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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教育回望(6)

实际上,平江的现实告诉我们,任何一种教育形式都是与其所在地区的文化生态密切相关的。过去的旧教育,看来并不仅仅是科举制度的附庸,跟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息息相关。从农民方面讲,讲理与讲礼,是农民抵抗政治的不合理作为的一道防线,即使在今天,在讲求诗礼的平江农村,某些被我们不齿的旧道德也很有市场,而农民的诗书画协会之所以能形成某种隐形的舆论压力,跟此地有“讲理”的氛围,而农民也善于“讲理”不无关系。我们知道,在古代,“礼”本身就蕴涵了“理”。

最后我想要说的是,历史告诉我们,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具有过于浓厚的文化传统的国度,任何人想要抛弃传统事实上都是很难的。每每大力抛掷的结果是传统中像样的东西没有了,但那些最恶心的东西却留了下来,在你的行为举止中不时显现,或者以某种先进和时髦的形式再现。当人们得意于其时髦和先进时,却偏偏露出恶俗的尾巴,令你当众出乖露丑。所以,即使在学人们已经纷纷进入后现代的今天,对传统的思考依然是我们的一个重大课题。现在,传统的风俗礼仪又在大规模地复兴,连多年被批倒批臭的迷信做法也袍笏登场,党员干部厕身其间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然而,与此同时,农村社会却呈现离析的状态,农民日益原子化,道德氛围变得越来越淡,原本对地缘和血缘极度依赖的农民,居然可以坦然地“杀熟”,甚至坑自己的亲人。我们的农村,虽然绝大多数并没有因我们国家高速度的现代化发展而进入现代的门槛,但传统习俗的内核,诗礼的精神乃至形式却基本丧失了,热热闹闹的婚丧嫁娶,只剩下了一个恶俗的空壳,人们在行礼如仪的时候,只在意那些对自己福祸相关的禁忌,而对礼仪的内涵毫无所知。我们替农民抛弃了传统,粉碎了古老的乡社结构。甚至扫荡了农民的宗族组织,将他们圈进了一个半军事化的集体化空间,当这个空间和相应的革命话语失效时,农民离传统已经太远了,他们想要找回过去风习,但只抓到了几分皮毛,既没有了自己的空间,又难以找回本属于自己的传统话语。传统的士子已经没有了,传承昔日风习的文化内核也没有了。

我想,在国家还没有将所有农村的人们变成欧美式的公民之前,拥有私塾的平江农村是有幸的。

在私塾和读经之间

眼下,读经是一种夹杂着反对声的小时髦,伴随着读经的呼吁,各种形式的私塾竞相出现。新私塾虽然也号称读经,但多半是些蒙学读物,《三字经》、《千家诗》之类,或者干脆就是学点文言文和古诗词,真正读四书五经的非常罕见。老的私塾自新中国成立以来,虽然不断有孑遗被发现,但每次发现,都会伴随一次剿灭,我在新华社的内参里,发现过不少这种“发现一剿灭”的痕迹。2002年,我因一个偶然的机缘,发现了湖南平江乡村的还存在的老式私塾,披露后,虽然没有剿灭随之,但这最后的私塾却在学者、官员尤其是媒体的众目睽睽之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前些日子,当年陪我一起在平江调查的彭以达老人,介绍一位从上海来到平江办私塾的人来找我。言谈之间,虽然我对这个富有献身精神的年轻教师很是佩服,但也明白了,他办的私塾,其实已经以教英语和电脑为主了。

过去的私塾都要读经,虽然,有的村塾掺杂着教一点跟经不太沾边的日用杂字,但不读经的私塾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读经当然有程度的差异,“一日三行读大(学)(中)庸”的有,一上手就读《左传》的也有,将“郁郁乎文哉”读成“都都平丈我”的可能不一定有,但读错别字的三家村学究肯定少不了,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凡是私塾就都要读经,在读经过程中进行文字训练。读经和文字训练的目的,当然跟科举考试有关,但并不单是为了科考。离我们最近的王朝清朝,一般情况下人口是三亿上下,进过私塾的人上千万,可算得上读书人的至少有上百万,而科举的金字塔,进士不过每三年取三百个左右,每年万分之一的几率。举人稍多一点,各省多则上百,少则几十,大体上也是三年一取(另有恩科),录取比例也相当小,三年不满千员。在秀才档次,各地的学额,清初每年大县40,中县30,小县20(大小以人口赋税和文风计算),再加上府学和额外的客籍、商籍、土籍(少数民族)等名额,每县平均不到40,以后虽然有所增加,但相当有限。可以说,绝大多数从私塾出来的读书人,根本跨不进科举的门槛。“虽书香世家,能获一衿,已属不易。”柳亚子家吴江名门,百多年来每代都能出一两个秀才,颇得当地人尊重,其高祖为此刻一印曰:“有福读书。”陈独秀考中秀才,马上说亲者络绎登门,若干年后,他跟北大的同事蒋梦麟谈起此事,还开玩笑说,蒋是策论秀才不值钱(录取名额多),而他是制艺秀才(有读经功夫的)值钱。所以说,对于私塾这种古代社会的主要教育形式而言,科举只能算是这种教育几率很小的一个出口。如此狭窄的出口,如果私塾的功用仅仅局限在这个出口上的话,会使得大多数的人丧失了进私塾学习的热情。事实上,跟我从前所设想的不一样,私塾的功能,其实并不限于培养科举的预备人员,更重要的是为乡村社会日常生活提供仪式和精神方面的资源。

我们知道,私塾的日常功课之一,是学习对对子。从一字对、二字对一直对到十几字。原来我以为这种学习是八股文和帖试诗的写作准备,后来才发现,实际上,对对子的功夫,主要施展在农村的百姓日用上,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和各种名目的祭祀活动,甚至一般性的应酬往来,对联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无论是春联、祭联,喜联、挽联,都是“对课”的用武之地。写出来的东西不仅对仗押韵,平仄妥帖,而且要对景,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量身定做”,这样写的人和被送的人才感到欢喜和踏实。有的地方,元宵灯节时的灯,也有“经”的内容,张岱就提到绍兴有一种“呆灯”,上面画四书故事和相关的灯谜。(张岱:《陶庵梦忆》)习字(毛笔字)也是私塾的功课之一,从红描到临帖,其过程跟学习对对子一样艰难,这个过程,一般也是被视作科考的准备。据说,不仅写得一手好字的人应童子试就占便宜,甚至到了殿试场合,名次的高下,基本上是看字的好坏。不过,即使传说都是确实的,但对于大多数在童子试面前就被挡住的读书人来说,展示自家书法的机会,还是在日常书信和写对联上。对子是要贴出来,或者挂在墙上的,字必须要像样,能挂得住,在大家评头论足之间,无论哪个书写者都不会掉以轻心。即使对子对得好,但一笔字差了点,总是羞于见人,只好再用功。如此这般,无意间造就了中国书法深厚的民间土壤。

私塾学习的文字内容,从《三字经》、《千家诗》、《纲鉴》到四书五经,从某种意义上是为这种写对子提供了文字内容。在传统的各种形式的对联中,除了少量恭喜发财的内容外,几乎所有对联的内容,都绝对符合儒家伦理所体现的正统意识形态。显然,这跟乡绅的倡导和私塾的教育不无关系。

在陆续进行的田野考察中我发现,眼下中国相当多的农村,对对子的传统依然残存,多数地方一般是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对联,有少数地方在婚礼和丧礼上能见到喜联和挽联。过年的时候,由村里人自己写春联的和到集市上买现成春联的大概各占一半。而自己写春联的地方,大多由受过点旧教育熏陶的老人包办。其中,有些地方还保留了上辈传下来的对联本子,上面罗列了一些各种场景该用的对子,写的时候照猫画虎就可以了。而有的在外面工作过的老人,则喜欢自撰新词,或者新老交用,由于水平有限,往往写得半通不通的。只有在极少数一直残存着私塾的偏僻山区,比如湖南平江、浏阳一带,对子才既写得好(字与文俱佳),又对景,而且在各种仪式中都存在,而且人们在写对子的时候,一般都是自己创新,以照抄老本子为耻。一般说来,农民对于春节写春联的习俗,有着非常强固的生命力,只要还有点心气,家里还过得去,几副春联是过年必不可少的点缀和装饰。如果春联是自己家人或者亲戚写的,被问及的时候会感到十分自豪,脸上泛着得意的微笑。我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一个岁数很小的同学,每到放寒假前夕,就会抽出时间来胡练一阵毛笔字,说是好过年回家给乡亲们写春联。其实他既不懂什么叫对仗押韵,也不会写毛笔字,但他说,村里只有他一个大学生,如果不会写春联,会让乡亲们笑话的。

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写对子,有时还是那些被推翻阶级唯一被保留的“特权”,因为很多农村只有这些人才写得一手好字,懂得拽文。在平江农村,每当有扫盲任务的时候,一些从前的地主就会变成扫盲班的教师,实际上等于变相地办私塾。贵州安顺的天龙镇有位黄埔军校毕业的国民党前军人的郑姓老人,当地的很多对景而又漂亮的春联,大多出自他和他的学生之手。据他讲,在过去的岁月里,只有到了过年写对联的时候,他才感觉像个人。

春节贴春联,是从桃符转化而来的民俗,由原来带有巫术意义的画符,演变成具有明确文字意义的祝福(当然,桃符原来的画面也还保留,变成了门神),而且这种祝福,一般都富有儒家伦理的含义。这种转换,既体现了儒家伦理对巫术民俗的渗透和改造,又是两者奇异的结合。这种结合,使得儒学的观念非常好地成为百姓日用的工具。

儒学经典在民间的日用,还体现在农民日常仪式和调解活动两方面。过去农村的婚丧嫁娶以及年节祭祀,都要有一定的仪式,这种仪式,就是儒家所谓的“礼”。不过,儒家经典《仪礼》和《礼记》上规定的礼仪,是不下庶民之礼,跟农村百姓日用之礼,有很大的距离,两者不仅有繁简之异,而且在于农村的类似礼仪,掺杂了大量民间巫术和宗教的成分,变得很不“纯”了。以丧礼而论,不仅仪式上有僧道的念经超度,而且装殓和入殓过程也充斥了巫术的程序和理念。不过,尽管如此,这些礼仪在主导方面仍然是儒家的,不仅精神上保有儒家“慎终追远”之主旨,而且只要有条件,必须请儒者前来主持(喊礼或者点主)。一般来讲,尽管各种仪式内容混杂,只要不是刻板的道学先生,乡绅们是不会拒绝参与的,因为他们知道,一般的老百姓,恰是通过类似的礼仪活动,才能够更深切地体悟到儒家礼治所要求的长幼尊卑之序,直观地明了上下、尊卑、昭穆这样的概念,甚至可以说对礼有了某种肌肉的记忆。礼仪的混杂,对礼恰是一种有利的情势,也许正因为民间这种不纯的礼仪,才使得农民对之拥有更加强固的亲和力,因为来自巫术和宗教的成分,同时满足了农民对于祈福趋吉衷心的心理追求。

民间的调解,是乡村日常活动不可或缺的成分。民间纠纷是日常的节目,完全没有纷争的社会是不存在的。而在古代社会,诉讼是不被提倡的。民间有了纠纷,按约定的习惯,是首先要找人调解的,或者是族中长辈、或者是邻居好友直至乡绅或者其他地方精英。如果不经民间调停而直接讼于官府,应该属于某种反常之举。即使进入诉讼程序,如果是“婚户田土”之类的“细事”,官府首先还是要进行调解,即进入黄宗智先生所谓的“第三域”。在正式判决之前,官府和原被两造谈判博弈,乡绅和其他的乡村精英在此期间也势必要居中起作用。无论是官方的调解还是民间调解,纠纷调解是民间日常生活得以维持的关键性环节。

对于民间和官府调解的研究,现在已经有了一些,但其机理却还不是很清楚,比如,调解的说辞是什么?或者说,调解用的是什么工具?这个问题,往往被人忽视。多年游幕,曾经做过地方官的汪辉祖曾说:“且讼之为事,大概不离伦常、日用,即断讼以申孝友、睦姻之义,其为言易入,其为教易周。”(汪辉祖:《学治臆说》)意思是说,要想调解到双方撤诉,无非是申明儒家伦理的说辞,即私塾所读的经里的内容。其实,海瑞处理亲族之间诉讼的原则:“与其屈兄,宁屈其弟;与其屈叔伯,宁屈其侄”(《海瑞集》),主旨也无非是孝友忠信。明代的名士张瀚处理一件兄弟争产案件时,采用的那种将兄弟俩枷在一起的非常手段,号称使他们朝夕相处,顾念亲情,最后撤诉,虽然既愚蠢又残忍,其实也是出于儒家伦理的考量。(张瀚:《松窗梦语》)显然,调解时拿“孝友、睦姻之义”来说事,不仅“为言易入,其为教易周”,而且容易为乡里舆论所接受,为上官所赞许。当然,除了道德说辞之外,官府调解还应该有律例的内容,即在讲大道理的同时,申明法律,让原被两造明了利害所在,以便主动撤诉。

官方的调解如此,民间的调解也是如此。由于调解人往往是那些“知书达理”者,甚至是当过地方官的乡绅,所以,他们的调解话语,也无外乎孝悌仁义这一套,即使其他类型的精英从事调解,也大体离不开这些话语,只不过,他们的语言相对要俚俗一些。当然,正像官府调解包含有法律的内容一样,民间的调解也包含有其他的成分,人们在进行调解的时候,往往会分析事情的利害关系,讲一些人情常识和日用道理,甚至掺杂一些因果报应之类的半宗教、半巫术的说教。一个成功的乡间调解人(和事佬),往往善于将各种文化资源天衣无缝地混杂在一起,交替使用。不过,尽管如此,儒家经典里的内容,依然是主脑。

在中国的古代社会,儒学是百姓日用的东西,经过私塾这个中介,通过宗族、乡社的活动以及婚丧嫁娶年节祭祀的仪式,日常生活、民俗信仰与儒学经典的精神水乳交融,难分彼此。儒家伦理和学说,固然不仅仅是学者象牙塔上的清玩清供,也不仅仅意味着上层的意识形态和统治工具。

中世纪的中国农村,教育的普及程度之高,是令外国研究者吃惊的事情。更令人吃惊的事情,是民众对儒家伦理牢固的亲和力。正是这种亲和力,使得任何一种形式的统治者,都得对孔子礼敬再三,连进军过程中对孔子像夹脸一箭的蒙古人,坐了江山之后,依然要祭孔如仪。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农村社会农民对文庙(孔庙)的冷淡,其实主要原因在于,文庙实际上是个官方设定的“禁区”,那里被最大限度地神圣化和清洁化了,祭孔成了官员和绅士的特权,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涉足,时间一长,他们自然就不去那里了。同时,由于所谓的儒教一直处于某种半宗教的状态,孔子和孔门弟子,一般也不是人们祈祝的对象,香火不旺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虽然百姓祈祝的香火都投向了其他的神庙,但据调查,在古代中国的农村,每个村庄街道的主轴线上,都是宗祠的所在,而神庙,只能建在侧线上,而宗祠的活动,我们知道,基本上是按照儒家伦理的精神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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