用的缰绳。

《信陵君窃符救赵》:“公子执辔愈恭。”

按辔徐行:轻轻按着缰绳,让马慢慢地走。

西汉·司马迁《史记·绛侯周勃世家》:“文帝之後六年,匈奴大入边。乃以宗正刘礼为将军,军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军棘门;以河内守亚夫为将军,军细柳:以备胡。上自劳军。至霸上及棘门军,直驰入,将以下骑送迎。已而之细柳军,军士吏被甲,锐兵刃,彀弓弩,持满。天子先驱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曰:‘将军令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居无何,上至,又不得入。於是上乃使使持节诏将军:‘吾欲入劳军。’亚夫乃传言开壁门。壁门士吏谓从属车骑曰:‘将军约,军中不得驱驰。’於是天子乃按辔徐行。至营,将军亚夫持兵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请以军礼见。’天子为动,改容式车。使人称谢:‘皇帝敬劳将军。’成礼而去。既出军门,群臣皆惊。文帝曰:‘嗟乎,此真将军矣!曩者霸上、棘门军,若兒戏耳,其将固可袭而虏也。至於亚夫,可得而犯邪!’称善者久之。”

(子鱼注:汉文帝六年【公元前158年】匈奴入侵遍观,文帝命宗正刘礼为将军,屯军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驻军棘门;河内郡守周亚夫为将军,驻守细柳。三军警备,以防匈奴入侵。文帝亲自去慰劳军队,到了霸上和棘门,军营都可以直接驱车而入,将军和他的部下官兵骑马迎进送出。接着去细柳营,营中将士们披坚执锐,刀出鞘,弓上弦,拉满弓,持战备状态。文帝的先导驱车门下,不得入。先导说:“天子就要到了!”守卫军门的都尉说:“将军有令:军中只听将军的命令,不听天子的诏令。”有了一会儿,汉文帝到了,还是不得入军营。于是文帝派使者手持符节诏告将军:“我要入军营慰劳军队。”周亚夫这才传令打开营门。营门的守卫对皇帝的随从人员交代说:“将军规定:军营中不准车马奔驰。”于是文帝的车便轻轻拉着缰绳让马慢慢地走。到了营中,将军周亚夫手持兵器向文帝拱手道:“身着甲胄的将士不行跪拜礼,请容臣下以军礼拜见陛下。”汉文帝深受感动,改变了姿态,靠在车前横木上向军队行礼。文帝派人称谢说:“皇帝敬劳将军。”劳军仪式结束后,出了营门,群臣都非常惊讶。文帝称赞道:“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呐!以往霸上和棘门的军队,好像小孩子做游戏。那里的将军只要遭到袭击就会成为俘虏。至于周亚夫,敌人能有机会冒犯他吗?”文帝对周亚夫称赞了很久。)

明·张岱《夜航船·兵刑部·军旅·细柳营》:“汉文帝时,匈奴大入边。上使周晋夫军细柳,以备胡。上自劳军,先驱至军门,曰:‘天子至!’都尉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上使使持节诏将军曰:‘吾欲入劳军。’晋夫开壁门。天子按辔徐行。晋夫以军礼见。文帝曰:‘嗟乎,此真将军矣!’”

苻坚自夸将广,投鞭可以断流;毛遂自荐才奇,处囊便当脱颖。

苻坚:前秦皇帝。苻坚伐晋国前,吹嘘自己兵力有百万之众,投鞭于江,足断其流,结果却被晋军击败。

投鞭断流:把所有的马鞭扔到江里,就能截断水流。比喻人马众多,兵力强大。

唐·房玄龄《晋书·苻坚载记》:“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江,足断其流。”

毛遂:战国时赵国平原君的门客之一。秦攻赵国,平原君要派二十名门客前往楚国求救,只挑出十九个人来,毛遂自荐为第二十个。

毛遂自荐:毛遂自我推荐。比喻自告奋勇,自己推荐自己担任某项工作。

颖:细长东西的尖头。

脱颖:锥子的尖头穿透了布囊。

西汉·司马迁《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秦之围邯郸,赵使平原君求救,合从於楚,约与食客门下有勇力文武备具者二十人偕。得十九人,馀无可取者,无以满二十人。门下有毛遂者,前,自赞於平原君曰:‘遂闻君将合从於楚,约与食客门下二十人偕,不外索。今少一人,原君即以遂备员而行矣。’平原君曰:‘先生处胜之门下几年於此矣?’毛遂曰:‘三年於此矣。’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今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於此矣,左右未有所称诵,胜未有所闻,是先生无所有也。先生不能,先生留。’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遂蚤得处囊中,乃颖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平原君竟与毛遂偕。”

羞与哙等伍,韩信降作淮阴;无面见江东,项羽羞归故里。

韩信(?—公元前196年):淮阴(今江苏省淮阴西南)人,汉初著名将领,军事家。因战功被封为齐王,大破项羽军后被调为楚王。后来刘邦借口有人告发他要谋反,降为淮阴侯。一次,韩信经过樊哙那里,樊哙迎送皆以跪拜,自称下属,韩信随来瞧不起樊哙,自嘲说我竟然与樊哙之辈为伍。韩信为汉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曾与张良一道整理兵家著述,著有兵法三篇,已佚。

西汉·司马迁《史记·淮阴侯列传》:“汉六年,人有上书告楚王信反。高帝以陈平计,天子巡狩会诸侯,南方有云梦,发使告诸侯会陈:‘吾将游云梦。’实欲袭信,信弗知。高祖且至楚,信欲发兵反,自度无罪,欲谒上,恐见禽。人或说信曰:‘斩眛谒上,上必喜,无患。’信见眛未计事。眛曰:‘汉所以不击取楚,以眛在公所。若欲捕我以自媚於汉,吾今日死,公亦随手亡矣。’乃骂信曰:‘公非长者!’卒自刭。信持其首,谒高祖於陈。上令武士缚信,载後车。信曰:‘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亨;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亨!’上曰:‘人告公反。’遂械系信。至雒阳,赦信罪,以为淮阴侯。信知汉王畏恶其能,常称病不朝从。信由此日夜怨望,居常鞅鞅,羞与绛、灌等列。信尝过樊将军哙,哙跪拜送迎,言称臣,曰:‘大王乃肯临臣!’信出门,笑曰:‘生乃与哙等为伍!’”

(子鱼注:汉王六年【公元前201年,即刘邦称帝的第二年】有人告韩信谋反。刘邦勇陈平的计策,说天子要出外巡视会见诸侯,通知诸侯到陈地相会,说:“我要游览云梦泽。”其实是想要袭击韩信,韩信却不知道。刘邦将到楚国时,韩信打算起兵谋反,但又认为自己并没有犯什么罪;于是想去谒见刘邦,却又怕被擒。这时有人向韩信建议:“杀了钟离眛去谒见刘邦,刘邦必定高兴,也就不用担心祸患了。”于是韩信把此事与钟离眛商议,钟离眛说:“汉王之所以不攻打楚国,是因为我在你这里,如果想逮捕我去讨好汉王,我今天死,随后亡的定是你韩信。看来你也不是位道德高尚的人。”结果钟离眛自杀而亡。韩信持钟离眛首级去陈地谒见刘邦。刘邦令武士把韩信捆绑起来,放在随从皇帝后面的副车上。韩信说:“果然如人们所说,‘狡兔死,良狗亨;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现在天下已经平定了,我当然应该被烹杀!”刘邦说:“有人告你谋反。”就给韩信戴上械具。回到洛阳后,刘邦赦免了韩信的罪过,改封他为淮阴侯。韩信被贬为淮阴侯之后,深知刘邦嫉妒他的才能,所以常常装病不参加朝见或跟随出行。韩信由此日益怨恨,在家中闷闷不乐。对于绛侯周勃、颍阳侯灌婴等处在同等地位感到羞耻。以此韩信去拜访樊哙,樊哙行跪拜礼恭迎恭送,自称“臣”,说:“大王竟肯光临臣下家门,真是臣下的荣幸!”韩信出门后,苦笑道:“我这辈子居然同樊哙等同列!”)

江东:因长江在安徽境内向东北方向斜流,而以此段江为标准确定东西和左右。所指区域有大小之分,可指南京一带,也可指安徽芜湖以下的长江下游南岸地区,即今苏南、浙江及皖南部分地区称作江东。

项羽:楚国人的后代,秦末时起兵造反,后来被汉高祖刘邦兵围垓下,四面楚歌,全军覆没。项羽只身逃脱,却不愿返回故里,自谓无颜见江东父老,自刎于乌江畔。

西汉·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于是项王乃欲东渡乌江。乌江亭长义船待,谓项王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项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

宋·李清照《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清·丁耀亢《天史·卷三·残三十六案·项羽乌江自刎》:“项羽,名籍,楚将项燕后。长八尺,力能扛鼎,才气过人。秦乱杀守令起兵,立楚怀王孙心为义帝。喑哑叱咤,万夫皆发,所过城邑无不屠灭,杀楚卿子冠军宋义,坑秦降卒二十万人于新安。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收宝货妇女而东,自立为西楚霸王。背约不王汉,徙义帝于长沙,阴使其将季布杀之。数败汉,多杀伤,睢水为之不流。汉五月围羽垓下,兵散,汉皆楚歌。羽夜饮帐中,怨歌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泣数行下。冒围走,陷大泽中,东渡乌江,曰:‘天亡我也!无颜见江东父老。’遂自刎。汉将王翳取其首,余骑践踏争割,分其体为五。项羽遂亡。”

京剧《霸王别姬》:“妃子!自孤征战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令被胯夫,用十面埋伏,将孤困在垓下,粮草俱尽,又无救兵;纵然冲出重围,八千子弟兵俱已散尽。孤日后有何颜面去见江东父老,哎呀!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日了。”

韩信受胯下之辱,张良有进履之谦。

胯:两条腿之间。

胯下之辱:从胯下爬过去的耻辱。

西汉·司马迁《史记·淮阴侯列传》:“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众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袴下。’於是信孰视之,俛出袴下,蒲伏。一市人皆笑信,以为怯。”

(子鱼注:韩信是中国古代一位著名的军事统帅,他出身贫贱,从小就失去了双亲。建立军功之前的韩信,既不会经商,又不愿种地,家里也没有什么财产,过着穷困而备受歧视的生活,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与当地的一个小官有些交情,于是常到这位小官家中去吃免费饭,可是时间一长,小官的妻子对他很反感,便有意提前吃饭的时间,等韩信来到时已经没饭吃了,于是韩信很恼火,就与这位小官绝交了。

为了生活下去,韩信只好到当地的淮水钓鱼,有位洗衣服的老太太见他没饭吃,便把自己带的饭菜分给他吃,这样一连几十天,韩信很受感动,便对老太太说:“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老太太听了很生气,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自己养活自己,我看你可怜才给你饭吃,谁还希望你报答我。”韩信听了很惭愧,立志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在韩信的家乡淮阴城,有些年轻人看不起韩信,有一天,一个少年看到韩信身材高大却常佩带宝剑,以为他是胆小,便在闹市里拦住韩信,说:“你要是有胆量,就拔剑刺我;如果是懦夫,就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围观的人都知道这是故意找茬羞辱韩信,不知道韩信会怎么办。只见韩信想了好一会儿,一言不发,就从那人的裤裆下钻过去了。当时在场的人都哄然大笑,认为韩信是胆小怕死、没有勇气的人。

秦末,韩信先后在项梁、项羽军中效力,任项羽郎中,不被重用,郁郁不得志。后离开项羽到关中转投刘邦,由萧何力荐,任大将军。韩信深谙兵法,战功卓著,被刘邦称为人杰。)

履:鞋子。

《孔雀东南飞》:“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张良:字子房,传为城父(今安徽亳县东南)人。祖父与父相继为韩昭侯、宣惠王等五世之相。秦灭韩后,他图谋恢复韩国。秦末农民战争中,他聚众归刘邦,不久游说项梁立韩贵族成为韩王,他任韩司徒。后韩王成为项羽所杀,复归刘邦,为刘邦的重要谋臣。楚汉战争时。汉朝建立后封为留侯。

张良有进履之谦:张良曾经从下邳的一座桥上闲逛,有一位老人故意把鞋扔到桥下让张良捡回来,又让张良给他穿上。老人说张良孺子可教,于是传给他一本兵书。

西汉·司马迁《史记·留侯世家》:“良尝闲从容步游下邳圯上,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直堕其履圯下,顾谓良曰:‘孺子,下取履!’良鄂然,欲殴之。为其老,强忍,下取履。父曰:‘履我!’良业为取履,因长跪履之。父以足受,笑而去。良殊大惊,随目之。父去里所,复还,曰:‘孺子可教矣。’”

卫青为牧羊之奴,樊哙为屠狗之辈。

(子鱼注:《幼学琼林》原文为“卫青为牧猪之奴”,然遍阅《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以及《汉书·卫青霍去病传》,并无关于“卫青牧猪”的记载,疑为《幼林》作者笔误,今特改为“卫青为牧羊之奴”。特明。

关于“牧猪之奴”,《曾国藩家书》中曾国藩给诸弟的一封信里倒是有那么几句话,虽然与此处没什么相干,但也不妨一读:“《大学》之纲领有三,明德新民止至善,皆我分内事也。昔读书不能体贴到身上去,谓此三项,与我身毫不相涉,则读书何用?虽使能文能诗,博雅自诩,亦只算识字之牧猪奴耳,岂不谓之明理有用之人也?”)

卫青(?—公元前106年):字仲卿,平阳(今山西临汾县)人。卫子夫同母弟,其生父郑季曾在平阳侯家为吏,因与侯府中女奴卫媪私通而生青及步广二子,二子后皆冒用卫姓。卫青因卫子夫的关系得到武帝的重用,后官车骑将军、大将军,击匈奴有功,封长平侯,贵盛无比,至元封五年(公元前106年)去世。卫青与霍去病并为大司马,是西汉反击匈奴的主要将领。(子鱼注:卫青是平阳侯曹寿家奴婢卫媪与小吏郑季的私生子。卫青等兄弟姐妹七人,都冒充姓卫。卫青早年作为家奴在平阳侯家长大。小时回到他父亲家中,他父亲让他放羊,嫡母的儿子们不把他当做兄弟而当奴仆看待。)

西汉·司马迁《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青为侯家人,少时归其父,其父使牧羊。先母之子皆奴畜之,不以为兄弟数。”

樊哙(?—公元前144年):沛县(今江苏省沛县)人。被封为舞阳侯,谥“武侯”,是汉初开国功臣,汉高祖刘邦的心腹之将,以勇著称。

(子鱼注:樊哙出身寒微,早年曾以屠狗为业。他与刘邦的交往甚密,曾与刘邦一起隐于芒砀山泽间【今河南永城东北】。与萧何、曹参共同推戴刘邦起兵反秦。待刘邦做了沛公,便让樊哙做了他的随从副官,跟随刘邦左右南征北战。孝惠帝六年【公元前144年】,樊哙卒,谥为“武侯”。)

西汉·司马迁《史记·樊郦滕灌列传》:“舞阳侯樊哙者,沛人也。以屠狗为事,与高祖俱隐。”

求士莫求全,毋以二卵弃干城之将;用人如用木,毋以寸朽弃连抱之材。

卵:鸡蛋。

求..材:荀燮作小吏时曾吃过百姓两个鸡蛋,子思仍然向卫侯推荐他为大将,子思说:用人如用木,不要因为有一寸朽木就抛弃需要几个人才能合抱的木材。

《资治通鉴·周纪·周安王二十四年》:“子思言苟燮于卫侯曰:‘其才可将五百乘。’公曰:‘吾知其可将;然燮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晋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公再拜曰:‘谨受教矣!’”

(子鱼注:其实历史上著名的人物,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有瑕疵,这并不影响他们在合适的时机和位置发挥他们的才能,下面举两个例子——

管仲,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史记·管晏列传》记载:“少时常与鲍叔牙游,鲍叔知其贤。管仲贫困,常欺鲍叔,鲍叔终善遇之,不以为言。【管仲和鲍叔牙一起做买卖,赚了钱管仲常常多拿一份。】

“管仲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为人谋而不得】吾尝三仕三见逐於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做过三次官,三次都被罢免】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怯,知我有老母也。【临战逃脱】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主死偷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

吴起,魏国大将,著有《吴子兵法》,后世将其与孙武并称“孙吴”。《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记载:“〕齐人攻鲁,鲁欲将吴起,吴起取齐女为妻,而鲁疑之。吴起于是欲就名,遂杀其妻,以明不与齐也。鲁卒以为将。将而攻齐,大破之。鲁人或恶吴起曰:‘起之为人,猜忍人也。其少时,家累千金,游仕不遂,遂破其家,乡党笑之,吴起杀其谤己者三十馀人,而东出卫郭门。与其母诀,齧臂而盟曰:“起不为卿相,不复入卫。”遂事曾子。居顷之,其母死,起终不归。曾子薄之,而与起绝。起乃之鲁,学兵法以事鲁君。鲁君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夫鲁小国,而有战胜之名,则诸侯图鲁矣。且鲁卫兄弟之国也,而君用起,则是弃卫。’鲁君疑之,谢吴起。【这里说到吴起两个缺点。一,心胸狭窄,铁石心肠,别人笑话了他几句,他就杀了三十多个人,太过残忍。二,贪图虚荣,事母不孝,为了让鲁国接纳自己不惜杀死自己的妻子,以换得鲁君的信任;自己的母亲去世了也不回家赴丧。唐·司马贞《史记索引》解说:“李克言起贪者,起本家累千金,破产求仕,非实贪也;盖言贪者,是贪荣名耳,故母死不赴,杀妻将鲁是也。”】

“吴起於是闻魏文侯贤,欲事之。文侯问李克曰:‘吴起何如人哉?’李克曰:‘起贪而好色,然用兵司马穰苴不能过也。’於是魏文候以为将,击秦,拔五城。【此为吴起第一个优点,善于用兵。】

“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第二个优点,爱兵如子,能与士卒同甘苦。】

宋·曾公亮《武经总要·选将》中对于国家如何选择将领有一段精辟的见解,也可以放在这里作为“求士..之才”一句的阐释:

“传曰: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又曰:君不择将,以其国与敌也。由是言之,可不谨诸?古者国家虽安,必常择将。择将之道,惟审其才之可用也,不以远而遗,不以贱而弃,不以诈而疏,不以罪而废。故管仲射钩,齐威公任之以霸;孟明三败,秦缪公赦之以胜;穰苴拔于寒微,吴起用于羁旅;张仪之游荡,乐毅之疏贱,孙武之瓦合,白起之世旧,韩信之懦怯,黥布之徒隶;卫青人奴,去病假子;诸葛亮不亲戎服,杜预不便鞍马;谢艾以参军摧石虏,邓禹以文学扶汉业;李靖用于罪累,李收于降附:是岂以形貌阀阅计其间哉?而庸人论将,常视于勇。”)

总之君子之身,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

能屈能伸:能弯曲也能伸直。指人在失意时能忍耐,在得志时能大干一番。比喻无论环境好坏,都能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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